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胜七转过身来,盯着面前这个身穿夜行衣的男人。
男子点了点头,揭开斗篷,露出了那张脸,借着月光自然看得清楚,正是儒家的张三先生。张良缓缓行礼,“久等了。”
胜七目光略向下移,视线落在了他手中的那把剑上,“这就是凌虚?”
“嗯,一把华而不实的剑,不值一提。”张良浅浅一笑,虽然凌虚位列名剑谱第十名,还在第十二名的巨阙之前,但单从威力来看,却是不敢和巨阙相争的。
胜七也不再多言,张良是有几分本事的,不过显然是比不上那伏念先生,而凌虚自然也不能和第三的太阿相提。想起当日和伏念那简单的一个照面,如果那场战斗继续下去,结果还真不知会如何,作为一个剑客,追寻更强的对手是他前半生的追求。正是因为这个追求,他才一次次被关进死牢又一次次逃脱,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忽视了自己最重要的兄弟,以致于让他被困于他人。
剑客总是要踏上变强之路,胜七一生所遇,瞧得上的对手却并无几人。真正叫他看得上的人也是数的过来的,伏念算一个,文武兼备,实力不俗,但心中顾念太多终是放不开,星魂算一个,可惜他走的路注定限制了他未来的发展,当年胜七和道家逍遥子也有过一战,那时逍遥子在江湖上名声大噪,二人战了个平手,后来胜七被关押入狱,而逍遥子也收敛了自己安心管理起道家了。
出了死牢,胜七一直觉得真正能和自己相比的就是卫庄了,那个男人拥有同样的野心以及变强的渴望,这他一眼便看得出来,可惜卫庄身负旧伤一战未得酣畅。而另一个人,胜七最为不爽,便是盖聂了。盖聂一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让他极为不满。
不过现在的他自与当年不同,他知道最重要的是要找回自己的兄弟,所以他学会了忍耐,否则以他的性子断不会答应柔儿打赌的事,即便答应了在发现伏念是个不错的对手后他也停不下来。
收回了思绪,胜七转身看向这个不起眼的村庄,村子里没多少人了,而此刻他们所处的是村子后面的一处地窖,农村经常用这个来储备粮食,十分常见,方才一路走来,胜七解决了附近好几个眼线,身在罗网对于罗网的布置他自然还是清楚的。
“就是这里吗?”胜七问道。
“如果若兮的情报不错的话。”
“很好,”胜七道,“救出我的兄弟,我欠你们一个人情,不过,如果你们骗我。”
“那你的兄弟也不会死。”张良笑道。
“你果然聪明。”胜七不得不承认,“我也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罗网已经要对儒家下手了。”
张良一愣,虽是早已有了思想准备也还是不由得一惊,“什么时候?”
“就在几个时辰之后。”胜七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这只是我的忠告,我的命令是早上赶到小圣贤庄,但我赌在这里,只要救出我的兄弟,我可以帮你去儒家,若救不出,你明白的,我会杀了你,向罗网请功。”
张良微微一怔,明亮的眼底闪过一丝犹豫,片刻后又恢复了一片深邃,“走吧。”说罢转身进了地窖。
“想清楚了?”
“答案很显然。”张良浅浅一笑,即便他们二人都回去,小圣贤庄多自己一个却也无法对抗对方多出来的胜七,所以,“留你做朋友比做敌人更划算。”
“我从不需要朋友。”
“至少不是敌人。”张良进了地窖,胜七顿了顿便也跟了进去,一切就都赌在今天了。
地窖内很简单,一个蜿蜒向内延伸的秘道,这是为了关押重要的犯人,罗网在到达桑海后才秘密建造的。里面的人也不多,大约每几十步便有两个站岗的。
秘道只有三条分岔口,也不知道各自有多深,依照若兮的情报,胜七的兄弟很可能关在左边的秘道,二人沿着直线向前走去,走了没几步便遇到了两个巡逻的,胜七眼中寒光闪过,手已经握住了巨阙的剑柄。
张良却是伸手拦住了他,示意他不熬轻举妄动,巨阙威力太大,动辄碎山裂石,很容易引起对方的察觉,胜七收回了手,一切为了救兄弟,自然还是小心点为好。
张良朝着那二人走去,在他们背后还有十几步的时候忽然一阵加速,脚下轻点,左手提起凌虚,凌虚剑已然无声出鞘,三尺青锋,闪着一道青芒,这一剑出鞘,便正好搭上了其中一人的脖颈,左手微抖,长剑完全出鞘,在那人脖子上环绕一圈,又转了回来,无声之中,这人已经没了性命,而自始至终张良的手都未曾握上剑柄。
眼角瞥见了身旁的剑影,另一人这才发觉事有蹊跷,刚想开口,却发觉自己已经发不出声了,原来凌虚在那人脖子上绕了一圈张良又顺势推了一把剑柄,长剑便反向绕上了这人的脖子,他还未发现之时便已被断喉。
剑鞘换在右手,凌虚绕了一个八字形正好收回了剑鞘内。如此华丽的杀人手法简直就像是一门艺术,是死亡的表演。无声无息中二人都已经倒地,张良朝胜七点了点头,二人继续向里面走去。
胜七不得不承认,张良这种方法更为稳妥,已经走出很远了,还没有人发现他们。这种剑法在平日里胜七是不屑一顾的,太过花哨反而不实用,不过用于暗杀却是极为有效。
二人一行十分有效率,很快便顺利走完了一半的路,张良也希望早点结束,若能赶着回到小圣贤庄,到时没了胜七,他们对付罗网也更有把握,现在只靠掌门师兄一人,他实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