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餐一顿后,寻微晚费尽心机,在避免露出马脚的情况下从中年妇女那里了解了凡间的各种事:这里由一个君王统治,君王把所有的地方合起来称作国家,分开来称作地区,他还给国家起了个很好听的名字:昆梧国——听说君王的名字就叫昆穆,之所以叫昆梧国,就是让国家的第一个字和自己的姓氏相同,以彰显自己的地位罢了。至于各个地区嘛,也各有其名。
寻微晚又逗留了一小会儿,留下一些碎银,辞别了这户人家,顺着中年妇女指的东北方向,向京城而去。
一路上,寻微晚也不用风餐露宿,遇到风霜雨露,张开结界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若是周围人多了,买把伞也就可以了。在没人的山野可以驾云,免去了舟车劳顿。若是没有钱了,就变出些碎银供自己使用,衣食住行样样不缺,生活过得有滋有味。虽然心里经常想起师父,但那份歉疚也在随时间的流逝一点点被磨蚀。
行了约莫有三个月,寻微晚终于到了一直心心念念的京城。
刚踏进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欢声笑语就朝寻微晚扑面而来。熙熙攘攘的人群,各式各样的小摊,琳琅满目的商品,一切都是寻微晚在仙界时闻所未闻的。她两眼放光,欢呼雀跃地冲着一路上的小摊直奔而去。
“诶呀!姑娘,快瞧瞧这些首饰,都是新货!瞧瞧这云纹刺金流苏坠,多适合你呀!”说着,店家就把坠子给寻微晚戴上了,“哎呦呦!瞧瞧瞧瞧!戴上简直美得不得了!姑娘真乃天仙呀!”老辣的店家又拿出百试百灵的阿谀奉承来,哄得寻微晚眉开眼笑,差点就要说“我真的是天仙呀”之类的话。
寻微晚看了看那云纹刺金流苏坠,一时新奇不已,想想也不贵——对人间的货币她早已一清二楚,索性就又挑了五六件买下。
整整一下午,寻微晚都在逛街中度过,东逛西逛,左提右提,大包小包,本着有东西不买是傻子的观念,她大把大把地往外撒银子——也幸亏她的银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幸亏她还有个虚空。
“哇!”寻微晚突然叫得像个孩子一样——她看见了一笼子的鸭子,都是刚生出的小鸭,只有巴掌大小,瑟缩在笼子中挤成黄绒绒的一团,黑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安和紧张,惹人注目。
她忽然又不忍直视,这么一群小鸭,它们多可怜啊,还没长大,就失去了爹娘,它们该多孤单啊!
她双拳攥紧,毫不犹豫地推开人群挤进去,豪气地一挥手,道:“我包了!”
店家有些错愕,但是有钱不赚是傻子,立刻乐呵呵地把所有的小鸭连筐一起卖给了寻微晚。
寻微晚带着这些小鸭,寻找了个山丘,全部放生了——本来她想把小鸭分给人们,她看见之前的砥堐忖中几乎家家户户都养一些鸡啊鸭啊的。但是等这些鸡鸭长大了,却都逃不了被宰杀的命运。那她还不如把它们放归山林,总好过做刀下亡魂——师父曾经教导自己,要对一切物怀有善心,不管那是人还是兽。
随随便便找个犄角旮旯把筐一扔,寻微晚转身便离开,等回到集市,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她正想找个旅舍歇息,突然,自她的身后传来阵阵调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