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关集训归来,除了毛昆吾其他九位嫡系都被安插在适合他们的位置上,对于原先计划的特别行动队也就是异能猎人团,他们并没有进入,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不够出色。
九位执事的牺牲在异能者的斗争历史中显得实在是太过平淡,就像一颗石子打入水中,兴许能溅起许多水漂和一抹涟漪,但终究还是会归于水静波平。
仲裁团通过并不算长思苦想的商议,决定将执事的子女或者兄弟接任逝者之职,当然前提是能者居之,其他人心如明镜,对此当然没有异议,谁在人家失去亲人的时候还说两句风凉话,给仲裁团下点小绊子,谁指定会上秋后算账的黑名单。组建新的执事队伍,成为仲裁团总部直属,那么幸存下来的九号便以前辈的姿态成为了这支队伍的领导者,这让一贯喜欢逍遥的他头疼不已,他知道这是给他上了一个紧箍咒,他一言一行都将必受到限制,他把其他执事都是死在自己人手里的真相说出来又能怎样,能不能活命放一边,有没有人相信才是重点,要是最后落得一个妖言惑众的下场,不用领导亲自出手,他都插翅难逃。
在接任的人员之中,大多都是执事家中选拔出来的佼佼者,唯一令人意外的是有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毫不怯场,眉宇间隐隐有大将风范,在总部于殿堂之内对答如流,竟然喊出家父之仇必由己报,仇敌虽死株其九族的霸气言语,对于此并不看好人们都是一阵白眼,心中有点怨恨那是自然的,非得压抑不住喊出来那就是傻×了。九号听闻之后也是一阵心绞痛,这队伍看起来不太好带啊。唯有团长听了之后没有任何明显的反应,只是皱了皱眉,挥了挥手说散了吧。
那一天,这个看似想要报仇雪恨状入疯魔的少年被很多人记住了名字——柴荣。
“团长同志,副团长毛昆吾携仲裁团指令前来报道。”
离鱼鹿市不远有一座叫做羊山的地方,山势险峻,层峦叠嶂,山脚下注流有一汪清泉,绵延不绝,可谓山清水秀福地,如果崇山峻岭,山顶确实一片平地,当时清火突破心魔便是在此处挣扎了七七四十九个昼夜。
毛昆吾离开爷爷的小院之后,马不停蹄的赶到羊山,没有用任何能力的徒手攀登上山,清晨起步,午头已经登顶,未曾停下一步。此时他站在山顶,面前有一个背对着他的男人,也就是他口中的团长——清火。
“比我想象的晚一些。”清火转头对他说道。
“是吗,那还真是遗憾呢。”毛昆吾对此不以为然,刚刚登顶,汗流浃背,但呼吸却出奇匀称,并未紊乱。
“对我来说这并不是一个遗憾,真正遗憾的是我并不需要什么副团长,就算我需要,那也不会是毛家的人,就算你很强,也一样。”清火此时正低下头把玩手里的石子,一会儿让它结冰,一会儿又将它融化,玩得不亦乐乎。
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大打出手,最后再众人意外的情况下相视一笑泯恩仇,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算不是握手拥抱,最不济也会坐下来举杯痛饮吧。但世事无绝对啊,两个人的这一次见面依然火药味十足。毛昆吾本来看到他不讲文明没有礼貌的样子已经有点隐隐作怒了,再听到他的话语,就有一种想要出手的冲动,但是转念一想,这不太科学啊,就算大家都知道他特立独行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但是他依然还是领命做了仲裁团下属猎人团的团长,他就算凭借自身本事逍遥江湖,也不会有任何睁眼瞎来找他麻烦,何必拿用命换来的一身惊人武力值给人打工呢?
