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一路警惕,直到田家村都未发生任何事,对他说的话也产生了质疑。让车夫停在村里的大夫住的地方,付了车夫余下的钱,扶着那人下车,车夫便驾着马离开了。扶他坐在门边,轻敲着紧关着的大门。门开了一个缝,一个童儿伸出小脑袋紧张兮兮的打量着四周后,才打量他们,警惕的问她:“何事?”
“我的朋友脚受伤了,特来求医救治,还请阿童开门让我们进去。”
“孙儿,让他们进来吧。”阿童身后传来苍老深厚的答允声。
“大夫,麻烦你看看他的腿伤。”阿童打开门,冬儿扶他坐在椅上后,一个老者向他们走来,上下打量着他们,似乎是在看他俩那里受了伤,冬儿立马撩开他的裤脚给老者看。
“孙儿拿些生姜片来,给这位公子含着。”大夫蹲下,抬起他的脚仔细的察看,望了一眼冬儿苍白的脸,指了指冬儿对自己的孙子吩咐道。
“多谢。”阿童拿来姜片递给冬儿,冬儿接过含在嘴里,辣辣的,没想到这老者一眼就看出她患有风寒之症。
“年轻人,过来搭把手,把他放平在地上。疼不疼?”三人合力把他抬起放在地上,大夫用食指和中指轻轻按着他的伤口和膝盖脚腕,冬儿看得都觉疼,那人却摇头。大夫拿来剪刀从他大腿处处剪掉裤子,露出半个腿部,冬儿面带尴尬的移开眼睛,望向别处。
“他腿的经脉怕是错了位,伤得有点重,治他腿伤的药材我这儿都没有,他的伤,我治不了。只能帮他清理流脓之物和伤口,敷些治皮外伤的药,或许能好一些。想要救他的腿,你们得去月华城找神医木兰州。”大夫看了他的伤,满脸透露着无能为力,从琳琅满目写着药材名字中的小柜子里,抓出药来,放进石臼里捣碎,放进半截芦荟继续捣碎着。里面的药如稀泥一般稠粘,敷在他的腿上,再用纱布紧紧的包裹着。阿童拿来一些长木块,大夫用木块夹着他的腿,用细绳紧紧的缠着绕着最后打了个死结。
冬儿知道木兰州,他是封国无双神医,能让枯木逢春,干涸湖提生水,只要你还有活着的机会,他绝不会让阎王收到你的小命。他是千面医王的师弟,两人被人并称神医手,医术在封国皆第一,只是千面的医在人脸上,而木兰州则在伤与命。
“大夫,你真的治不了他的腿伤?如果去月华城,要多久才到?”
“坐车四日可到。”
“可去月华城要好几天,他的腿能行吗?”
“等下我会准备一些药,你每天给他腿上的伤敷换一次,就没什么大问题,但你要切记不能让他的脚受到第三次重击。”
“第三次重击?”冬儿不明白的问。
“从他的腿伤来看,第一次受伤时并不严重,坏就坏在他的腿受过第二次伤,类似木棒的捶击,这第二次重击像是几天前发生的。如果他再受第三次重击的话,就算木兰州有再大的本事也救不了他的腿。”那人躺在地上望着屋顶不说话,就好像大夫说的是真的。
“大夫,天色已晚,晚辈找不到可以留宿的地方,可否让我们在你这住上一晚,吃上一顿热饭。”他的伤不能耽误,可这儿她人生地不熟的,天又这么黑,她上哪里找马车去月华城,还是等明天天一亮再说。
“不可,我还是劝你赶快带着你的朋友离开这里,如果你想要食物,我可以给你们一些干粮。”大夫脸色突变,一旁的阿童更是惊慌不安的望着她。
“为何?”她不过是向他借宿一晚,这爷孙俩的脸色怎么就这么难看。
“这儿不是你们可以久呆的地方,还是快快的离开,不然我们爷孙俩会有麻烦。”
“既然你有为难之处,晚辈也就不打扰了,村里有没有可以让我们两个休息一晚的地方,还有我们需要马车,不知这村里哪里可以租用。”冬儿没有追问下去,老人家不愿他们留宿定有他的原因。
“你们两个还是趁夜离开最好,孙儿,快去隔壁林爷爷家,跟他说送人去月华城,就现在,让他快点准备。”阿童点点头开门飞快的跑了出去。
冬儿不语,心中迷惑,这大夫怎么这么急着赶他们走,这儿定是有什么事。
“家里只有这些了,路途中会有驿站,这些你们在路上应该够吃。”大夫拿了些干粮和用品给他们,冬儿接过,没有过问他为何这样做的缘由,虽然一直让他们离开,但他的心挺好。掏出一锭银给他,算是看病和这些东西的报酬。对她的大方,大夫略显吃惊,但还是收下了。这时,阿童回来了,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和大夫年纪相仿的老人,他的手中拿着长鞭,而马车就在屋外。
“走吧,老林,你出村口注意一下,遇到那些人就说这两位是你的远房表亲,你们两个切记不要说话。”
“放心好了。”
几人抬起那人放在车板上,大夫见他们上了车,就进屋关上了门,这也变的太快了吧,他们还没走呢。
冬儿问做在前面的人:“林伯,为何大夫这么急着让我们出这村去?”
