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天与程为边喝边吃边聊天,离那群大忙人来到这里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先喝点热热身。沟渠山的开发离不开农业专家,俞星天现在对这样一群人相当感兴趣,到时候不说让他们把窝挪到那里去,至少做做技术指导还是可以的。钱一分不少给,这些年,谁跟钱有仇。
喝酒的时候最好谈事情,程为是个极其爽快的人,没必要跟他拐弯抹角。俞星天直入主题,就凭感觉,程为定不会拒绝。俞星天一说跟程为借人,程为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这让俞星天大大肯定了自己的个人魅力。只是程为也有要求,就是现在他那个山庄还在建设的冲刺阶段,等初见成效的时候,俞星天只要一个电话,人马上送到,狗爷介绍的人都挺仗义。
俞星天激动地猛点头。
跟程为说完正事儿,其实也不算什么正事儿,两人就开始胡扯。俞星天的话题一般都离不开酒和钱,她的现代价值观和兴趣爱好让程为不禁莞尔,话不投机半句多,这话一投机,说到哪儿都是话题。
俞星天这么爱钱,关于沟渠山的公益事业她应该还是有自己想法的。程为这么认为,也没特意,就是随便问问。没想到俞星天也不避讳他,她是有点想法,只是自己钱不够。
程为也不细问,只说有什么不花大钱的投资他都有兴趣参与一把,要求只有一个,就是他直投俞星天,其他人的项目他不考虑。这信任度不是一般让人怀疑,俞星天好奇,既然好奇就该问明白。
“我啊,手里有点闲钱,存银行贬值太快,不甘心,你要有什么好项目就跟我说声,只要别太多,我都相信跟我好好喝酒的人。”
程为的话说的很白,没什么内涵好探究,但俞星天就是个喜欢鸡蛋里挑骨头的人:“你都这么老了,存点钱拿利息就好,干嘛瞎折腾,万一我想搞点大的,一不小心给你赔了,那我这辈子就有的内疚了。”
俞星天的意思是怕连累程为,说实在的,程为的钱怎么来她俞星天不知道,反正跟李翼飞他们比起来,她宁愿搓揉李翼飞。
反倒是程为,说的话似乎也像是在给俞星天吃定心丸:“不怕,做生意跟赌博一样,有赚就有赔,钱都是从这个人的口袋到那个人的口袋,就算你给赔了,我不还有个山庄嘛,够吃够喝就好。以前我作孽太多,说不定哪儿还有个亲生的什么人,万一要是你没赔光,留下来的当做遗产给他们,也不枉他们因为我来世上受一遭罪。”
程为的话说得俞星天面部表情扭曲,钱这玩意儿,人家做投资的都不当回事儿,她一中介,那么计较干什么。两人说定,喝完程为拿来的半坛子,留了联系方式,一老一少各奔东西。
俞星天慢慢踱步到“浩瀚”会所门口的时候,贺铭轩他们还没到,本来想到门口问问,人家一句“会员制”,就把俞星天冷冷地撵到大门五米开外,这个社会真不是一般的现实。俞星天“哼”了一声,抱着胳膊一个人在路边吹凉风,边吹边在心里无限循环地骂着贺铭轩,这个死东西,叫人先来也不先给会所打个招呼,害得她这么冷的天还在大路边乘凉,要多可恶有多可恶。
贺铭轩的车缓缓驶来的时候,俞星天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七点四十五,这群时间概念薄弱的人们必须无法原谅。
其余两人就像是跟贺铭轩商量好的一样,到达目的地就前后脚,这让俞星天的内心更是充满仇恨。
俞星天抹着清鼻涕走到众人身边,眼神冷漠,表情寡淡,无视面前的所有人。李翼飞二话没说就将手里的大衣套在俞星天身上,一把拉起俞星天的手,又是搓揉又是呵气,让俞星天吹这么久的冷风,他心里无比愧疚。李翼飞的动作引来旁边两人满身鸡皮疙瘩,贺铭轩用手里的手机捅了捅李翼飞的后背,鄙视的眼神足以说明李翼飞的行为太虐狗。
一行人还站在会所门口等服务生停车,大厅经理已经接到消息小跑着迎了出来,可见人与人之面的等级已经在无形被某些规则深深地写在额头上。有贺铭轩在,进这个会所只需要刷脸就好,大堂经理迎合得十分殷勤,一看就知道贺铭轩对于他们来说属于重量级。因为他吩咐,其余三人以后都可以进出靠脸了。
“轩哥,你要不是这儿老板,要不是这儿股东,是吧?”俞星天快步赶上,扯了扯贺铭轩的衬衫袖子,表情仇富地问。
贺铭轩把外套递给服务生,将脖子上的领带扯松,说:“老板是我朋友,问我愿不愿意入股,我就投了一点,这个地方环境还行,待客户、待朋友都还不错。”
是哦,俞星天随意望了望,这个地方档次、意境应有尽有,贺铭轩嘴里的一点钱,应该足够让俞星天开眼一把,俗话说饿死的骆驼比马大。
众人坐定,这里除了俞星天,都还空着肚子。就着众人的口味上了些菜,先吃饭后喝酒这是规矩,大家都随便对付一下,便坐到茶厅边喝酒边说话。这次聚会是贺铭轩召集的,喝了两杯后,大家都把眼光齐刷刷看向他,就等他说出正题。
贺铭轩把俞星天组织的那场公益活动总结了一下,鉴于金钱数据可观,贺铭轩又将发展沟渠山的计划说了一遍,现在政府完全支持贺铭轩的这个发展规划,定向也像之前所说,让农业专家对当地土壤做专业评估,再决定如何大兴种植。
“然后呢,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想在这个项目分一杯羹吧?”李翼飞怀疑地问,虽说这三大家都跟政府亲,但是要是金钱上跟那么打交道,还是挺心虚的。
“你觉得呢?”贺铭轩转头问李熙。
“听听翼飞的吧,他应该还有话要说。”李熙把话题扔回给李翼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