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天很好奇这封信到底写些什么,刚才Ken说的事情大概是孩子写这封信的主要原因,果不其然,信的内容大致分为三点。首先说道学校不上课了,因为家长都不让孩子去学校念书;老师被打了,没人给他们上课;他们想读书。信中,蒲令科一直叫自己的父亲为老师,而不是爸爸,这说明在孩子眼中,老师这个身份起来他叫爸爸更神圣。所有孩子的作文都会有一个中心思想,自然这封信也不例外。在信的最后,蒲令科简单地写了六个字,一个逗号,一个感叹号:帮帮我们,谢谢!
只有一个署名,没有地址,没有更触动人心的言语,确实字字戳到人心。
俞星天见将信轻轻折好放进信封,仔细放进背包后,拿着手机走出来了办公室。
在茶水间,俞星天拨通了贺铭轩的电话,几声“嘟”声后,电话那边响起了贺铭轩疲惫的声音。
“说吧,什么事?”
“我收到了一封信。”
俞星天把信的内容大概跟贺铭轩说了一遍,最后郑重地说道:“我想帮他们,毕竟这件事是我引起的。”
“你想怎么帮?”
被贺铭轩这么一问,俞星天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是想帮他们而已,具体要怎么帮,她还真没想过。
“想帮他们你就好好在这边待着就行,别来不来就亲临现场,这样不但不仅帮不了他们,反而碍手碍脚。该做的事情我都会做,你该做的,就是别给我添乱。好了,不说了,大哥最近操心的事情很多,你好好待在C城,我不想一大堆事情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要为你分心,听懂了吗?”
“可是轩哥。”
“你还是听不懂人话是吧?”贺铭轩的声音听起来明显有些生气。
“不是,我只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你要Ken作证人,都不让我去?”其实俞星天也不是说特别想去做那个证人,而是那封信背后的孩子才真的装在她的心里面。
“一个实例举一遍就够了,多说一遍也不会增加预期效果,你就是多余的那个。好了,不多解释,你也不是没脑子,在家好好待着,我不想说再重复说一遍。”
俞星天对着电话“哦”了一声,等手机拿到眼前,对方早就结束了通话。
俞星天是那种一件事情装在心里,就要把自己撑到要死要死的那种人。就算现在工作再忙,俞星天都能想起蒲令科的那封信,要不是因为她,可能现在的蒲家湾还如往常般平静。
下班的时候,Lica故意让俞星天送她一程,俞星天没有拒绝人的习惯,送就送吧,就当绕远路看看风景好了。
Lica坐在俞星天车上,今天她的话特别多,什么都能涉及,俞星天笑而不语。两个人说话,总是说得多的那个人感到爽快,既然Lica难得想爽快一番,俞星天又何必不成全。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Lica突然提到近期公司关于她的离职传言,这不是传言,Lica是真的想走。当俞星天问及其原因时,当事人只说太累,想要好好休息。也许是鼓励,Lica说出了她从来没有对俞星天说过的话。她看好俞星天,像俞星天这种不缺钱花,却很努力的人,她是真心赞赏。
Lica说的畅快,俞星天却听得很忏愧。什么叫不缺钱,她很缺钱好不好,别人看到的那些都是假象,真相实际在她心里。
送完Lica独自开车走在滨河路上,对于她的离开,俞星天既没有惊讶,也没有任何的喜悦。虽然平时她并不跟Lica很友好,但两人之间也没有太大矛盾,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人走茶凉的年代,都是过客匆匆,对于这些,情绪上的事情也就那么两天而已,过了,就真的过了。
道路的光线不是很好,前方有很长一段路的路边正在施工,施工的区域用深蓝色挡板围了起来,大概100米一个出口。没有路灯,再加上天上有些毛毛雨,俞星天开得也并不是很快。
突然前方不远处从挡板的缺口冲出一辆车,虽然俞星天车速不快,但由于那辆车冲出得太突然,再加上离得距离很近,俞星天一个急刹车,没撞上前面的车,倒是自己的车屁股被后面的摩托车撞了个正着。
摩托车司机没有事,但是后座上的那个人却被甩了出来,抱着做胳膊“哇哇”大叫,像是伤得不轻。
见此情况,俞星天想下车查看,车上没伞,俞星天只好打着双闪,用手挡在头顶,下车查看伤员。撞倒自己的是两个人,一个年轻一点的躺在地上捂着胳膊大叫,另一个中年人则蹲在其身边询问情况。见俞星天走过来,中年男人很快站起来指着伤员问俞星天怎么办?俞星天拿出手机说打急救电话,中年男人就在俞星天身旁站着,看着俞星天打完电话。
“救护车很快就到,您先别着急。”俞星天安抚着中年男人。
因为这起车祸,路过的车都会有人探出头来好奇地看一下,弄得俞星天罪恶心理更加严重。俞星天第一次出车祸,没要报警的意识,陪着受害人在路边等救护车。中年男人的心理素质倒是挺好,拿出手机“咔咔”地照着照片,照了照俞星天的车牌,又照了照躺在地上的伤员,一副很专业的样子。
俞星天的车受损情况并不严重,就是擦了点漆。而受害方的摩托车被撞倒在地,摩托车前方的挡板已经破碎掉,散了一地,伤员的头盔滚落在一边,地上没有血,估计伤员是伤到了骨头。
俞星天正想着要不要报警的时候,救护车来了,辅助着救护人员将伤者台上救护车后,中年男人非要拉着俞星天一起上救护车,说是怕俞星天不负责任,跑了。没办法,自己是肇事者,虽然从根本原因来说自己也是受害者,不过俞星天还是很配合地上了救护车。
医护人员看了一下伤员的左胳膊,初步判断为骨折,需要到医院进一步检查才能知道骨折到什么层度。伤员停止了叫喊,安安静静地躺在担架上。中年男人像看犯人一样守着俞星天,她站起来他就跟着站起来,她坐下,他就立马坐其身边,寸步不离。就像需要照顾的不是伤者,而是俞星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