“如果是我,我也会立马赶你们出村去,他也是为你们好,这个村不太、、、、安平。坐好了,要走了。”林伯和大夫一样的口气。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准备动身时,夜雾弥漫的前方走来了一群人,各个身形粗胖肥头大耳,身上一半的肉都从衣服中露出来。手拿大锤,肩扛大刀,头绑灰白汗巾布,脸上凶神恶煞的。
他们的声音一响,周围的屋子里的灯瞬间熄了,鸡犬无声,安静的出奇。
冬儿静静看着他们,这是遇上劫匪了?
“大哥,就是他们,车上有剑的那男可是个肥羊。”其中一人站在手拿大锤肥的跟猪似得矮瓜旁,指着冬儿他们掐媚的说。坐在前方的老林见他们一群人,吓得弃车跑了,这帮人他可惹不起。
冬儿握紧手中的剑,这帮人明显是冲他们来的。没想到的是,说话的那个人居然是送他们来的那个车夫。难道大夫叫他们立刻离开这里的原因,就是他们?这里的土霸强盗。
再看他旁边的头头,冬儿心头震了震,嘴角不由自主得抽搐,在胖的领域中一直以为陈德是天下第一,现在面前的人,居然更胜陈德一筹,如果能形容他,冬儿想的出的只有南瓜加猪。关键的是他们是出来扫荡觅食的,刚好不巧她就是他们嘴中所说的食物。
“妈的,他有剑你还让老子来打劫。”头头打量了一番冬儿,手中拿着剑,一看就是武林中人,面部暴怒,手一伸给了那车夫一巴掌。
“好你个朱麻子,敢打我,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兄弟们给我打。”车夫捂着嘴,咀了一下嘴,吐出一口血,忍了这么多年了,他也忍到头了。他的话一落,本是一群人分成了两群,许多人站在车夫的身后。
“史大嘴,敢造反啊你,不剖了你皮,老子就不叫朱麻子。我朱麻子可不是吓大的,你以为就这几个杂碎跟了你,我就会怕了你,小的们给我上,活捉史大嘴的,老子赏他个二当家的位子坐坐。”朱麻子一说话,脸上的肉都跟着抖动。在朱麻子的一声令下,众人蜂拥而上扭打一团。最后打的,都不知道谁是谁一伙的,见谁靠近就打谁。
冬儿站在马车上,无语的望着这帮子人,怎么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能不能有点组织纪律,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这话说的果然没错。
别看朱麻子矮胖矮胖的,倒是个灵活的胖子。来一个踢一个,就连他的肚子都用上了。
躺在车上的人对冬儿说:“还不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冬儿没有理他,她还想再看看热闹呢。
“这位大哥,你说话可算数?”不过他开得条件倒是吸引人的,自己当个二当家的也不赖,身子一跃落在朱麻子身边,认真的问。
“老子从不开黄腔,小兔崽子还不快给我捉他。”朱麻子正和史大嘴掐着架,腾出空来跟冬儿讲。
“朱麻子,你看清楚和你说话的人是谁!”史大嘴真恨不得赏他两个耳刮子,眼睛长到猪身上了。
朱麻子转身一瞧,感到不对劲,这人他没见过啊。一望车上除了躺着的,拿剑的那人却不在了,身侧的人不正是她!举起大锤砸向冬儿,冬儿身体轻轻一飘,躲开了他的攻击。朱麻子气的直瞪眼珠子,骂道:“妈的!你小子当我是傻子啊,兄弟给我捉了他。”
“啊、、、、”所有人停下来,举起手中的武器,哇哇叫的向冬儿奔去。冬儿望这仗势,这帮人真是墙头草,毫无主见,说变脸就变脸。
见一群人跑向自己,现在不跑更待何时,难道等他们过来剖了自己。刚刚自己怎么就多了嘴,现在好了,麻烦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