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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少年宁折

冷月如银,寒风似刀。

一杆大旗斜斜竖着,寒风中猎猎作响。冷月银辉下,只有一个字:

酒!

此次此刻,一股怪异的气氛在酒馆中酝酿。本该暖和如春的酒馆却冷的像冰,像雪。本该热闹非凡的酒馆却静的如水,如夜。

店掌柜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一双贼眼偷偷打量着客人的兵器:绿油油的短剑,黑沉沉的铁爪,明晃晃的巨锤,金灿灿的双环。

酒馆中寒光交织着冷芒,死寂混杂着肃杀!

“那小子怎么还不来?”绿袍老怪握了握短剑,语有不耐。

“该不会是怕了吧?”枯木道人抖了抖铁爪,口气森然。

“他要是敢来,咱们俩儿一人一锤砸死他”崔氏双魔晃了晃巨锤,战意昂然。

“我看,咱们还是再等等吧!”血眉老人碰了碰双环,垂下眼帘。

五个人占了四张桌子,眼睛死死盯着酒馆大门处。。

店掌柜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再细细瞅了瞅自家的百年老店,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惨白如纸,眼眶里眼泪悄悄打转。

哒!

哒!

脚步声响起!

绿袍老怪握剑的手腕一抖,枯木道人眼角直跳,崔氏双魔屏住了呼吸,连血眉老人都睁开眼睛,额上一滴冷汗无声滑落。

刀剑一般的目光,齐刷刷地刺向来人。

“那......那什么......在,在下走错地方了,这就换个地方吃饭!”白衣书生乍见这凶神恶煞的五人,寒气顿时透脊而来,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跑。

五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哼......”绿袍老怪故作镇定,拿短剑修着指甲,道,“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把你们吓成这样,没出息!”

“对,真是没出息,”枯木道人定了定神,附和道,“不过你也不能怪他们,毕竟像道爷我这样见过大场面的人,确实不多见!”说完拿着铁爪伸进脖颈衣服挠痒痒。

“你们才没出息呢,”崔家老大瞪着黄豆般的小眼睛,道,“我跟你们说啊,那小子只要是敢过来,咱们哥俩一人一锤砸死他。你说是不是,老二?”

崔家老二往嘴里塞馒头压惊,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点头。

血眉老人略略皱眉,端起茶盏,啜了一口,缓缓道:“好了,都消停会,那小子一会也该到了。这次咱们要让他有来无回,好叫外人知道咱们的厉害,不是什么人都是可以得罪的。”

“各位......”

大门处一道人影转出,话没说完,只见绿袍老怪手一抖,削掉半截手指。枯木道人急欲抽出铁爪,嗤的一声,撕下一片肉来。崔家老二大惊,竟被馒头噎住。血眉老人被茶水呛得咳嗽起来。

大门外,一个黑衣僧人呆立半响,嗫嚅道:“各位施主,小僧想借宿一晚......”

一语未尽,瞧见那凶狠目光,急急改口道:“想必这一定会打扰各位施主,小僧这就告辞,各位施主请留步!阿弥陀佛!”转身便跑。

绿袍老怪脸色泛黑,怒道:“气死我了,那小子怎么还不来?”

枯木道人一拍桌子,盘儿碗儿都跳了起来,道:“那小子要是敢不来,咱们就去找他,非将他剥皮拆骨不可!”

崔氏兄弟对视一眼,齐道:“对,将他剥皮拆骨!”

血眉老人虽然心头着恼,却只能忍着气道:“各位要冷静一下,不要中了那小子的奸计。那小子定是要让咱们等的不耐烦了,乱了心神,才突然出现,杀咱们一个措手不及。难道大伙喊几声:‘臭小子,你快给老子滚出来’,那小子就肯乖乖滚过来吗?大伙一定......”

哪知话到一半,就有一个声音答道:“我来了!”

视线之中,只见一个脏兮兮的脑袋从门口探出,脸上笑容乍然僵硬,伸出一个破碗,颤抖着道:“我,我来了,各位大爷行行好,赏口吃的吧!”

血眉老人嘴角抽搐,两眼一瞪,那乞丐一溜烟地没影了。

他心知这些桀骜之辈一口气没处发泄,若是处理不好,反而会引火烧身,索性叫道:“大伙跟我走,找到那小子,要他好看!”

“将他剥皮拆骨!”

