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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虽有万千杀意,但守我心清明

世人或善或恶,或愚或慧,或奸或忠。比纯恶更可怕的是伪善,比天愚更可怕的是奸慧,比至忠更可怕的是却是愚忠。

宁雪欢见宁三思如此说辞,不再出言相劝,三人已经是病入膏肓,多说一句也都是无力回天。

提起沧月,直奔三人而去,不先出手,等宁三思缓过劲儿来,倒霉的可是自己和宁子君。

刚才激战,自己虽是被伤的胸中激荡,但也无伤大碍,反观君竹堂那三人,一个半废,一个重伤,还有一个胆怯如鼠,自己这边倒是占了上风。

宁三思三人见他袭来,后面又是跟着宁子君,只好不顾伤势,再次迎战。就算自己达不成此行目的,回去也估计会生不如死。不如与他一拼,杀了最好,杀不了自己也是解脱了。三人本就是庶子,加上自己而今的年龄资质,根本在君竹堂无出头之日,不如拼出一个机会来,借天行少堂之首来爬上高位。

有的时候,愚忠也是逼不得已而已,人性千万,无一可跳脱其外,做到无欲无求之境。做到的,便是天地圣人。

剑光数闪,宁雪欢两人却是只顾他,不顾另外那两名少年,先打废了宁三思要紧,主干一枯,何惧分桠!两剑都是攻向了宁三思身体要害。

‘君子舞剑,百香随!’

‘游云步起,风成空!’

两剑刺来,宁三思运起灵元,招架起来,被宁雪欢掌伤之处,封力犹存,需是分出小半灵元对付那股奇力,更显吃力。见他二人又是催动武学,不得已之下,只好不顾伤体,压榨灵台,从中喷出一道精纯灵元,入了手中半成灵宝。

’剑荡四方,身为禁!‘

却是一招防剑武学,将宁雪欢两人的剑势挡了下来。他可无力再攻,只能被动防守,盼着另外两人有所建功。

君竹堂那两名少年见此情形,忙是提兵奔着两人的后背而去,解宁三思之围。

宁雪欢瞥了一眼,又是与宁子君挤了挤眼睛,加大了对宁三思地攻势,将他逼退了数步。而在这时,两名少年的刀剑也是突袭而来,眼看就要刺进两人的后心窝!

两人也不慌乱,一个转身,却是同时奔着持剑那名少年而去!

多年玩伴,就想宁雪欢说的’谁还不知道谁啊‘。两人一开始的初衷,就根本不在宁三思地身上,而是这名持剑少年!

宁三思虽是重伤,但灵元境界摆在那里,败他也并非困难,却是需要一定的时间,但身后可是有着两名同是启灵二重天的灵者在虎视眈眈。这样选择,实属不智。而持剑少年曾被阴阳十封掌伤过,又是缠斗多时,想必灵元所剩程度应是三人中最低的,着手对付他,才是上策。

至于谄媚少年,怂的一逼,怕的了他?

持剑少年怎么也没想到宁雪欢两人会调转势头,全力攻向了他。错愕之间,不由得有些手忙脚乱,露了破绽。宁子君看准机会,一剑刺穿了他的右腿。少年惨叫一声,吃痛之际,宁雪欢紧跟又是补了一掌!一脚踹到了肚腹,将其踹出数米远。

少年受了两掌封力,又是右腿无力站起,已是废了。

宁雪欢两人这才回头,看向宁三思,眼神中的狠辣之意,不加掩饰。未做停顿,便是攻向了他!

再看谄媚少年,看持剑少年如此模样,不禁腿部一抖,手中的刀没敢往前冲去,又怂了。

宁三思好不容易脱困,见持剑少年被废,另外一个又是畏畏缩缩,不敢近前,气地暗骂一声废物,挡起身前之危来。

灵宝之所以称之为灵者专属之兵,不无原因。半成灵宝虽有灵宝之材,但内部无丝毫灵纹,在怎样都无法比拟真正的灵宝。宁三思手中之兵,与宁雪欢两人数战相接中,剑刃竟是慢慢生起了豁口,再不锋利。

见此情形,宁雪欢两人加紧对灵宝的灵元输出,内部灵纹急速催动,劈向半成灵宝,势要分出个高低来!未出十数回合,场间传来一声轻响,一段剑身竟是被打飞出数十米远,插在了泥土里。

宁三思看着手中断剑,自知再无胜算。索性一扔,空出双手迎向两人!

’破风化雨拳!‘

宁雪欢两人见他如此,却是将剑一收,同是出掌相挡!

