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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炼 剑

再说东方剑,众人见东方剑真力无法恢复,而茅山离此地是万里之遥,以东方剑今日体力,一路上定然要耽误不少时日。众人细细一商量,决定由云霄仙人和随尘师太携着巨虎行那卸物飞行之术,先回茅山向茅山派掌门人天欲真人汇报此次探寻魔巢的情况。东方剑、徐若梅、徐有财、静缘道姑、方鸿运、史大柱六人到市集上各买一匹良马,携带众多行李,为保安全,专找官道,随后跟进。可是云霄仙人却是不愿,只因三年前,云霄仙人与天欲真人一翻恶斗,不幸战败被困,饱受雨淋日晒,风霜摧残,犹自记恨。大家无奈,只有拜请随尘师太多多辛苦,先去茅山报信,再回翠屏山与云霄仙人相聚,随尘师太微笑应允。

众人出了小店,云霄仙人抱起缩小的巨虎,老夫妇二人各自凌空跃上自己的法宝,与东方剑等六人挥手告别,先行望空而去。东方剑等六人买了良马,将行李分挑于每匹马上,众人歇歇走走,用了半年多时间,才到了浙江省龙泉县,已是离茅山不远了。这龙泉县位于浙江省西南部的浙闽赣边境,是浙江省入江西、福建的主要通道,素有“瓯婺入闽通衢”、“泽马要道,商旅咽喉”之称,历来为浙、闽、赣毗邻地区商贸重镇。传说,中国古代铸剑鼻祖,龙泉宝剑创始人,春秋末期到战国初期越国人欧冶子,在此炼出三柄名剑:龙渊、泰阿、工布。唐乾元二年,此地置县,就以第一把宝剑为县名,叫“龙渊县”,后因避唐高祖名讳“渊”字,改叫“龙泉县”。至今,当地的龙泉宝剑锻造技艺已成为我国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东方剑等人走进县城之内,只见街道两旁商铺林立,人来攘往,好不热闹,尤其是铁匠铺生意最为红火。最为奇特的是,当地居民不管是文人雅士,还是贩夫走卒,皆人人配剑,以宝剑的品质彰显身份的高低,更有许多外地人士不远万里慕名前来购买宝剑。东方剑等人想到身边所带的碧玉玄铁神树树丫正是锻造宝剑的至佳材料,正愁找不到好的工匠,如今有如此良机,怎可放过?便一路打听,找到当地最大,最负盛名的铁匠铺——锻天坊。东方剑一行走进店内待客厅,店小二急忙上前迎接,东方剑等人说明来意,店小二要验看他们的炼剑材料,徐若梅将一枝小指粗的碧玉玄铁神树树丫递上前去,店小二见那树丫绿莹莹,光闪闪的,就知是宝物,但如此细小的树丫,料想不会太重,顺手接过。哪知这种树木由于生长缓慢,结构细密,却是天下至重之物,店小二又哪里接得起?只听“咣当!”、“哎呀!”的声音响起,那根树丫从店小二手中脱落,砸在地上,将地上两块方砖砸得粉碎。店小二虽然双脚跳起,躲过了那树丫,却是吓得面无人色,失声大叫。徐若梅将那树丫轻轻捡起,店小二见如此年轻美貌的少女却有如此神力,知道这六人不是普通寻常之人,他们所带来的炼剑材料更是天下至宝,不敢怠慢,急忙请他们落座,泡上香茶,匆匆进入内屋,请店中老板与他们相见。不一会儿,店中内屋走出了一个魁梧大汉,那大汉络腮胡须,声音宏亮。只见那大汉向他们躬身施了一礼,说道:“几位客官,敝人欧铁铸,乃欧冶子第二十一代传人。刚才小二识不得贵人,有所怠慢,敝人这厢代他赔礼了。”东方剑连连摇手,说道:“无妨。”那大汉又是恭谦地开口询问:“敝人听那店小二说,你们这次带来的炼剑材料可能是宝物,可否请你们拿出,给敝人观赏。”徐若梅再次将那段碧玉玄铁神树树丫递上前去。这一回,那大汉却是双手伸出,小心翼翼地接过,虽然颇为吃力,却终究能够拿起。那大汉仔细抚摸察看许久,再次开口问道:“请问,你们这炼制材料是不是碧玉玄铁神树?”东方剑微笑点头:“正是。”那大汉闻听大喜,说道:“此等炼剑宝物,敝人只听说,从末见过,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不过,此等宝物,最为坚硬,熔点也是最高,如若炼剑最是费力。但若炼成,却是刚柔并济,无坚不摧,斩妖除魔,无往而不利。请问,你们有多少这种炼剑材料,又需炼制几柄宝剑?”众人闻听此话,知他是个炼剑行家,遂各自一一把身上所带的碧玉玄铁神树树丫拿出,找一干净地方,堆在上面,并一一报出各自所需宝剑的尺寸、重量。东方剑问道:“这些材料可否炼制七柄宝剑?”那大汉连连点头,说道:“绰绰有余,绰绰有余!只是用这种材料炼制这么多宝剑,敝人那原来的炉子火力不够,需另建高炉,时间最少也需要一年,因此费用也需要很高,成本加人工最少需要五千两纹银,定金先交五百两纹银。”东方剑从怀中掏出五百两银票,交到那大汉手中:“好说,好说,你只管精心炼剑,到时我们前来交付酬金,领取宝剑。”那大汉收了银票,脸上喜不自禁,眼望苍天,喃喃念道:“苍天啊!老欧我今生炼剑无数,不想今日竟有如此机遇炼制神剑,真是祖上积德啊!”

