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雨了么……”我站在属于自己的店铺门口,感受着微微带着沙尘气息微热的狂风,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不由自语。
“掌柜的,别站在外面,外面风大,小心被风沙迷了眼!”刚刚仔细整理柜台的小勇抬起头,对我关切地喊道。
我将目光从被乌云遮蔽的世界抽离出,转身走进屋内,边走还边调侃小勇,企图逆转屋内已经略带压抑的空气:“我的眼睛可不要紧,反倒是小勇你的事情比较让人操心啊!都二十小几的人了,婚事什么时候能成?我可是等着喝喜酒呢!”
小勇顿时满脸通红,扭扭捏捏地低声细语:“掌柜的你就别说这事儿了,前些日子好不容易经人介绍认识一姑娘,结果刚和那姑娘见面,她直接就问有没有车有没有房……掌柜的你是知道的,我一个贫困山区来的哪有钱在京城这个大城市买到房子……等我回答没有后她二话不说就走了……现在我明白了,要结婚,没有足够的钱根本想都不用想!”
听完小勇的“悲惨遭遇”以及感悟到的人生哲理,我忍不住感慨一声,赞同的点了点头。
“倒是你,掌柜的。”小勇不甘心一个人“失败”,想拉着我一起,“你都二十六了,既有钱又有房,为什么还不找一个适合的结婚?我可也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我脸上的微笑一刹那僵住了……是呀,为什么?以我的条件,完全可以在这里找到中上姿色的女子来完成传宗接代的使命。可我……为何……感觉被未知的东西栓住了这种思想……它到底,是什么?
突然,一道身影闪过我的脑海,那道身影站在一棵大到出奇的柳树下,背对着我……
“小阑!”我陡然大喊,将身旁的小勇吓了一跳。
“掌……掌柜的,你……没事吧?”
我回过神,知道我刚才太过激动了,看着惊疑不定的小勇,我摆了摆手笑道:“没什么,只是刚刚想到些往事,一时没控制好情绪罢了。瞧你那胆小的样子,我没吓到你吧,哈哈哈哈”
小勇仔细观察了我一阵,确定我真的没有事儿后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对我刚才的话语进行了反驳:“我可不胆小!刚才纯属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瞧着他不服气的样子,我既感到好笑,又感到一丝悲凉——这样的赤子心性,该如何在尘世的泥沼里不被玷污?
也许是心情的复杂,我随口交代他了几句就回到了二楼的卧室,躺在了角落里略有寒意的藤椅上,藤椅顿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因为乌云蔽日,故而屋内显得有些昏暗,但我没有打开光源——我想顺其自然……
外面如同鬼哭狼嚎的风啸拥有着极强的穿透力,无视紧闭的玻璃窗刺痛我的耳膜,使我有些心烦意乱。
为了排解心中的闷气,我开始慢慢放松身体,直至整个人都瘫软在藤椅上的时候,我静下心来,思考一些平日里忽略掉的细节……
首先,从王叔带领四个人来到我们店里收保护费开始……
那时,王叔绝对在看到好似纨绔子弟的笙旭踹翻了属于刚子的箱子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即便他后来再怎么掩饰,他的眼神中还是会偶尔闪过一丝害怕。
随后,王叔立马对我示好,不仅称呼我为“老弟”,还解释说前来收租只是附带而已,最主要的是早就听说我为人义气,想与我交个朋友……
虽然他所说的话我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但无奸不商,我清楚这件事对我来说是真正的百利而无一害,所以我还是迎着他想表达的意思来。
最后我不仅不用再交以后的租钱,甚至还得到了王叔的私人号码!
印着号码的名片曾被我装到衬衣的口袋,但晚上的醉酒就将这事儿给忘了……直至三个星期前,从前的那批专门收租的小混混来到店里,索要租钱。我和他们解释未果,才想起这件事……
还好名片是镀金的,还好字是印在上面的!
