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葬了碧水,将军府上上下下更加忙碌起来,开始为两位娘子进京做准备。苏孟瑜那天和白亦、花玉谈了很久,白亦将能讲的、不能讲的,悉数告诉了她,让她在京都便宜行事。之后被众多的秘密震晕了的苏孟瑜和白亦一起送花玉离开,就再没有回府,直接去了军营,到出发前才跟随寿王回了一趟将军府跟大家告别。
周妈妈精心安排了家宴,直到开宴,苏孟驷才跟在白亦身后轻轻溜了进来,苏战冷冷的瞥他一眼,继续跟寿王叙话。
“殿下此次回京,想必会得圣上重用,请殿下多多保重,事事小心!”
“多谢将军关心,本王还有一事,想与将军商量……”
“请殿下吩咐!”
“本王幼年受简书华所托照顾家人,如今简家只剩一个孤女,多年来一是得本王接济,二是得将军府照拂,方在边城安身。如今本王回京,实在放心不下,担心有负所托,想……”
苏战的目光在苏孟瑜脸上顿了顿,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不自然的笑笑道:“还是殿下想得周到,只看简家女自己的意愿,只是……简氏夫妇葬在边城……末将担心那简家女……”
“将军担心的有理……正是那简家女……请求同行的,想必也是想离开这个伤心地吧!”寿王随着苏战的目光也瞥了苏孟瑜一眼说。
“原来如此,那就请殿下多费心了!”苏战端起酒杯:“瑜……瑜娘子也要请殿下多多担待,她性子倔……人也单纯……从小没了阿娘……身子也……”
“阿爹!”苏孟瑜起身打断苏战,端起酒杯:“别担心,来,我们一起敬殿下一杯,愿殿下心想事成!”
当夜苏孟瑜喝了很多酒,不分主仆,跟府里的每个人酒别,甚至周妈妈也被她拉着灌了一杯,她是一心想把自己灌醉,好能在苏战的怀里撒疯大哭一场,可许是这几日心里的酸楚太重,竟越喝越清醒,倒是白亦,早早的把自己放倒,被庆冬和苏孟驷抬了回去。
席散,苏孟瑜靠在红泉身上往内院走,她觉得很奇怪,她明明已经连路都走不稳了,可是头脑却比喝酒前还要清醒。
“红丫!”苏孟瑜口齿不清的说:“扶我去后院竹床……我要去想些事情!”
“娘子,天晚了,你今天喝了不少,还是早点歇着吧!”
“不行,现在刚刚好,头绪太多,没时间理清楚……”
“娘子,睡一觉明天就得出发了,在路上想也是一样的!”
“不,我不,红丫……”
“紫氛!”红泉轻声说:“你觉不觉得娘子该睡了!”
一个纤瘦的黑影闪出,点了苏孟瑜的睡穴。
“你俩好大的胆子!”内院门口,寿王突然呵斥道。
“殿下!”紫氛跪地行礼。
“殿……殿下!”红泉扶着已经睡着的苏孟瑜,艰难的福了福:“是瑜娘子跟我们说,要是她今晚喝多了胡闹,就让……让她睡觉!”
“她生了什么病?”寿王问。
红泉紫氛都沉默着没有答话。
“需要……本王……再问……一次吗?”寿王咬牙切齿的问。
“没有生病!”红泉回答。
“紫氛!你来说!”寿王望着一直沉默的紫氛。
紫氛的头低得更低了:“奴……奴……不甚知晓……”
“谁?谁知之甚详?”
紫氛愣了愣:“瑜娘子,瑜娘子自己全知道的!”
红泉气恼寿王向单纯的紫氛套话,却又不能发作,只得行礼告退:“殿下恕罪,瑜娘子今日醉酒,天色已晚,奴等先告退了,若殿下有问,请明日吧!”
红泉背起苏孟瑜快步进了内院,紫氛也马上行礼闪退了。
寿王目送苏孟瑜昏睡的身影远去,低声说:“阿丑,去,看看苏将军歇下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