正在这时,店中昂首阔步地走进一位白衣青年书生,只见这书生衣服质量考究,浓眉大眼,面如冠玉,手中摇着一把折扇,真可算是风度翩翩,气质不凡。那青年走进店来,店老板急忙迎了上去,呵呵笑道:“司马公子,今日有空来敝人小店逛逛?”那青年书生点了点头,问道:“欧老板,你这店中可否有上好的宝剑,小生想买一柄配带。”那大汉忙挥手邀请:“近日正新炼制了几柄宝剑,不知能否让你满意,请先进内屋验看。”谁知那青年书生一眼看见了地上堆放的碧玉玄铁神树树丫,顿时两眼发直,走上前去,也不见他怎么用力,便捡起了一根,细细把玩。只听他喃喃说道:“好东西,好宝贝!”又见他抬头询问店老板:“欧老板,这可是炼制宝剑的材料?”那店老板应道:“正是,此物名叫碧玉玄铁神树,正是炼制宝剑的绝顶好材料。乃是他们几位客官携带而来。”青年书生听了此话,思索片刻,忙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粗略地数了数,看看东方剑一行几人,觉得东方剑是领头人物,就要塞进他的手中:“兄台,这里共有一万余两银票,我交付与你,可否卖给小生两枝树丫,只需炼制一柄宝剑即可!”东方剑连连摇手,说道:“此乃天下至宝,怎可轻易卖出?”那青年书生脸色顿时一变,冷冷说道:“既是天下至宝,你们怎可独自享用,今日小生把银票给你们,你们卖了就罢,如若不卖……哼哼!”只见那青年书生冷笑两声,手摇折扇,仰头望天,好不嚣张!此话一说,没等东方剑脾气发作,早已惹恼了东方剑身旁的徐若梅,只见她柳眉一竖,丹凤眼一睁,喝道:“你这人好不讲道理,竟敢在这里强买强卖吗?”那青年见徐若梅皮肤胜雪,千娇百媚,呵呵一笑:“好漂亮的小姑娘!这里男子尚未发话,你这女子就敢出头吗?”徐若梅也是呵呵一阵冷笑:“对付你这种无赖,姑奶奶一人就可收拾,何需我这几位朋友出面!”旁边方鸿运和史大柱听了那青年书生的说话,早已按捺不住,说道:“徐姑娘,你且休息,让我俩对付他。”东方剑知道徐若梅的本领,害怕他俩有失,说道:“让小梅姐姐一人出面即可,你俩暂且退下。”方鸿运和史大柱只好纳纳退过一旁。

