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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梦 错过

她自习回来,路过栅栏旁,买了一份烤冷面当作晚饭。

天很冷,她一边等一边不停跺着脚。一瞬间,她突然想起一次在地铁,她走得很慢,两只脚踢踢跶跶的像几岁小丫头一样,他偶然一低头看见了,也踢踢跶跶学着她的姿势走路,还一边哧哧笑着,弄得她好生羞恼。

她和他一起走路时,速度总是走得很慢。

她人小腿短,他就也一小步一小步慢慢悠悠的走。

他在配合她的步伐,她以前一直都没有发现。等到他俩再也不联系了,她才后知后觉想起他其实走路很快的。

有次中午放学,她去姥姥家,和他顺路一起走,在岔路口分开时,她走了一会儿后回头看他,赫然发现他在撒丫子的跑了好远了;还有次,他和班里另一个男同学一起走时挺快的,一看她凑上来,他的步伐瞬间就慢下来了。

想一想,他俩还真的是做过不少情侣才做过的暧昧事,这一辈子也算知足了。没有亲吻,没有拉手,没有拥抱,什么都没有,只有少男少女之间最纯净的友情,以及稍微跨过一丝界限的小小暧昧。不,其实一丝一毫的界限都没有跨过,因为她一直隐藏那么好,她一直避免暧昧拒绝暧昧,反倒是他不介意。

他对朋友,向来是尽自己所能,把最好的都拿出来。他是真正的好男生。

他们一起吃过N次饭,一起看电影,一起上课,互相挠痒痒,打闹……他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她,他带她到处玩耍,她还去过他的寝室。

每次她去他学校找他,他就放下手中所有事出来带她玩,她想做什么他都毫不犹豫地满足她,尽管困难,尽管她再三强调只是说说而已,他都只说没事。

他俩曾一起度过一整个夜晚,和几个一半的夜晚。他总是怕她冷,会给她带他的外套。

一次和他在同学家里玩到很晚,所有人中她只认识他。那时她姥姥刚去世,她变得孤僻,缺少热情,他一直在照顾她。

他是个很神奇的男生,他并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但每当她难过,他总能看得出来。她冷,他怕她不好意思没有抱她,而是悄悄用手搓热她露在外面的膝盖。

她去上个厕所,他很快出来找她,说还以为她丢了。她好笑,等他回去了,她悄悄倒了些白酒。回到屋里他一反常态很严肃的问她为什么喝这个,她当时竟然没听懂,只以为他没有看见,随意笑了一下,他也没有说话,继续坐在她身边。一个男生给她讲鬼故事,她害怕却嘴硬说想听,那男生讲到鬼出来的地方突然喊了一声,她吓得尖叫,他一着急竟然抱住了她,又很快放下手。两人都默然无话,周围的同学都是他班的同学,也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们。他却不在意。

那天同学家人太多,不是所有人有地方住。她和他把床谦让给了别人,两个人在电视下的公牛插排旁呆了一夜,一边冲着电一边玩手机。

他给她倒了杯热水,她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女生不能着凉,大概是他女友那里吧,可是她不愿多想,只是双手捧着热乎乎的陶瓷杯子心里暖融融的。

清晨最冷的时候,人也惶惶然。她去了屋子外面,为了躲开他,为了让自己清醒。她去喂小山羊,小山羊真可爱,呀咪呀咪地啃光了她摘得野草。她开心的笑了。

她出门转悠了一圈,走过昨日给他买感冒药时一起走过的路,仔仔细细回想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她想记住那些话,记住他每一个微笑,也记住自己每一个微笑。这样的甜蜜滋味,她以后大概再也不会拥有了。她配不上这些甜蜜,她知道。

等她转回来时,又去喂了一会儿小羊,转过身竟发现院中几个光秃秃拼起来的小凳子上,他随意地躺着。他斜眼瞅了瞅她,又闭上眼睛。他感冒了,不怕冷吗?要睡觉为什么非要出来睡呢?

她愣愣地坐在旁边,和他一起感受着初秋清晨的冷风,眼泪差点落了下来。

“你不冷吗?回去睡吧。”

“没事儿。”

“你不是感冒了吗……”

“没事儿。”

没事。这是他对她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每一次都是在安慰她。

他是个不善言语的摩羯座,习惯于默默地关心别人,只是这一点,在她眼里,比那些把关心放在嘴边却未走心的男生强了不知多少。可是晚了,他们早已错过了,她刚刚准备好迎接一个人走入她的世界,另一个女孩已经走进了他的世界。

错过,究竟是错了,还是过了。

因错而过,因过而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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