“千刀万剐!”

“碎尸万段!”

五个人鼓噪起来,就要出门。脚步声响起,吵闹声顿时一静。

唰唰唰!

三道人影出现,却是那书生,和尚,乞丐。

崔家老大两眼喷火,晃了晃手中锤子,怒道:“这里不给吃饭,不给借宿,更没有剩饭,都给我......”

五个人异口同声,喝道:“滚!”

那书生道:“在下可不是来吃饭的,在下是来看热闹的,各位请便。”说着,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那和尚道:“和尚也不是来借宿的,也是来看热闹的,各位请便。”

那乞丐道:“我自然也不是来讨剩饭的,也是来看热闹的,各位请便。”

三个人自顾自地找桌子坐了。

绿袍老怪瞅了那书生半响,沉声道:“你是毒瓶公子!”

那书生道:“正是区区在下!”

枯木道人瞧着那乞丐,怪里怪气道:“想必这位正是那位大名鼎鼎地神偷鬼乞了”那乞丐道:“啊,想不到你们居然知道我,我很欣慰。”

崔家老二嘿嘿两声笑,道:“废话,狗都知道你们两个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认出来毒瓶公子,自然知道你是神偷鬼乞。”

那乞丐阴恻恻道:“那么你知道吗?”“我当然......”崔家老二正要答话,一转念想道,“我要是说知道,那岂不是成狗了。”

于是答道:“我当然不知道!”

那书生折扇刷的一合,击掌大笑:“人家说崔氏双魔笨的像猪,现在看来是连狗都不如啊。哈哈!”

崔家老二瞪圆一对黄豆般的小眼,回望兄长,叫道:“大哥,他骂我!”

崔家老大道:“咱们哥俩一人一锤砸死他!”

“对,一人一锤砸死他!”

“住手,大敌当前,不可意气用事。”血眉老人左手伸出,拦下两人,继而看向黑衣僧人,道,“这位大师看着面生的很,不知如何称呼?”

黑衣僧人双掌合十,道:“我心本恶,佛度世人!”

场中之人无不动容,血眉老人微一皱眉,道:“原来是恶来山的大师,不知大师所为何事?”

黑衣僧人笑道:“看热闹!”

那书生笑道:“听说有个小子扬言要取你们的人头,把你们都约到这里来了,咱们三儿是特意来看热闹的。”

“取我们的人头?真是笑话!”枯木道人冷笑道,“那小子只要敢来,道爷我先拧掉他的脑袋。”

“你老兄要真有这样的本事,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乞丐阴恻恻地笑道,“听说你师兄也说过这番话,当天晚上就被割了脑袋。”

枯木道人眼角一跳,那乞丐继续道:“黑云窟的刘大脑袋也放过类似的狠话,第二天他那大脑袋就不翼而飞了。”

枯木道人底气不足,强辩道:“那小子只会偷袭,算不得英雄好汉!”

“不错,那小子只会些下三滥的本事,不足为惧。”

声音响处,只见一个汉子踏入门内,脸上刀疤甚是醒目。

那刀疤汉子环视众人,冷声道:“咱们黑云窟的首领被人用下三滥的手段偷袭,死不瞑目,我这个做兄弟的怎么说也要给他报仇。那小子的脑袋,我们黑云窟要了,各位给个面子,就请离开吧!”

魔道向来强者为尊,在座的哪一个不是桀骜之辈,又怎会听他三言两语就乖乖离开。

崔氏老大道:“你大哥死的时候连脑袋都没有,你怎么知道他是睁着眼死,还是闭着眼死?”

崔家老二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刀疤汉子一扬眉,厉声道:“这么说两位是不给面子了?”

崔家老二眼望兄长,道:“大哥,他威胁我!”

崔家老大道:“咱们哥俩一人一锤砸死他!”

崔家老二道:“对,一人一锤砸死他。”

那乞丐嘿笑道:“黑云窟的面子什么时候这么好使,老子想到哪里,还得经过他的允许。”

那书生嗤的一声笑:“乞兄,这你就不知道了,人家黑云窟可是人才济济,刚死了一个大脑袋,就不知从那旮旯里冒出一个大刀疤。你说人家黑云窟,面子能不大吗?”

