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杜梅不由皱了皱眉头,王五的眼中却又流露出杀机说:“不仅如此,她还是个断案如神的破案高手,从警以来破获了数起大案要案,是我们最大的克星。四年前我大哥就命丧她手,连我也有好几次险些栽在她手上,我跟她的仇可谓不共戴天,你说算不算对手?”
杜梅知道已经燃气了王五心中的仇恨,便又添油加醋般提起了肖华。王五果然目露凶光,事已至此,他似乎已经把歆雨当成了报复巫夜兰和肖华的工具。一想到他再也不会对此事袖手不管,杜梅的面上不禁露出了几分不易觉察的得意之色。
不知不觉间,两人终于来到了桃源镇。
与滨海的其他镇点相比,这里显得格外贫穷而落后。但这里的村民却十分朴实而敦厚,这倒给两人的调查减少了很多的难度。
他们使出了浑身解数,做了一番很细致的明察暗访,但这次却没有事先想象的那么顺利。
虽然杜梅自诩巧舌如簧,可最终得出来的答案却依然不是他们想要的。当他们问起歆雨的身世时,所有的人都说歆雨就是许丽鹏亲生,绝不是领养来的!
可尽管如此,杜梅还是坚信其中必然另有隐情。只是无奈一时之间再也找不到更有力的证据,便只好决定把这个问题暂且搁置,然后再从长计议。
但此次探访,杜梅却意外获知了歆雨一家的所有背景,不仅了解到歆雨还有一个年迈的老奶奶,还知晓了歆雨的妈妈许丽鹏,与父亲歆明的一些微妙的关系。
这也算是一些非常有价值的信息了,综合所获种种,也便对歆雨女扮男装的原因猜到了八九分。
惊喜之余,两人顿觉不枉此行。略加思索,很快就制定出了一个对付歆雨和肖国光的完美计划……
……
由于晚上要为歆雨举办庆功宴,所以肖国光刚吃过午饭就为歆雨安排了紧急排演,为接下来的戏做好了一切准备。
下午十分,肖国光亲自来到了滨海市最大的饭庄蓬莱阁,专程在贵宾包间定制了两桌上好的酒席。
临近傍晚,肖国光安排好团里的一切事物,带着歆雨、歆雪和杨树等人早早就来到了蓬莱阁,等候着歆明等人的到来。
几人刚刚坐下,歆雪忽又拉起歆雨,肃然对肖国光说道:“对不起老师,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不知您能不能答应。”
肖国光有些诧异,问:“什么事情?你说吧!”
歆雪道:“其实这也是小雨的意思,他的个性腼腆不善言谈,所以才委托我来跟您说的。今天的宴会是本来老师准备的,或许我提这样的要求有点不太合适。可等会我爸妈就要来了,刚好杨叔叔这些老前辈也都在场,所以我想借此机会恳请老师能收小雨为徒,不知您是否愿意!”
“哈哈……原来是这事?”肖国光开怀大笑,“即便你不说我也正有此意!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想收小雨这个徒弟了,只是不知小雨的意思没敢开口。如今既然你们瞧得起我,那我自然求之不得。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这顿饭就权当是我的收徒宴好了!”
“太谢谢老师了,那等会的宴会上我就让小雨当着众人的面正式拜师了!”歆雪感动的喜极而泣。
肖国光点了点头,接着回身叫过团里的一名年轻的演员,小声吩咐了几句。那人应声而去,像是去取什么东西了。歆雨茫然,但歆雪却像是知道去取什么,淡然拉着她坐了下来。
正说话间,歆明和许丽鹏便在王珏肖华等人的陪同下如约而至。为了向歆雨表示支持和祝贺,王学毅和潘琴也特意抽时间赶了过来。
巫夜兰今晚本有公务,但心里实在记挂着歆雨,多年来寻找女儿的过程太过艰辛,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她又怎能轻言放弃?
所幸公务也并不是非常重要,因此便委于他人,自己则应约前来。为了暗暗试探一下歆雨及其家人的反应,她还特意将巫旦云和钟嘉宁也带了过来。
果然,巫旦云一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全场上下顿时再次一片哗然!大家轮番审视着她和歆雨,无不为两人长相惊人的相似而感到震撼!
“阿姨今天听您说十六年前曾丢失了一个女儿,请问是怎么回事啊?”歆雪不明所以,向巫夜兰问道。
未等巫夜兰开言,巫旦云竟抢着答道:“这个说起来就话长了,有些一言难尽。当时我和妹妹才只有一两个月,要是她还在的话,恐怕也有歆雨这么大了!总之也是造化弄人,阴差阳错!听我妈妈说当时歆明叔叔也见证了这件事,情况他都非常清楚,有机会了还是让他跟你们细说吧!”
