沈嘉柠挪动着步子慢慢进了屋,阮钰仍然站在门口,看着沈嘉柠进来,狠狠地关上了门。沈嘉柠始终不敢抬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转移。阮钰看见沈嘉柠在门关上时浑身止不住的打颤,眼底流露出一丝难受,她就这么怕和自己待在一个空间里。
沈嘉柠的下巴突然被钳住,迫使自己抬头看见了阮钰冰冷异常的脸,他没有太多的改变,还是那么冷漠,还是那么不近人情,只是现在这些冷漠与不近人情是针对她的。沈嘉柠不想看他,眼神飘忽,下巴上的力道更重了,沈嘉柠疼的眼圈都红了。
阮钰只觉得心揪,她连直视自己都不愿意。阮钰松开了手,将脖颈上的领带扯了下来,转身踢倒了门旁的花瓶,又一拳打在了墙上。沈嘉柠刚松了一口气心又提了起来,“阮……”她刚想开口,肩膀就被转过身的阮钰按住,整个人抵在了墙上。“我就那么不值得你正眼看吗,把我耍得团团转就真的那么好玩吗?”“我……”阮钰没有给沈嘉柠说话的机会,他的眼睛通红,语气从怒吼变成了自嘲,“呵呵,我为什么要那么犯贱,明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我又何必去讨不痛快!”沈嘉柠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阮钰,他从来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从来没有对她红过眼。
沈嘉柠很想抱住他,却没有那个勇气,只是颤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只会说对不起,你就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阮钰终是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沈嘉柠,“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说‘对不起’,求你告诉我……”泪水模糊了沈嘉柠的视线,她本能的抱住了阮钰哭出了声,已经听不清阮钰说了什么。
她第一次见到阮钰的时候一切还没有变得糟糕。父亲去世时,她还在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父亲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随着年龄的增长虽然知道了却也没有太多的悲伤,况且还有母亲陪伴。她是在初中认识的阮钰,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是一个只有冷漠表情的人。
开学第一天,沈嘉柠因为前一天晚上通宵打游戏忘了时间。离上课还有两分钟,操场上少有人的身影,沈嘉柠一阵狂奔,只希望能踩点进入教室。眼看上了楼转角就是教室,沈嘉柠卯足劲一步跨三阶楼梯,就要到时楼梯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沈嘉柠猛地撞了上去,整个人往后倒去,情急之下出于本能还拽了一下被自己撞到的人,两个人一起滚下了楼梯。沈嘉柠感到天旋地转,浑身上下痛到抽搐,然后感受到后脑一阵钝痛就没了知觉。
班主任让男生去教材室抱书,一群男生有说有笑出了教室,只有阮钰一脸淡漠地走在前面没有加入其他人的说笑中。可是才出了教室走过转角,阮钰眼前一花,只觉得被什么东西撞到了还被拽了一把,就顺势从楼梯上滚了下去。阮钰脑中一片空白,直到耳边传来惊呼声才有些清醒。楼梯口的其他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数吓到了,反应过来忙跑下来将两人扶了起来。阮钰在周围人的询问下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除了酸痛似乎没有其它问题,好像摔下来的时候自己压在了旁边这个人的身上,阮钰转头看着被两个人架起来没有反应的沈嘉柠。
闻声而来的老师连忙让同学送阮钰和沈嘉柠去医务室,一群人吵吵闹闹的从楼道到了医务室又被医生赶走。阮钰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擦伤,上了药挂了消炎的点滴。阮钰躺在病床上看着旁边另一张床上的女孩,女孩安安静静的,仿佛只是睡着了。听医生说她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撞到了头暂时昏迷了,不知道为什么,阮钰觉得这个女孩很好玩。在被撞是他有一瞬看到这个女孩惊吓和生气的表情,现在却又是那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