只听那青年书生又是哈哈一阵大笑:“小生出师以来,从未打过败仗,今日要是输与你这女子,这碧玉玄铁神树就不要了!若是你输与我,又是如何?”徐若梅面色一寒,冷冷说道:“若是我输与你,免费赠送你几枝,助你炼制宝剑!”那青年书生闻听大喜,把手一伸,做了一个礼貌邀请的动作:“我俩今日就出城决战。”徐若梅把手一摇,不屑地说道:“那样太过麻烦,今日我们就在这里一决高低。”那青年书生面露疑惑之色,说道:“如此狭小地方,如何决斗?!若是收手不及,误伤他人,或是打烂店中桌椅,又如何向别人交待?”徐若梅说道:“无妨,只需你击我三掌,我击你三掌,若是谁在接掌之时,吃力不住,退后一步,即定为输,如何?”旁边的徐有财听了此话,暗暗着急。要知道,女子天生力量较弱,若是与人打斗,多是以灵巧取胜,今日她舍弃自己之长,却以短处与敌相拼,岂不是让敌方捡了一个大大的便宜?徐有财平日里只占人家便宜,哪里愿意让孙女吃如此暗亏。急忙出言制止:“小梅,女儿人家与人斗力,也不知羞,快快出城与人家比个输赢就是!”徐若梅却是脖子一扭,满心不愿意:“爷爷,你莫管我。”就听那青年书生说道:“好,就此一言为定,只是小生看你是个女子,就请你先出掌罢!”

俩人当即站好位置,摆好姿势,做好准备。徐若梅退后几步,伸出一掌,暗运“灭魔真气”,使出八分力量,几个腾跃,奔至那青年书生面前,随着众人的喝彩之声,“嘭!”的一声巨响,两掌相接,激得屋内窗帘、花草枝叶摇动,再看那青年书生气定神闲,仿佛若无其事一般。徐若梅此时方知遇到了对手,第二掌更是不敢大意,远远一个飞跃,双掌摆出,使出十分力量,从上往下击来,但听又是一声更大的巨响,屋内窗帘、花草枝叶疯狂摇曳,如刮过一阵大风一般,再看那青年,脸色微红,脚步下沉将地上的方砖踩碎。众人脸色大变,方知那青年书生功力不可小视,暗暗为徐若梅捏了一把冷汗。徐若梅此时也知道自己只剩最后一掌,如果这最后一掌不能取胜,待等对方三掌击来,自己被动接掌,更是输赢难料。因此,这最后一掌运出了十二分力量,首先一跃而起二丈多高,再头朝下,脚朝上垂直落下。这一掌,徐若梅运出了毕生的功力,再加上徐若梅的重力加惯性,何止千斤之重。只听“嘭!”的一声,如晴空里的一声霹雳,又听得“哗啦啦!”的一连串声音,掌风四激,将窗帘吹落,盆景架吹倒,盆景砸得粉碎。再看那青年书生,脸色通红,双脚陷进地下半尺多深,却依然没有挪动分毫。众人见了此情此景,俱都心灰意冷,个个心中想到:若是那青年书生三掌击来,徐若梅处于被动接掌的局面,只怕一个吃力不住,败于当场。

再看那青年书生,此时也是吐出了一口长气,他手中轻摇折扇,紧张的脸色慢慢松弛下来,脸上更是露出得意之色,仿佛胜券在握一般。他徐徐退后几步,一摆双掌,喝声:“小姑娘,您小心了,接掌!”迅速地奔到徐若梅面前,双掌狠狠拍出,也是屋内听得“嘭!”的一声巨响,双掌相交,掌风四激,摔碎的盆景尘土飞扬,掉下的窗帘被强劲的掌风吹到了墙角。再看徐若梅脸色绯红,艳若桃李,“啪!”的一声,脚下的方砖踩破,脚步丝毫末动,硬生生地接住了此掌。那青年脸现惊诧之色,脱口赞道:“好功力!再接我一掌!”说罢,退出老远,飞身一跃,双掌奋力拍出。又是“嘭!”的一声巨响,屋内灰土弥漫,已看不清他俩的身影。待等灰土散去,但见那青年愣愣发呆,徐若梅脸色通红,汗如雨下,双齿紧咬下唇,一缕鲜血从唇角流出,顺着雪白的下额流下,滴在白色的衣领之上,艳若桃花。双脚却已是深陷一尺余深,竟末退后一步。众人一见,纷纷询问徐若梅:“徐姑娘,你怎么样?受伤了吗?你不要再比了,我们还是认输了罢!”徐若梅把眼一瞪,倔强地说道:“你们莫要管我,我倒要领教他最后一掌,看他到底有多大的功力!”说罢,双掌一摆,准备再次接掌,众人无奈,均摇头叹息。

