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静语想,一定是她的脑袋出了毛病,才会做出这样的猜测。
其实,她现在也真的是不正常。
正常的她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她叫莫静语,不叫……
开始的时候,她还是很努力地按着医生和徐姐教的那样,迎合取悦着男人,以减少自己的痛苦,但后来就是有那个心而无那个力了。
而她最后的记忆就是,她的身体可能被这位三少肢解了。
都说男女情事是好得不行不行的,美妙得不要不要的,可她的感觉真的没有那么好,甚至已经开始厌恶和害怕了。
对于今天这次的经历,她下的结论和第一次还是一样。
她自己的感觉就是一个字:痛。
对那位被称为三少的男人的形容还是两个字:BT。
……
莫静语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到了身边睡得正香的男人。
心里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
她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人生开始了。
含着蜜糖长大的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男人包养的女人,她的心愿很简单,就是要和心里爱的那个人一起生活,为他做饭,为他生儿育女。
“等你和我结婚,我就让爷爷把公司交给你。”她这样对他说道。
他说:“等我,等我挣到有和爷爷一样多的钱,就回来娶你。”
自此,他没有了音信,但有每个月一次的问候:“等我,我爱你。”
这个问候比她的大姨妈还准时,她的大姨妈很少准时的,不是早就是晚。
可是,她无法再等他。
认命了的她决定好好看看她的金主长得是什么样,因为她一直都记不住他的长相,虽然已经看到他的脸很多次了。
其实也不是完全记不住,就是没有进她的心。
她有选择性脸盲症。
她的闺蜜林芮瑶就曾经这样说过她:“你的眼睛里只能看到聂凡轩一个男人,其他男人都进不了你的心。”
但她反驳道:“我还能记住我爷爷呢。”
当然,不只是爷爷,其实能记住的男人还是很多的,但对于一个陌生的男人,若不是有心,她真的记不住。
那个时候的她总是想,她的心里只要有自己爱的人就足够了,为什么要记住其他男人的脸?
久而久之,这就成了她的习惯。
想到这里,莫静语眼睛闭上,缓解着酸涩。
从此,不会再有任何一个男人的脸进入她的心,但会有无数个男人的脸进入她的记忆。
她再次睁开眼睛,认真地端详起这位算是她人生第一个的男人。
但是,这样认真看了,却是让她大惊失色!
怎么会是他!
人生可以不这样狗血吗?
……
曾经……
过去的某一天……
在她住的繁城,她回国探亲。
“我们家给我订婚了。”和她亲密无间的好友加闺蜜林芮瑶又哭又笑地说道。
“你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她对林芮瑶鄙视得不行不行的。
“又高兴,又不高兴。”林芮瑶哭哭啼啼地说着,拿起餐巾纸用力地擤着鼻子,没有一点的矜持。
她用极度厌恶的神情看着她:“可以说人话吗?”
“高兴的是我以后不用担心做老处女了,不高兴的是我不想嫁给那个人。”
于是她明白了,林芮瑶应该是不高兴。
虽然时代已经进化到婚姻自己做主的年代,但这样的权利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享受到,林芮瑶就是那一小撮不可以享受到恋爱婚姻自由的一个。
“那个人是谁?”
“殷城的殷家三少。”
莫静语没有马上接话,而是在消化着她的信息。
殷城离这里很远,她知道殷家三少还是从林芮瑶的嘴里听到的,总之林芮瑶就从来都没有说过他的好话。
据林芮瑶说,这个殷家三少除了长得人模狗样,有着天下男人所有的缺点。
邪气,毒辣,冷血,玩女人,总之坏得不行不行的。
除此之外,他的出身也不好,是一个被人瞧不起的私生子,他的妈妈是风尘女子,到现在都没有进殷家的门。
“你们家怎么会同意让你和他订婚?”莫静语不解地问道。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因为我们家的钱呗,就他那身份,他在殷家一点地位都没有,他需要我们家给他提高地位。”
莫静语摸摸鼻子:“我是在问你们家,不是在问他。”
那么糟糕的一个男人,他们家为什么要把她嫁过去?
图的是什么?
林芮瑶愣住:“我没想过。”
然后,她又兴致勃勃地从手机里调出殷三少的照片,“你看看,他是不是长得挺好看的?”
莫静语当时真的认真看了,因为毕竟是自己好友的未婚夫,她需要有点儿记忆。
但是,她印象最深的不是殷三少的容貌,而是林芮瑶看照片时的表情和眸光。
爱过一个人的人都会明白那样的表情和眸光是什么。
于是,她又明白了。
那丫头的嘴里喊着不喜欢,其实心里喜欢得不行不行的,她可以肯定,林芮瑶已经爱上这位殷三少,否则,她以前干嘛总是说他的事?
但是,这还没有到沧海桑田,斗转星移的时候,她自己竟然成了殷三少包养的女人!
莫静语默默地看着上面的天花板,仿佛已经透过那里看到了外面的天穹。
老天爷,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你,让你这么地整我?
我放弃了我自己,放弃了我的爱情,难道你还要逼我放弃我的友情?
既然你要夺走我所有的一切,却又干嘛留下我的性命?
那天晚上,你怎么没有让我死掉?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莫静语才明白她究竟得罪了谁。
……
莫静语的透视眼还在继续和天花板外的天穹进行着交流,视线却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然后身体上也是有了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了上来,让她一时竟是无法呼吸。
然后她看到了殷三少的那张俊美如天使的脸,本来应该是睡意惺忪的眼眸却是闪着不正常的光亮,莫静语只是看了一眼,便连忙把眸光转向了别处。
一切都由不得她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