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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打猎

这一日天还未亮,韩渊便早早起床了,这是一年来形成的习惯,

双腿盘坐在床,手掌随意放于膝上,韩渊目光低垂,口中默念天清决心法,体内灵力似刚睡醒一般看似懒散无力,开始缓缓沿着特定经脉运转,片刻之后终于进入状态,速度陡然加快,如奔腾不息的江河,在韩渊体内竟似乎隐隐还有“隆隆”声传出,着实奇异无比。

仅运行了一个周天,额头便隐隐浮现丝丝汗珠,随后张嘴吐出一口浊气,韩渊感觉浑身舒坦极了,似乎昨夜体内产生的所有杂质皆随这一口浊气被排除了体外,浑身毛孔似都打开,开始贪婪吸收着四周天地间的灵气。

如此这般周而复始,足足运行了四个周天以后,韩渊才不得不停下来,此时额头早已布满汗珠。并未起身而只是微微动了动身体,浑身骨骼竟发出“咔咔”之声,当真舒坦!

韩渊这才站起身来,用衣袖随意擦了擦额头。

这时一声嘹亮鸡鸣陡然自村中响起,片刻之后数声高亢鸡鸣皆紧随而至,顿时村中雄鸡报晓之音此起彼伏,热闹非凡,蛮横地将这个静谧山村从美梦之中惊醒过来。

当最后一丝黑暗结束,第一缕阳光才姗姗来迟。

韩渊轻轻推开房门,简单洗漱了一番便径直走向厨房,片刻之后袅袅青烟升起。

自大半年前开始韩渊便主动揽下了做早饭的任务,也算是对凌玄善爷孙俩救命之恩的报答吧,这倒是让凌玄善笑逐颜开,毕竟以前都是他伺候这两位“少爷”“小姐”,心中自是颇有几分言辞,现在却是能好好睡个懒觉了。

多亏韩渊以前学过几手厨艺,虽不是特别擅长,但早饭本就颇为简单,倒也没弄出什么笑话来。

未等多长时间,一碟开胃泡菜,一碟素炒白菜,三副碗筷便整整齐齐地放在了堂屋内的八仙桌上,旁边地上搁着一锅稀饭,兀自冒着热气。韩渊看着桌上准备好的早饭,微笑着点点头,看来对自己的厨艺颇为满意。

韩渊估摸着凌玄善爷孙俩还有一会儿才会起床,便端坐在八仙桌旁,双目低垂,两手弯曲成穹状放于胸前,显然已进入修炼状态。

一年前的诡异经历对韩渊刺激很大,尤其是与赤纹蟒殊死一战更是让他深刻明悟了这个世界弱肉强食的铁则。弱者,在这里是没有话语权的!

这也激发出他对修炼的无限热情,这一年当中几乎是一有时间便沉浸在天清决的修炼之中,即便是上茅房的那一点时间也不放过,可见其是多么刻苦不辍。虽说如今天清决仍旧是玄清境界,不过与一年前相比显然是精进了不少,韩渊估计若是以现在的灵力来增强当时的肉体力量,即便那时刺向赤纹蟒七寸的那一枪不能立马结果了那畜生,怕也要让它真正吃痛一回!

刚刚运行完一个周天,耳边突然传来“吱呀”开门声,韩渊连忙结束修炼,站起身来假装刚刚准备好早饭的模样,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人知道他会修炼这件事,就连凌玄善爷孙俩也不知道。

这倒不是韩渊故意要隐瞒,而是经过一年多的时间他已知道这青山村之中无一人是修道之人,若是告诉他们难免不会生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自己如今更是孤家寡人一个,在这杀人不犯法的世界里,只有低调才能活得长久呀!

此时韩渊假装转身,微露出惊讶表情道:“小语,起来啦!”

凌小语揉了揉惺忪睡眼,随意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显得慵懒至极,歪着脑袋轻声说了句“韩渊哥哥早”,便慢悠悠洗漱去了,那模样就仿佛身体虽然上路了,可灵魂还在床上。韩渊忍不住感到有些好笑。

韩渊趁着凌小语洗漱的这段时间盛上两碗稀饭,看来并没有等凌玄善一起吃的意思,显然是知道不到日上三竿这老头是绝不会起床的。

片刻后凌小语已梳洗完毕。不得不说,梳洗一番之后的凌小语与之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睫毛细长微卷,眸子澄澈无比,皮肤细嫩白皙,瀑布般的黑色长发梳成一条长长辫子垂在脑后,在缕缕晨曦的映衬下,煞是好看。