“……”歆雪当然听出了她话中有话,顿时语塞,面上也浮起一层疑云。
众人却把目光侧向了歆明,发现他果然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抬头看了看一旁的巫夜兰,神情中充满了遗憾与愧疚。
巫夜兰凄然一笑,却用心的观察起众人的表情。
首先看了看歆雨,发现他虽没什么反应,却隐隐皱起了眉头。
接着又看了看一旁的许丽鹏,她的表情就有些复杂了,惊疑,不安,愧疚,竟还有几分恐惧……
巫夜兰越发感到其中定有隐情,却不露声色地岔开话题笑道:“不好意思扫了大家的兴,不说这些了,大家赶紧入席吃饭吧!”
“大家先等等!”
众人正欲入席,忽被肖国光制止了下来。“今天是个让人十分开心的日子,大家都知道,在剧团面临生死存亡的重要时刻,是小雨不负众望让剧团起死回生。他是团里的大恩人,作为一团之长,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他的,唯有把自己平生所学的技艺倾囊相授。承蒙不弃,在此之前我也已征得了小雨本人的同意,我想借此机会收他为徒,恳请大家在此做个见证,不知大家能否同意!”
一语既出,立刻就博来了全场人的的高声赞同。
身为业界的长辈,杨树当仁不让站出来,亲自主持起拜师仪式。他取过三个酒杯正欲倒满,却听肖国光抬手制止道:“再等等!”
杨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觉有些迟疑,说道:“我看算了吧,现在都是新社会了,只要心意到了就好!”
“不!”肖国光恳切的坚持说:“不管到了哪朝哪代,我们梨园界的规矩都不能变!小雨是我最钟爱的弟子,也是我的关门弟子了,所以这场仪式绝不能草率,我一定要让他风风光光的进入我的门下!”
歆雨知道他对自己的重视早已超过了以往所有的弟子,心中顿时感动无比。众人也了解肖国光的一片苦心,更是不再多言,所有的人继续耐心的等待。
终于,先前离去的那名年轻演员气喘吁吁的赶了回来,手中抱着一副香案和一轴看上去很古老的画卷。杨树一见,便喜笑颜开地迎了上去。
香案很快被摆好了,那幅画卷也被端端正正地挂在了上面。
原来那幅画卷上画的是唐玄宗,传说他是戏曲界的祖师,所以每逢梨园弟子入门,便必须要对他先进行参拜。
肖国光端坐在香案的一侧,暗前早已为歆雨铺设了跪垫,在杨树的指引下,歆雨恭恭敬敬的站到了案前。
“拜过唐明皇,演戏胆就壮,一唱天下红,上台心不慌。拜祖师爷!”随着杨树的一声高喊,歆雨郑重的屈膝跪了下去。虔诚无比地拜了三拜之后,又接过杨树递上来的酒,缓缓地在案前洒了三杯。
接着,歆雨又起身转向肖国光,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之后,尊重无比地叫了一句“老师”,向他敬了三杯酒。
肖国光喜不自胜,眼中却隐隐浮起泪光。接过歆雨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也从杨树的手中接过一杯酒,又顺手从香炉内捏起一小撮香灰放入酒中,递到歆雨面前说:“饮下拜师酒,嗓子不会哑;唱戏不忘词,扮谁都飘洒!”
歆雨知道这是传统的流程,便恭敬的接过酒,毫不迟疑地一饮而下,眼中同样浮起激动的泪光。
接下来师徒二人互赠了临时准备的见面礼,歆雨这才站起,整个拜师仪式宣告结束。
众人上前纷纷道贺之后,才又正式入席。
团里其他演员坐入一席,肖国光则陪同歆雨的亲友坐在一起。或许是同龄人比较容易交流的缘故,巫旦云很快就与歆雨王珏等人打得火热,还特意拉着歆雨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肖国光当即宣布开席。骤然间,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
“小雨你这下可牛了,这么快就成了滨海的大明星。说起来我还真得感谢滨海的媒体呢,不然怎么可能遇到你?”巫旦云眉飞色舞地说道。
钟嘉宁却回道:“媒体有什么可感谢的?他们只不过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罢了!你好的时候就拼命写你好,要是有一点不好就立刻夸大其词的把你踩在脚底。依我说能够遇到一起,只能说明咱们有缘呢!”
巫旦云开心的笑着,把歆雨的心情也带动的好了许多。
她们无疑成了最博人眼球的一对,所有的人都不时向她们投来奇异的目光,她们成了今晚全场的绝对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