等我好不容易将它从早已洗过不止一次的衬衣口袋拿出来的时候,名片虽然有些皱,字也有些模糊,但却不影响辨认。
当着那些小混混的面,我按照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打了个电话给王叔。
王叔仔细听完这件事情后,连声抱歉,直说最近忙,忘记交代他们这件事了。
我赶紧说不要紧。其实内心早就鄙视开了……根据他的奸诈程度,也许他就是故意没有告诉前来收租的小混混这件事,专门在等我打电话给他,好卖我一个人情!
小混混接过我手中的手机,也不知道王叔和他们说了什么,反正接电话的混混头子一直在点头哈腰。
等他将手机捧着交换给我后,我又和电话那头的王叔客气了几句,便将电话挂了。
而前来收租小混混们更是恭恭敬敬地喊我莫老大,丝毫没有再提租钱,每人对我道了一声打扰后就离开了……
此刻,我脑子里不停的思虑着——能让王叔畏惧,或者说忌惮的……会不会并不是箱子本身的价值,而是箱子背后所隐藏起来的人……或者势力!
可我思来想去刚子背后的势力就只有一个考古队。哪怕这个考古队能拿出一千万,怕在那个所谓的王叔看来也不是什么大钱!这不是我的猜测,而是我的直觉!
从王叔表现出的修养来看,我凭着多年在古董市场锻炼出来的眼力,不难发现他必然是长期身处高位,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高位!至少我所能触碰到的副局长级别的人,也没有办法与之相比!
那么……王叔既然不是害怕箱子背后的势力……那他难道在恐惧刚子本身?他见过刚子?
但我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刚子只不过是考古队的一员,王叔可能连考古队都不放在眼里,难道还能惧怕刚子?哪怕是刚子长得再壮实一倍也不能威胁到他吧!
心里的烦躁再次涌了上来,我赶紧压下脑中复杂的念头,做了几个深呼吸……
等再次恢复平静的时候,我不再去想箱子的事情,而是盯着天花板,揣摩一个月前刚子离开的时候所说的话……
那日,刚子临走前还是告诉了我“鬼目”的秘密。他说“鬼目”是使人突破极限的钥匙,并且询问我等他找到那扇隐藏突破方法的门时,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冒险。
我当机立断地答应下来!根本没有丝毫考虑刚子所说的地方的有没有危险。
然而,刚子一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不过刚子说的那些只言片语倒是给了我不少线索——
一.“鬼目”值钱的地方也许并不是它的年代,而是通过它,所能得到的“东西”!
二.刚子所说的“使人突破极限”,是哪一方面的突破?大脑还是肉体?不过无论是哪一个,想必对现代人都有着无与伦比的价值!
三.“鬼目”既然是把钥匙,那必然会对应着门。可这道门是虚假的,还是真实存在的?不过听刚子说他要去寻找这扇门,所以这所谓的门暂时就归根于是实体吧。
四.这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刚子是怎么知道“鬼目”的实际价值的?要知道,我当初费劲心思,问了无数在古董街可以也称得上是“骨灰级”的人,但他们连它的朝代都没有弄明白,更别说它的用处了!
这个疑问我想了一会,也就释然了——毕竟刚子所在的考古队专门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鬼目”到他们手上后被他们挖出“老底”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我再次琢磨了一会,确定没有遗漏任何地方后,我长呼一口气,但却没有呼彻底……我……是不是还是遗忘了什么?
此时,屋内已经很是昏暗,只能勉强看清床头上的闹钟的所指的时间为下午四点十五左右。
正当我准备起身喝口茶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有人来到我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木头门。
“咚咚咚……”
“掌柜的,门口有个人找你……”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有些奇怪,这种鬼天气难道还有人过来买古董?
带着疑问,我问道:“谁找我?”这种天来店里还能让小勇通知我的,肯定是我的熟人。
“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但她上次和你的发小来我们店里吃过麻辣烫……”
“辰怡?她来干嘛?”我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