实在是想不通啊想不通。
不过既然想不通,那么毛昆吾就打消了出手的想法,即便他占理,被出了名公平公正的爷爷知道也肯定有他苦头吃。
“别试图激怒我,那会让你很失望。不过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臭屁。”毛昆吾一改往日阴沉,笑脸灿烂的说道。
清火说完那句话之后见长久没有回应,抬起头看到面前站着的少年,脸色如常,“对于你的夸赞,我欣然受之,我还真不是刻意激怒你,再者说了,你这么一个出色的毛家嫡孙,放在我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都替你觉得屈才,毛老爷子我是很尊敬的,但是你的父亲,哦,应该说是尊敬的仲裁团团长,我还真是觉得身为他的子民让我感到脸红,上次株连纳兰家族这种陈年旧事我就不翻出来一一细数了,纳兰老头子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知我也并不惋惜,那都是他的造化,该报的恩我上次也报了。只是在我看来,那些胆敢挑衅权力中心威望的小鱼小虾,对整体大局根本造不成任何影响的,你们都一举杀之毫不留情,对于那些手握重兵重权的将兵人臣,你们却迟迟没有剔除,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妄为,啧啧,真是自信心强大到让人无法理解呐。”
清火也不理睬他的反应,就像社区里面闲言碎语的大妈一样,开口了就根本停不下来:“你大哥被指定为世袭的仲裁团团长,谋略有余杀意不足,你二姐也是身怀鸡肋无比的触体催眠,你们这一代好不容易出来一个你这样让世人惊艳的怪胎,还不赶紧滚回去辅助朝纲,稳保你毛家的千秋基业,在这里给我添什么乱,难不成老爷子的意思还是让你跟你大哥制衡,最后弄一个兄弟倪墙的结果?”
毛昆吾听到这段话之后,直翻白眼,现在他总算明白了,清火的心魔没准儿还真是他成天胡思乱想想出来的,这特么赤裸裸的一个愤青啊。
“你想太多了,团长同志。我对于权位并没有任何觊觎的心思,只是想成为一个优秀的异能者。而我跟我大哥的感情,并不是什么东西就能轻易斩断的。”
“是吗,哈哈哈,你真是笑死我了。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真相信豪门贵族内有真真正正的手足之情,而不是表面微笑背后捅刀?现在你们家就相当于古代社会的帝王之家,你看古代历史的时候,有没有想到哪个皇帝登基的背后不是一场有或没有硝烟的战争?”
毛昆吾心中有了一丝动摇,他想坚定心中的想法,却发现心神杂乱,烦恼肆虐。
“父亲,你让老三去了猎人团?”仲裁团的团长,整个异能者所在世界的统治者,此时正在摆弄茶具,小心翼翼的泡着一壶茶,因为面前是毛老爷子,异能世界和平稳定的缔造者。
“恩。”老人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哼哼道。
“父亲,猎人团是你直接领导的,作为晚辈我不便于插手,但是这次涉及到老三,我有必要说句话了。我觉得他不合适做这个副团长。”
老人睁开眼,直视着他的儿子:“你觉得他很弱?”
“这。。。”团长并没有说别的,他心里清楚,他说任何一个答案都会遭到老爷子无情的怒火,甚至如果他顺着老爷子的意思说下去,他可能还会收到一句那你还担心个屁的吐槽。
“他比你们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强,甚至都已经超过了我的想象,当年纳兰老鬼一句不懂放手是为困兽,让清火大彻大悟,自斩心魔,表面看来是授之以渔,说到底其实还是授之以鱼,穷其一生的智慧最后一句话放出了一个困兽,困兽并没有因为多年的牢笼和枷锁而疲软温顺,反而暴躁嗜血随着天性的散发会愈演愈烈,我让昆吾去猎人团,其一是掣肘,其二对于你来说可能有些残忍,老三长多大在你看来都是孩子,但是你们若是想打造铁板权位,那么将离不开老三的辅助甚至接手。”毛老爷子说完这段话,眼神死死盯着他的儿子。
团长听到最后一句话瞪大了眼睛,因为在他的心中他的计划之内,并没有想过要走这一步。
“清火性格暴躁,杀伐果断,但是心地还是好的。我看上他让他当团长,他欣然接受。这并不是因为他对于我们是多么的忠心,只是他一直憋着一口气,一口怨气。多年以来,已经涨成一个硕大的气球。昆吾过去之后,会将他的气球戳破,接受他狂风暴雨般的反击,这对于他来说才是最迅捷最全面的成长,我相信他能抗住,只是苦了他了阿。”
老人一口气说完好像没了力气,身体向后躺倒,挥了挥手让团长下去。
没过多久,老人起身走到窗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
“你们都不会知道,昆吾的能力空间将会是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