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短短两字慢悠悠的从年老嘴里呼出,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喝住了正向厨房走去的吴野。
“你不说还想离开这里吗?”
吴野停顿了一会,看着年老脸上冷漠的表情,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我不说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
“为什么?我有做错什么吗?就因为我也是吴野,你们就视我为妖邪,就默认我会给你们带来灾难。就一定让我承受你们对未知的恐惧吗?”
吴野不顾一切的吼叫着,宣泄着。任由鼻涕眼泪横流,直至后来声音哽咽,说话含糊不清。就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年老看到他如此模样,本来严峻的表情不由得舒缓了一点。
熟悉的面容却是不同的性情,他印象中的吴野是坚强好胜,一心修炼渴望乘龙升天。而面前的这个,看起来是如此的脆弱...
但是...
也正如吴野所说,这种未知的恐惧,这种心怀疑虑的惴惴不安自然是他不想面对的。所以即使他不该,但也只能这么做。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嗯?”吴野擦了一下眼泪。看着年老一步一步走近,脸上的表情仍旧冷峻。
“还有。”
“那就说吧!”
“我...”吴野挠了一下头,“还没想好...”。
“好吧!”年老负手而立,抬头望着逐渐阴暗的天空,“那就等你想好再说吧”。
“哦,那我能去洗碗了吗?”
“...去吧”。
年老转头望向吴野离去的背影,脸色突然黯然,不断的暗自摇头“到底这样是对还是错呢?”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几乎让吴野以为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只是面前之人突兀的出现,打破了他那仅有的幻想。
本来还算喧闹的街道快速的安静下来,两旁的行人边侧着眼偷偷观望边簇攘着离去。
“你...要干什么?”
“找你。”
“找我干嘛。”
午夜没说话,一双眸子紧盯着吴野。忽地,午夜突然咧嘴,露出洁白明亮的两排牙齿。
“因为最近,我一直在想你。”
“呃...”
吴野有些摸不准他这个表情是笑还是其他什么,更搞不懂他后面这句话的意思。
看着他依旧保持着这幅表情,吴野攥了攥手中的菜篮子。
“我没有想你。”说完,他也没顾午夜的反应,急忙的提着篮子从他侧身绕过去。
“我回去做饭了!”
午夜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又恢复之前那种清冷。
“顺路,一起!”
午夜和他并排走在一起,面视前方,眼神炯炯。
一路上,吴野的心一直悬着,也不知自己在担心害怕什么。明明两人一模一样,可是吴野觉得自己好像矮了他几分。
“你这坏蛋,抢小美鸡腿。”
突然前面出现一人一兽,挡住了他二人的去路。
王小毛一脸愤慨,攥着拳头,“恶狠狠”的说道:“今天我要帮小美出口气。”
说着也没等吴野开口解释,指使着小白虎就冲了上来。
“小白!你打这个,我打这个。”小小年纪也没有多想,既然坏蛋是长这个样子,那他们两个就都是坏蛋!
可能是灵兽天生的灵性,觉察到午夜身上传来阵阵危险的气息。小白就加快了奔跑的速度,低吼着冲向了午夜。
可是就当它快要接近的时候,莫名觉得空气阻力便强,且随着每走一步,就感觉浑身肌肉被压迫的阵阵酸痛。
而在王小毛这边,“战况”就激烈的多了,吴野的菜篮子已经失守,里面的大白菜被王小毛当做了武器...
“啪啪”声不断,菜叶子打在吴野腰上直飞,零零散散落了一地。
吴野有些哭笑不得,虽然菜叶子打在身上不痛。可是当街被一个小屁孩这样“欺凌”总是一件没有面子的事。
“小毛,你再这样我可就还手了哦!”吴野故意露出一副狰狞的表情,呲着牙也是“恶狠狠”的说道。
“还敢还手!小白,你快过来。这个人好欺负,我们一起过来打他!”
小白虎本来还在与空气做斗争,听到呼唤便急忙掉头朝着吴野奔去。
“哈哈!小白,你看我多厉害,打得他不敢还手。你连那人的裤子都没摸到。”
小白虎似乎感觉到了小毛语气中的嘲笑,便又加快了速度。张开了嘴,露出两排森然的虎牙,朝着吴野的一只腿就咬了上去。
“嘶啦!”衣棉破碎声,吴野的裤脚生生的被白虎撕裂。不仅如此,当小白虎往后退了几步,得意洋洋的朝着小毛炫耀自己的战绩时。透过裤子的缺口,清楚的看见吴野小腿上出现了明显的血痕。
“够了!”
小腿上传来的阵阵刺痛,也让吴野有些怒了起来。一只手将王小毛举起来,一只手朝他的屁股爬去。
“叫你再皮!皮给我看啊!!”
小白虎见到自己的主人落入了敌人的魔掌,一急之下便又张开虎嘴,扑向了吴野并咬在小腿上不肯松口。
“啊...”
白虎随便还幼小,但牙齿却已经相当锋利。吴野觉得自己腿上的肉快要被这只白虎咬下一块了。
一边抬起腿乱提着,想要把白虎弄走。一边加快了拍屁股的频率,“快叫它松口,不然我把你屁股拍烂。”
“我有金刚不坏屁股功,你打我不痛的。哈哈,小白继续咬他。”
受到鼓励,小白虎便又加重了力度,要不是牙齿长度不够,估计这时都能咬到骨头了。
吴野有些忍耐不住了,双手把王小毛放下。立刻拽着小白虎的身子,想要把它从腿上移开。可是小白虎的牙齿仿佛是钳进了血肉,无论怎样用力都无法将它从自己的身上拽开。
吴野喘着粗气,面前的局面让他有些难堪。
王小毛在一边拍手叫好,一边叫唤着“咬死这个坏蛋!”
吴野精神忽然有些恍惚,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右手紧握,对准了小白虎的脑门...
一拳、两拳、三拳...
也不知过了多久,吴野觉得自己的腿上轻松了很多。
小腿上被咬的血肉模糊,阵阵刺痛传达到神经,吴野突然清醒了一点。
“我...”吴野将右手举起,望着上面残留的血痕。不可置信的看着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白虎,又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被自己推倒在地的王小毛。
王小毛已经哭了好一会了,眼眶泛红。
“小白,小白你起来啊...”
王小毛急忙从地上爬起,将小白虎搂到怀里。
以前,小白的身体是多么的温暖,多么的充满活力。可是现在,小毛却感觉怀里的小白软的像泥巴一样,一摸就摸到骨头。
“我...到底做了什么?”
“你这个妖邪,竟然当街伤人杀害灵兽!”
吴野闻声转头,震惊的看着身旁的午夜手中出现了一团熟悉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