“还有这等事情?”乞丐故作惊讶,转头对刀疤汉子拱礼道:“不知是刀疤兄当面,失敬失敬!”说完哈哈大笑。

那刀疤汉子铁青着脸,本要发作,书生却道:“阁下刚才口口声声说,那小子只会些下三滥的偷袭本事,不足为惧。在下可要告诉你一个消息了。”

刀疤汉子忍着气,哼声道:“什么消息?”

“那小子与铁甲金刚正面硬撼,铁甲金刚被他乱刀砍死!”

刀疤汉子铁青的脸唰的雪白,颤声道:“那头蛮牛居然被杀了,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时辰前,”乞丐接口,一脸的玩味道,“他的身上有九九八十一道伤口,我和书生一道道数出来的。每道伤口的深浅都一丝不差,那小子对自身力量的掌控真是完美。每一刀的力量不会少,也不会多,这样就可以避免力量不必要的浪费。对了,那头蛮牛的脑袋自然也被人割了下来,不然真想看看他临死时的表情。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就被人家宰了。”

“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刀疤汉子神色惊惧,嘶声叫道,“我不信,他怎么可能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我不信,我不信,你们在说谎!”

书生道:“若是他小心一点纵然不是那小子的对手,可保住性命却不难。可是他太大意了,仗着自己修炼的炼体之术,以为别人就伤不了他。谁知道竟被那小子抓住唯一的破绽,在一瞬间劈出八十一刀,取了他的性命。”

那刀疤汉子冷汗淋漓,只觉寒气逼人,全没了之前的嚣张。

酒馆中人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

血眉老人瞧着众人脸色露出的退意,心知不好,两眼一转,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才道:“都慌什么,那小子再强,到底是一个人,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一个,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那小子这一个月来,连续挑战那么多人,难道就毫发无伤?咱们个个精神饱满,又在这里养精蓄锐,而那小子两个时辰前还与蛮牛大战了一场,现在恐怕还没有恢复过来。现在那小子只要敢来,咱们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

“对,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

“淹死他”

“淹死他”

血眉老人眼见群情激昂,稍稍宽心。

“小心,有人来了”

忽听有人大喝一声,只见一道人影飞窜入屋,

绿袍枯木等人亮出兵器,攻势如狂风暴雨,笼罩来人。书生乞丐三人却袖手旁观,当真是来看热闹的。

“停,都给我住手。”血眉老人眼尖,一瞅那人面容,喝令众人收住了手。

地上是一具尸体,他进门之前就是一具尸体。

可是,尸体又是如何进的门?

血眉老人抢上几步,细看那人面容,叹道:“果然是端木老鬼,没想到他也死了!你终于来了!”

绿袍等人听他说出“端木老鬼”四字,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又听到“你终于来了”这句话,尽皆失色。

大门处,立着一位少年。

他的身躯挺拔,他的眼睛锐利。枪一般的挺拔,剑一般的锐利。

这世间有什么力量可以压弯一把枪?

这世间有什么力量可以折服一把剑?

枪可折,剑可断,只因它们宁折不屈!

他的名字如这折枪断剑,他叫宁折!

宁折环视一周,拱礼道:“小子宁折,见过各位前辈。”

无人答话。

他踏入酒馆,坦然入座。

四周短剑,铁爪,巨锤,双环,大刀蓄势待发。

绿袍老怪喝道:“小子,你终于敢来送死了吗?”

宁折不搭理他,却道:“一二三四五六七......”

枯木道人喝断他道:“小子,你在干什么?”

宁折微微一笑,道:“数人头!”

众人怒不可抑,毒瓶公子却大笑起来。

宁折道:“你为什么笑?”

毒瓶公子道:“因为好笑!”

宁折道:“哦?”

毒瓶公子笑道:“只因在下突然想到一个笑话,一人说:‘在下想向阁下借样东西,只是不知阁下肯不肯给’,另一人说:‘你想借什么东西,某若是有,必将双手奉上’,那人哈哈大笑说:‘借阁下人头一用!’说完就把那个人杀了。你说好不好笑?”

宁折笑道:“我确实想要向你借样东西。”

毒瓶公子笑道:“不会是在下的人头吧?”

宁折道:“我的刀断了,想要向你借一把杀人的刀,有些人该杀,我是一定要杀的。”

“好,我借给你”毒瓶公子变戏法般拿出一把刀扔给他,道,“这是一把好刀,一把杀人的好刀。”

宁折握刀,盯着它瞧个不停,忽然叹道:“这是一把催命刀。”

毒瓶公子笑道:“的确,它可以割断任何人的喉咙。”

“任何人?”