凌小语嫣然一笑,露出一排皓齿,笑嘻嘻地道:“韩渊哥哥,咱们吃饭吧,不用等爷爷那个大懒虫了。”说罢便招呼着韩渊坐下。

吃罢饭,韩渊便回到自己住的偏房之中,拿出一把厚背朴刀,一张黑漆铁弓,一筒精钢箭矢。这些都是铁火大叔送给自己的,本是他兄弟的遗物,不过他说放在那里闲着也是闲着,便送给了韩渊,也算是不使它们蒙尘。

今日铁火大叔又要带着吴刚上山打猎,韩渊倒是正好和他们一路。

向凌小语打过招呼之后,韩渊便带着这一身装备和些许干粮直奔吴刚家中。

到那里之后却发现他们正在吃饭,韩渊也不好打搅,便站在吴刚家门口稍作等候。百无聊赖之际,韩渊突然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地盯着手中朴刀,一个奇异念头陡然出现在脑海:既然灵力能够汇聚至一处进而增强身体力量,倒是不知能不能由手臂传入这朴刀之中增强它的锋利程度……

韩渊立马开始着手尝试,体内灵力渐渐向手臂汇聚,却奈何最多只能尽皆凝于手指之中,灵力根本不能进入朴刀丝毫。韩渊颇不甘心,又再尝试了几遍,脸色已有些涨红却都没有任何效果,只得无奈放弃,不由得摇头叹气一番。

其实这思路并没有错,若是灵力能附在兵器表面却是能让其锋利不少,只是韩渊不知,这灵力外放的手段,唯有踏入那入灵境之后方可施展。

“你这人一大早便在别人家门口唉声叹气,当真是好不晦气!”吴刚从屋中走出来,浑身已装备整齐,右手将约莫七尺长的大朴刀扛在肩上,伸出蒲扇大的左手对于韩渊轻轻擂上一拳,口中笑骂道。

韩渊回过神来,朝着这个铁塔一般的男子歉意地笑了笑,却见吴铁火也走了出来,连忙放下手中朴刀抱拳道:“铁火大叔!”眼中闪过莫名光彩。

也许是修炼了灵决的缘故,韩渊的感官比普通人要敏锐许多,他竟在吴铁火身上感到一股无形却逼人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杀气”?

韩渊用余光瞥了一眼吴铁火肩上的厚背朴刀,这刀看起来只有四五尺来长,比一般朴刀要短上一截,刀柄与刀身相比更是短了不少,与其说是朴刀不如说是斩马刀更为准确一些。黝黑的刀面在这熹微晨光之中散发出柔和光芒,显现出无数细微伤口,这看似极普通的一把刀,却不知饮下了多少野兽的鲜血。

吴铁火单肩扛着朴刀,右手衣袖空空荡荡,对韩渊微笑点头,朗声道:“你倒是来的早,既然都来齐了,那就出发吧。”说罢也不作任何停留,一马当先,走在了前头。

韩渊与吴刚赶紧跟上。

此时天色尚早,太阳刚从地平线上升起,天空中还兀自挂着一两颗星星,依旧是清晨时分。青山村似乎仍旧在半睡半醒之间,村中并未见多少人走动,想必还正在吃早饭罢。踏着熹微的晨光,一行三人走出了青山村。

韩渊抬头看向远处高耸入云的落星山,只见古木参天,莽莽苍苍,崇山峻岭像碧绿波浪一般绵延不绝,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朦胧雾岚飘荡在半山腰处,好似一条洁白无尘的丝绸长襟缠绕在云间,在柔和朝阳的映衬下更显缥缈多姿,只是偶尔山林间传出的野兽低低咆哮声,暗中提醒着森林之中的恐怖危险。

沿着蜿蜒曲折的盘山小路,一行三人向着那苍茫山林前进着。吴铁火扛着朴刀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身后紧跟着韩渊与吴刚两人,一路上韩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不过几乎都是吴刚说得最多,他是个不可不扣的话篓子。不过翻过一座小山坡后,一进入落星山的森林外围,四周突然暗了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视,不再言语,连步伐也慢了许多,神经渐渐紧绷。

落星山连绵百里,广阔无边,其上蟒林密布,野兽繁多,危险自是无处不在,若是在这里面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那么最后的结局定是化作这片苍莽山林的养料!

韩渊目光微沉,握着朴刀的右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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