’阴阳十封掌,第一封!‘

’君子入世指!‘

·············

热闹从来不属于山林万水,它只会将静谧带给天地万物,即便偶尔荡出几分涟漪,不久后也会消无踪影。

宁雪欢沉默地看着数米远的地方,那里一名少年郎正大口吐血,眼神还是带着些许战意。在他不远处,一口断剑斜插泥土里,豁口遍身。离断剑不远,又是一名少年躺在一旁,气息微弱。

场中尚站着的,只有三人,其中一个从裤管中不时流出未知液体,骚气冲天,流过脚边,成了滩状。

宁子君捂上了鼻子,对着那人说道:“看把你吓得!刀都拿不起来了么?你不配拿刀,怂货!”那人又是一哆嗦,坐在了地上。

“宁三思,你还想说啥?我一并满足了你!”

“事已至此,还跟你说个屁!我认栽,你杀了我吧!”

宁三思想也不想就回道。刚才三人对拼武学,自己本就是强弩之末,不可能再打得过两人,一招便是将自己伤到如此境地,灵台内灵元所剩无几,不死半残。

“雪欢,你说呢?”宁子君回头问了问他。

宁雪欢虽是也想杀他,但一想到同为亲族,不禁心中一软,说道:“你就真的这么忠心于他?两堂相争,便宜的只有严许两家!”

“跟你说过了你不懂!赶紧的,墨迹!”

至此,宁雪欢死了再劝的心,一剑向着他心窝刺去,反手一转,结果了他的性命。

宁三思临死之时,嘴边还挂着一角莫名的微笑。取名三思,这一生却是由不得他思,不知是该可悲还是可叹。

转头看向那名持剑少年,少年眼中却是丝毫无惧,拿起佩剑,剑身一转便是划破了自己脖颈,未做挣扎,便是无了生息。

“用不着你,我输了,自当自己来!”

宁雪欢怔了怔,不再理会,低头不语,像是思考着问题。

宁子君却不闲着,走向那幸存的谄媚少年。少年裆部已是湿了一大片,见他过来,脸上一片慌乱。

“别,别杀我。我只是听了主事人的命令来的啊!我是无辜的啊!”

“这时候知道无辜了,你比谁都不无辜,宁三思身不由己,死了可惜。你呢?临战怯避!我宁家虽是放任族中内争不问,但从不允许任何一人没有胆量!你不配成为我宁家人!”宁子君说罢,一剑捅死了这个怂货,回头走向了从小玩到大的同伴。

“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他们这几人无辜?”

“我们虽是赢了,但这种争,将他们参合进来实属无辜啊。”

“那我告诉你,你不杀他,他必杀你!还无辜?”宁子君不客气的回道。不过又是不忍心劝道:

“我们本可肆意张狂,可却都是不由自主地生活在这个世上,落花无意,流水有心。我们不可逃避地进了这个花花俗世,难免有着万千不愿。但你想过没有,今日你放过一个,他们就能活着走出天荡山脉么?即便活着,君竹堂那大王八能放过他们?与其宽恕,不如解脱。你我尚有选择,他们可没那命。他们,才是可悲之人啊!”

“今日你我活了下来,明日还会有更多的不自主,难道你都能放过?欲凿清泉,必寻其源。若是想顺己心意,只有把君竹堂那人扳倒!你明白么?”

宁雪欢抬了抬头,看向头顶。那里,古树叶茂,斑驳阳光穿过细缝,照在少年脸上,暖意温心。对着宁子君说道:

”我被这人世大浪不自主地带入汹涌漩涡,必会不情不愿。但即便日后会变得杀意万千,我也想守住心中一分无垢清明。“

”未来的事,只有天知道。顾好眼前才是上选。所以,我要去如厕!“宁子君见他想开,便放下心来,专心对付起眼前的事来。

”到哪里了?“

”小荷才露尖尖角!“

”哈哈哈··········容我不厚道地笑了。“

”你给我走!我不想搭理你!“

宁子君边骂边向树林深处跑去,不多时,那里便是响起阵阵‘噗噗’声,带着某人的舒爽传入宁雪欢的耳中,他不禁撇了撇嘴。随即走向宁三思三人的尸体处,往武服里翻了翻,搜出了数可灵兽心核,满意地笑了笑,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过了约有一刻,宁子君从树林遮掩处走了出来,脸色面黄。见宁雪欢含笑地看着他,不由骂道:”你瞅啥!没见过腹泻啊!“骂骂咧咧走了过来,打量起四周后道:“宁三思他们三个只是先锋,后面还会有人追过来,这地方不合适待了。接下来,我们该去哪?”

宁雪欢见他火气这么盛,也不说话,将君子舞香剑扔给了他。沉吟了一会说道:

”我随身带了源灵石,先找个地方回复灵元!至于后来的是嘛·······他君竹堂想狩猎我,那我为什么不狩猎他们?看看谁是猎人!我们反杀到他们的狩猎区域去!“

”好兄弟,一辈子!我也是这么想的!“

”去你大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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