“任何人!”

只见刀光闪过,毒瓶公子两眼瞪起,双手掩脖,指间血流不断。

宁折叹道:“我爹说过,遇到毒蛇就要一刀斩断,不能心慈手软,否则害的就是自己。我还真是不长记性。这把刀被你抹了奇毒,催得是我的命,又何尝不是你的命?”说着抬起握刀的手,丝丝黑气缭绕,诡异无比。

毒瓶公子死了,神偷鬼乞却大笑起来,笑得癫狂,直到眼泪都流了下来,笑声才止歇。

宁折满脸疑问之色,道:“你的朋友死了,你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朋友?”神偷鬼乞神色愤愤,恨声道,“会有人逼朋友吞毒药吗?我是神偷鬼乞,能无声无息地偷东西,自然能无声无息的帮他下毒。他害死了我的妻儿,用毒药控制我,要我帮他做事,我早就盼着他死啦。”

宁折道:“外界传言你们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谁能想到亲密无间的朋友,竟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世人看到的东西,究竟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

枯木道人冷笑道:“小子,你别管那些真真假假了,还是担心你的脑袋要紧。这小子中了毒,大伙一块上,灭了他!”

“说的好,灭了他”绿袍老怪手起一剑,插在枯木道人背心。

枯木道人转过头,满脸不可置信,扑通栽倒在地。

“绿袍,你干什么”

眼见枯木道人当场毙命,血眉老人又惊又怒,却不防崔氏兄弟暴起偷袭,被双锤砸中胸口,吐血倒飞出去。

绿袍嘿嘿笑道:“不杀了你和枯木,我怎么接管你的血衣教。事后谁都知道你血眉老人被人摘了脑袋,自然与我们无关了。”

血眉老人稳住身形,厉声道:“绿袍,我跟你拼了,血衣妖尸!”

血光一闪,一只面容狰狞,獠牙锋利的僵尸扑向绿袍,血眉老人却向门外抢去。

他舍弃辛苦祭炼的血尸,为自己拖延时间。

哪知一枝血箭从地下射起,正中血眉老人胸口。血眉老人扑倒在地,抽搐两下,没了动静。

绿袍看着自己的断指处,道:“真以为我是不小心把手指切下吗?嘿嘿,一根手指换了你血眉的命,倒也值得。”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一道灰光射中绿袍,丝丝黑气将他包裹起来,丰盈的血肉瞬间枯萎。

绿袍满地打滚,嘶声惨叫道:“啊,是枯木的枯血秘术,救命啊,救命!快杀了我,快!”

崔家老二听见这凄厉惨叫,几步上前,一锤砸在他胸口。绿袍口中喷出黑血,目中却露出一丝解脱。

原来先前枯木道人假装惊慌,撕下一块血肉,是为了暗中施展这枯血秘术。枯木道人临死前催动秘术,同样暗算了绿袍,倒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崔家老大埋怨道:“老二,你把他杀了,我们向谁要馒头?今天是白干了,这几天我们就要饿肚子了。”

崔家老二嘟囔道:“杀都杀了,你让我怎么办?他又活不过来了。不过饿肚子倒是一个大问题,早知道先问他把馒头藏在哪里,再把他杀了才好。咦,大哥,你有没有感到腿软啊?”

崔家老大呻吟道:“何止是腿软,我全是都没有半分力气。啊,我们是中毒了。”

崔家老二道:“毒瓶公子已经死了,又是哪个王八羔子下的毒?”

他转头一看刀疤,和尚都已经软在了地上,唯有神偷鬼乞站着,破空大骂道:“原来是你下的毒,等我们哥俩好了,我们哥俩一人一锤砸死你!”

崔家老大道:“对,一人一锤砸死你”

崔氏兄弟又骂了几句,语声渐弱,最后竟晕了过去。

“当然是我下的毒,与毒瓶公子混了这么久,又怎么能没有学一点下毒的本领呢”神偷鬼乞神色甚是得意,转头瞧着宁折道,“你知道毒瓶公子为什么下毒害你吗?”

宁折神色从容,道:“愿闻其详!”

“因为他想要你身上的宝物”

“宝物?”

