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听吗？”
“想！”
“那就给爷捶捶腿！”
“你！”
“想不想听？”赵韫痞痞一笑。
胡娇娇闻言，立马蹲了下去，一边给赵韫认认真真捶腿，一边仰头无限欢畅的咬牙切齿笑道，“赵大爷，您老可以说了！”
胡娇娇心里腹诽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现在一则自己并不处于讲究人人平等的新社会；二则这个赵韫的身份虽然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各种显贵牛气哄哄的皇子、王爷，但这酷酷坏坏的性格还蛮符合一般穿越文男主的设定，至少也是个痴情男二啊；三则她现在还真的就挺好奇的，说不定那个田二还能藏着什么随身空间啊，奇灵怪兽啊什么的；再者论起辈分赵韫他们也算是祖宗辈分的先人了，况且长得又帅，要是在现代肯定是偶像明星级别的，自己给他捶捶腿也不算什么苦差事，如果说有多么难以接受，也太作了点……
赵韫的笑更明朗了一些，“嗯，还不错。喏，这边这边。”
话毕，慢条斯理道，“那个田二是医鬼陈怀德的徒弟，至于是不是……”
“什么？爷，田二居然是陈怀德的徒弟？那个医鬼陈怀德不是传说会，会给人换脸吗？”
“什么？换…换脸？”胡娇娇一听黑鬼说了这话，立马兴奋地两只眼睛都冒出红光了，愈发在赵韫腿边敲打得殷勤了，小心翼翼道，“那他这个师父还在不在？在哪儿？”
居然可以换脸？难道也和自己一处来的？莫非是整容医生？哇哈哈！胡娇娇忍不住兴奋地手舞足蹈信马由缰起来。
赵韫将酒壶拿开，喊了小二上了米饭菜肉，“嗯，我饿了，先吃饭。”然后神色颇为奇怪地看了一眼胡娇娇，“看不出来，一向只对有钱公子哥感兴趣的人今儿也对一个老爷爷感兴趣了？”
“啊？”胡娇娇不解，“那有什么？我胡娇娇可不是那种目光短浅的人嘛，老人家怎么了，老人家也可以挣很多钱的嘛，哈哈”
“她呀，只要为了钱什么不愿意？哼！”旁边的黑鬼一脸鄙夷。
“是啊是啊，我就是爱钱啊！可是总比某些人明明心里爱钱爱得要命，嘴巴上还要装作不要不要的好吧？”
赵韫随口扒了两口饭，“嗯，你一个女儿家找个好归宿就是了，何必如此拼命。”
“呃……”胡娇娇尴尬，“那也得找得到才行啊。这年头，趁着年轻给有钱人家做个妾室姨娘，也好过嫁给一个贫贱小厮一辈子都苦哈哈要强吧？”
赵韫乐了，“有道理。”
外面的雨还在下，稀稀拉拉的，一间颇为古旧的宅院里，一个白发苍苍却两眼炯炯有神的老叟正手持汤药，无限温柔小心地哄着漆木红帐中一个面部缠满纱布的女子，“如玉，听话，听话，不要害怕，爹爹向你保证没有人会再来伤害你了。”
“你，你是谁？”楚嫣然睁开眼睛，被眼前这个两眼放光鹤发鸡皮的老爷爷吓了一跳，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无限恐惧地往床里躲了躲，神志有些混乱，尖叫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慢慢地，她的脑海里开始渐渐恢复记忆，
“是啊！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从小到大我每一次讨好你！每一次去言不由衷地称赞你，每一次看到你！每一次和你说话对你笑我都觉得无比地恶心！无比地恶心！”
“我要让你一点一点、一点一点慢慢品尝那种死亡渐渐靠近你的感觉……”
“你不是最得意你这一张脸吗？你想不想知道，一会，我一刀一刀划下去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楚、嫣、然，我告诉你！你和楚公明一样都是专门横刀夺爱残害手足的贱人！贱人！我的父亲当年就是因为喜欢上了周文华那个贱人才被楚公明亲手害死的！你也是！你也是贱人！”
……
“啊！”楚嫣然被洪水般冲进脑子里的残酷记忆刺激得浑身发颤，头痛欲裂，双手抱头尖叫着拼命往床里面躲。
“如玉！如玉！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老叟一看楚嫣然的样子，连忙搁下手里的汤药，起身上去扶住楚嫣然，一声声安慰道，“宝贝女儿不要怕、不要怕啊，爹爹在这，爹爹在这呢，爹爹在这，不怕不怕啊。”
“爹…爹爹？”楚嫣然一听到“爹爹”这个词，瞬间止住了哭声，似是找到了一丝慰藉，只是慢慢放下因为极度恐惧而始终抱着头的手，怯生生地看着面前的老叟，“你，你说你是我爹…爹爹？”
“是啊，如玉，我当然是你爹爹啊！”老叟激动的热泪盈眶，无限爱怜地轻轻抚摸着楚嫣然的头，“你爹爹我本来是洛阳城杏林中一顶一的高手，却，却因为贪慕那些权贵人家的钱财做了些败损阴德的事情，还因此，因此……让我的女儿你被那些纨绔子弟玩弄，最终珠胎暗结名节败坏而寻了死路啊……”
“女儿，女儿！爹爹错了，爹爹知道错了！爹爹以后再也不要那些金银珠宝，也不接任何人的生意了，只要你好好的、好好的就好！”
老叟边说边死死地掐着楚嫣然的手腕，好像生怕楚嫣然会突然飞走似的，口中喃喃自语道，“如玉啊，你知不知道，我知道你投湖自尽的时候，简直，简直要疯了，可是没想到我赶到湖边捞起你的时候，你竟然还有活着，身上也还有着热气，你竟然还活着！”
“女儿，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我知道，我知道你恨爹爹，但是爹爹现在终于可以补救了。如玉，我一定会治好你脸上的伤，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我们可以去别人不知道的地方重新生活，如玉，你不要哭，有爹爹在，有爹爹在啊……”
“爹爹！”楚嫣然被眼前老叟真挚的爱女之心所打动，又想起自己的父亲如今也和这位老叟的女儿一样含恨而死，而自己也是遭奸人迫害后侥幸生还，不由得悲从心生，一把抱住面前的老叟，如同曾经抱着自己的父亲一样，大哭道，“爹爹！爹爹！”
“我是被害的！我是被害的！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可不可以借我一匹马？我想找梅姑，我想找外祖母！那你告诉我，我的脸是不是不能好了？我是不是毁容了？我要回家！我想回家……”楚嫣然一时间更加情绪失控，语无伦次大哭起来。
“好了，相信爹爹一次，耐心等上一段时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现在想什么都没有用，只有身体恢复，身体好起来才行啊。”陈怀德十分爱怜地拍了拍楚嫣然的后背，好言安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