再说那青年,眼看徐若梅硬生生地接了这一掌,虽然颇为吃力,但依旧脚下丝毫末动,也是惊得目瞪口呆,暗暗佩服。一想到还剩下最后一掌,顿时将全身功力贯于双掌,运出十二分力量,就像刚才徐若梅一样,奋力一跃,跳起二丈多高,头朝下,脚朝上,凌空而下,双掌夹带着呼呼的风声击下。众人一见,吓得大惊失色,俱是双眼一闭,只怕惨剧立现眼前。而那青年随着那夹带着呼呼风声的双掌立时要落下之时,眼前却呈现出一副美丽的景象,只见徐若梅的衣裙被掌风吹起,猎猎作响,飘飘扬扬,一张粉脸仰望向他,凤眼圆睁,凌然不可侵犯。欺雪赛霜的双臂抬起,娇嫩柔若无骨的玉掌伸出,似要与他拼死相搏一般。青年书生看了,心中不忍,急忙收回双掌,功力是收回来了,身体有下坠之势,又哪里收得回?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徐若梅一掌击在了那青年书生胸前。幸亏徐若梅看那青年在急急收掌,也不敢伤他,收回了几分力道。但那青年书生还是被徐若梅的掌力击中,下坠之势又被击得飞起,身体依然如箭一般射出了门外。要知道,徐若梅这一掌,力道凌厉,她原要求比掌力,就是因为东方剑传了她灭魔宝典之后,她从未间断习练,而灭魔宝典所载修真之法属于阳刚之路,最注重的是真力的修为,因此真力的比拼才真正是她的强项。而徐若梅自从拜了随尘师太为师后,不仅习练了随尘师太的修真功法,也从随尘师太处得到她对灭魔宝典的领悟和指点,功力更是大进,如今已炼到四层境界。因此,那青年书生哪里受得了徐若梅这一掌的力道,只见他从地上爬起,身体摇了两摇,晃了两晃,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此时,众人也睁开了双眼,看见徐若梅若无其事,气定神闲地站立于当场,而那青年书生却被击出屋外,俱都奔上前来,围住徐若梅连连夸赞,欢呼雀跃,喜不自禁。只有东方剑始终未闭双眼,此时他功力虽失,目光却依旧敏锐,早已看清了徐若梅战胜那青年书生的真相。又见那青年书生灰心丧志,转身想走。高喊一声:“朋友,稍等!”紧赶几步,走到那青年书生面前,深深行了一礼:“刚才若不是朋友手下垂怜,我家小梅姐姐早已经败了。今日却无意击伤了朋友,我心甚感内疚,愿让出几枝碧玉玄铁神树与你炼剑,不知可否?”那青年书生本来心存怨恨,此时听了这话,却又羞惭难当起来,连连推辞。众人在旁听得东方剑要出让碧玉玄铁神树,俱都忿忿不平,东方剑连忙解释,众人听了东方剑的解释,对那青年又是佩服,又是感激。只有徐若梅若无其事,心高气傲得仿佛没看见那青年书生一般。

此时,众人与那青年书生芥蒂尽除,都纷纷争着上前帮助那青年书生行功疗伤,之后,尽情欢笑,亲密无间。那青年书生又告诉了众人他的姓名与家中情况。原来,那青年书生名叫司马玉,是县中首富的独子,又是诗书世家,自幼随一和尚修真,习得功法名叫“灵山朝日大法”。东方剑又询问那店中老板炼剑的一些问题,听说正可炼制八柄宝剑,司马玉也就不再推辞,众人俱都欢喜。司马玉无端领受如此大恩,坚持要付炼剑所需银两,并告诉众人,大家只管安心回去,到时宝剑炼成之时,由他分派家中仆人,携带宝剑送到各人家中。众人听了此话,更是欢喜。当日,众人随司马玉到他家中安歇,一夜有说不完的知心话,述不完的朋友情,第二天天亮,又依依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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