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的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那老人一直盯着屋子里看。
黄琪正小心翼翼把刘陵架起来,放到床上,又打来一盆温水仔细擦拭着刘陵脸上的污垢。
过了一会儿,老人似乎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孩子可以跟着我。”
简单一句话,却把皇甫破天都吃了一惊,别人不明白,他却是知道里面的涵义。虽说那个孩子也很特殊,但还没能让老人如此重视。
“怎么,这次你不留下来看好戏?”
“翟老说笑了,您也不是喜欢看热闹的人。您这次出来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既然这两个孩子正好和您碰到了,就是命中注定。剩下的事,我就不便参与了。”
“痴儿!”老人微微动怒,不过紧接着叹了一口气,似无可奈何,皇甫破天苦笑。
有一段极少人知道的秘闻,破天的名字就是眼前这老人给他取的,就是希望他能够有一颗打破桎梏,走出心魔的决心。皇甫破天知道,也明白,但是不要忘记皇甫破天是一代宗师不假,但他的骨子里流的是读书人的血。
读书人,执念最深也最重!
老人没有再说下去,他既然从那里出来了,该走的路他自己清楚,轮不到自己来教育。
“有些热闹啊”,轻佻的声音由远及近,汇成一道声波传到几人耳中,由此可见,来人内力之深厚,武林中可没几人能做到。
“翟老?”皇甫破天开口,有些请战的味道。虽然已经不属于那里,但他却对那里一切都充满感恩,对眼前老人更是尊敬。
“无妨。宫让,你就留在这里吧。”不知什么时候,一道雪袍已站在他们身前。
长发飘逸,最奇特的是一双眉毛陡而宽刃,挺拔的身躯怀中抱着一把古朴长刀。
“宫师兄”,皇甫破天招呼道。
“恩。”微不可见的点头示意。
“翟老,我送您。”
“不用,老头子我还知道路”,不知道是生气刚才皇甫破天的不求上进,还是让不速之客扰了兴致,老人的态度有些不温不火,让皇甫破天有些吃瘪。不过随即哂然一笑,就算老人骂自己一顿,也是情理之中。
等老人消失在黑暗中,皇甫破天才转过身来看着雪袍汉子,宫让!
雪袍汉子没有拔刀,不奇怪,虽然皇甫破天知道对方是今天刚打过照面的黑雕。
‘佟’‘佟’破风声袭来,十几条黑色身影呈半月形包围包围。
一方是风雷之势,一方是云淡风轻,怎么看,都对前者是莫大的讽刺。
来的一群人习惯了为虎作伥,这几年每每出动,对方哪个不是如大难临头,气势已弱他们一筹,何曾见过比他们还要狂傲的家伙。这不有人作势上前要劈了那汉子,装什么装!
不过黑雕拦下了他们,“皇甫前辈,才分别不久又见面了,真是缘分呢哈哈。不知皇甫家的小公子在何处呢?”缓敌之计,说话间,其实黑雕在心中盘算,如果自己缠住皇甫破天一时半会,自己这方能否杀了那汉子?又或者让他们拖住皇甫破天,拼死牺牲几人,自己以最快速度杀了那刀客,到时候皇甫破天一个人是拦不住我们的。
“今日此地之事,老夫一概不管。黑雕你可尽管出手。”听到皇甫破天这么说,黑雕倒起了疑心,一时捉摸不定。
一分一秒,手下人有些躁动了。黑雕心一横,干他丫的。那人再厉害,能有皇甫破天的实力?这世上,哪有这么多隐世不出的刀客高手。
“这俩孩子我要留下。”酷酷的声音响起,刀客汉子终于正眼看向黑雕,猛然一股压力骤压而下。其实刚才别看黑雕和皇甫破天说话,但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刀客汉子身上,他们这种人,对于未知的事物一向加倍小心,不然早就死多少回了。
现在黑雕终于肯定,此人必不输皇甫破天,他更加恼怒,白天居然让这俩孩子从自己眼皮底下光明正大的溜走,当他知道这俩孩子居然是主子点名要的,差点一口血憋出内伤。现在好了,一个皇甫破天不说,还多了一个更厉害的不明刀客。
“你们今天带不走他们。回去吧。”刀客汉子的眼眸说完又淡了下去。
“哈哈,狂徒,装什么高人,看爷爷一拳杂碎了你。”黑雕身旁的一个黑袍老者忍不住了,他本就是嗜杀之人,只见他右脚一旋,飞身向前要袭杀刀客。黑袍老者的锦服由可体骤然紧绷,老者的身体倏忽变大了近一倍,与先前瘦弱矮小的身躯是极端变化。‘大日罗汉拳’,老者怒喝,这一拳带起阵阵破风声,声势不同凡响。
菩萨低眉,金刚怒目!
原来这老者是西域密宗的喇嘛,因为犯了戒,又不服管教,索性一把火烧了半个藏经阁,逃下山去,在北方武林占山为王,逍遥快活。后来石勒势大,要整治武林,他见势不可违,早早投靠石勒,成为一大心腹打手,后来又委派给张宾,是夜隼早期的创始者之一。
宫让终于不再环抱手臂,而是作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右手持刀鞘,垂于胸前,他竟然连刀也不拔。
狂傲,太狂了!这是在场大多数人内心的想法,黑袍老者更是怒不可遏,拳势又加重几分,仿佛只有砸碎了他才能泄愤。
“退!”一声怒喝传来,但显然已经来不及。雪亮的刀芒划过天空,黑袍老者的拳头离刀客的脸只有寸余,下一秒便能轰碎他的脑袋。但是下一刻,脑袋没碎,胸膛传来一股刺痛。
怎么会有这么快的刀!恐怕比起西北刀王李腾,刀林的快刀苗四也不惶惶多让吧。
中原的剑士,塞北的刀客。塞北荒漠,一望无垠,是盗匪的快活林,民风使然当地的武林刀多于剑。后来,李腾异军突起,降服了一批又一批马匪。最后以一人之力血洗三大响马之一的血云山响马,威名大震,塞北武林以之为尊,二十年过去,威名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