“毒瓶公子跟我说,你这小子修为不高,却又这么强的战力,一定有件强大无比的宝物。所以他故意将那头蛮牛引到你面前,我们两个躲在暗处偷看。我们发现你身上有件宝物,能瞬间提升战力。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那一定是个好宝贝。嘿嘿,更重要的是,这件宝贝,他是属于我的了。”

宁折嘴角勾起,似是自嘲,似是讥诮,道:“你有一点说的很对,我的修为确实不高,不过我身上确实没有什么宝物。”

神偷鬼乞哼声道:“就知道你不会承认,我还是自己搜吧。”说完伸手摸向宁折怀中。

“这位施主,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我东西为好。”

阴恻恻地声音传入耳中,神偷鬼乞大惊失色,一转身只见一个和尚站着自己面前。

“你的东西?”神偷鬼乞一呆,颤声道:“你......你没中毒?”

黑衣和尚冷笑道:“恶来山的和尚又怎么会中毒,这世上还有比咱们更恶的人吗?”

黑衣和尚提掌击出,重重轰在神偷鬼乞的头上。

神偷鬼乞脑浆迸裂,立时毙命。

黑衣和尚神色贪婪,盯着宁折嘿嘿笑道:“宝物,我倒要看看你身上有什么宝物。”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向宁折怀中摸去。

哪知又有一个声音道:“那和尚,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我的东西为好。”

语气腔调都与他方才说的的一模一样,黑衣和尚双目赤色一闪,转身东瞧西望,怒道:“谁,给你家和尚爷爷滚出来!”

“嘿嘿嘿嘿嘿嘿”

角落里站出一人,竟是店掌柜,脸上居然挂着两串泪珠。

黑衣和尚由怒转笑,讥诮道:“我的乖儿,你刚才吓得尿裤子了吗?”

店掌柜不怒反笑,道:“嘿,你看看你还能运转修为吗?”

黑衣和尚一惊,果然觉得真气滞涩,无法运转,失声道:“不可能,你什么时候下的毒,我服用过万恶丹,怎么会中毒?”

宁折叹道:“这叫鱼人香,又叫愚人香,不是毒,是海中鱼人的眼泪,只要闻上一口,就能封住修者的命泉。命泉被封,你们修者自然与废人无异。我没想到这里居然会出现鱼人,更没想到他会舍得用愚人香。听说,一个鱼人一生只能流三次眼泪。每流一次泪都会衰老许多,第三次流泪直接灰飞烟灭。”

店掌柜此刻已是满脸鱼鳞,捏碎了和尚的心,闻言冷笑道:“算你小子有点见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宝物。”

宁折道:“你就不怕再出来一个人,把你暗算了。”

店掌柜道:“愚人香的效果至少持续六个时辰,任谁近了我的身,都会被封了命泉,任我宰割,还有谁能伤的了我?”

宁折叹道:“好像是我!”

刀光如雷如电,掠空而过。

店掌柜喉咙咯咯作响,却吐不出一个字。

宁折看着他的眼睛道:“我知道你一定在问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没有修为,也就是说我根本就没有打开命泉,你的愚人香对我没有用。”

店掌柜瞪大眼睛,扑跌倒地。

宁折站了起来,突然道:“你要是再装死,我怕我会忍不住劈你一刀。”

一道人影蹭的从地上跳起,却是刀疤汉子。

他双手乱摆,叫道:“别动手,都是误会,误会。”

宁折瞧着他,道:“误会?你不是要我的脑袋吗?”

刀疤汉子连连摇头,急道:“误会啊,真的是误会。你杀了刘大脑袋,让我当了首领,我感谢你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要你的脑袋。可是底下的那些兄弟老是闹啊,我不得已来这里走个过场。我其实是想赶走绿袍他们,单独跟您谈谈。可是谁知道他们不买我的面子啊。”

宁折奇道:“谈什么?”

刀疤汉子赔笑道:“我来之前,已经给你准备了十万两银子,和五十块修炼用的五行元玉。无论刘大脑袋跟你有什么过节,可他已经死了,跟咱们黑云窟无关啊,所以啊,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黑云窟吧,千万不要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宁折道:“原来是这样,那你走吧!”

刀疤汉子大喜,放下一个黑布袋,撒腿就跑。

宁折呆立片刻,缓缓走出门外,仰望天上那轮明月,轻轻吐了一口气,叹道:“爹啊,你说的对,江湖险恶,人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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