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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山上的美好时光(二)

师父一早起来,发现那袋心爱的苹果花不见了。

师父以最高级别的态度看待这件事。比那次我被嗅玉追杀都看得严重;比那次王九差点掉下悬崖也看得严重;比狗蛋喜欢上对面山上一只山猫都重视……

师父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包括我、王九、嗅玉、啄玉、不语、狗蛋,缺一不可!

师父坐在大厅之上座,我们六个分列两边:我、王九、不语男生们站一排,嗅玉、啄玉、狗蛋站一排——是的,狗蛋是女生——虽然它喜欢人家叫它大哥师兄,它自己并不在乎这些称呼是男是女。

“无迹,交代,你昨天晚上来为师房间了没有?”师父先问我。

“师父……,你把话说明白,我什么时候来过你房间?你说我来你房间?师父,徒儿就算有十个胆,也不敢呐,徒儿一直把师父当做自己的亲人,不敢有非分之想,虽然徒儿一直单身,长得帅气,人品也好,可徒儿从未想过别的什么啊,徒儿只是想学成仙术,扬名立万,长生不老,为什么会去师父的房间呢?”我一口气说了好几句。

师父显得比较满意,点了点头,把目光移向王九。

王九说:“师父,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师父点点头,让王九讲。

王九:“昨天晚上,我睡得比较早,半夜醒来了一会儿……”

王九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师父,师父马上显得更加专注了,托腮静听,我们大家也都屏住呼吸,等待王九那引人入胜的故事。

“我醒了之后,我不是睡不着觉吗?我就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我的童年,想人这一辈子多么不容易啊……”王九说着就坐地下了,一副说来话长的模样。

“捡重点的说。”师父有些不耐烦。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王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我们大家(包括狗蛋、不语)目光全都凝注在他嘴上了。

王九喝了口水(不知道他何时准备了专门用于讲话时喝水的大茶缸子),清清嗓子,继续说道:“我忽然想起,我九岁时的弹弓藏哪里了!我不是一直找不到吗?昨天半夜我终于想起来了,我的那个木手柄上刻有两只百灵鸟的弹弓,被我掏鸟窝时忘在了家门口的鸟窝里了,后来又有人上去掏鸟窝时,弹弓被拿走了!你们明白吗?一把上好的弹弓,对一个少年有多么重要吗?”

王九满是遗憾地说完,又开始喝水,完全陷入对美好童年的回忆里了!

屋子里一片沉静,只听到王九喝水的声音和狗蛋沉重的呼吸声……

王九的身世我从不了解,他也从没有说起过一言半语。这件事算是讲得比较深入的。

“王九,弹弓丢了就丢了,不必难过……”师父首先打破沉静,劝解道。

“是啊,王九,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现在再给你个弹弓你还会兴奋吗?”我劝道。

“王九,别难过,兴许就是你家公子掏走了你的弹弓……”嗅玉此时仍不忘挑拨一番。

啄玉刚要开口,师父却发话了:“停停停——怎么说起了王九丢弹弓的事儿?还议论纷纷,我们现在讨论的是苹果花丢失案啊……”

“……什么?……”我和嗅玉啄玉甚至王九都望着师父一愣,不语和狗蛋也转过头望着师父。

“苹果花!”师父严厉地重申。

…………

“师父为什么对苹果花如此喜欢?”嗅玉一边搓洗衣服一边问我。

“不知道!”我回道,一边将皂角捶碎在衣服上。

“一定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王九喝口大茶缸里的水,一边漂洗一件长衫一边说道。

“故事里的男主角一去不回……”啄玉一边把衣服抖搂开递给嗅玉一边说。

从房子后面往下走一点,有一处常年流水的地方,那里地势较平坦,水边有很多大石头,非常适合洗衣服。虽然我们大家都交代的明明白白,都洗脱了嫌疑,但师父还是没有放过我们,罚我们将她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一大堆衣服洗干净。狗蛋和不语在不远处玩耍。

“我知道我们的闲谈一定在接近某种真相!”我说道,同时将一些皂角末放入王九的大茶缸里。

“没有谁会逃得开感情……”王九很老道地说道,又喝口水,结果发现味儿不对,全喷了出来,他正对面的啄玉被喷了一脸的水。

啄玉恼了,将一件臭烘烘的旧衣服蒙在王九头上,然后对王九又踢又踏,王九挣扎许久才不动了……

不知何时师父出现在我们面前,她冷峻的脸上满是气愤。

“无迹,你来一趟……”她声音很低。

我只好起身,走到她面前说:“师父,有何吩咐?”

…………

我随师父拐了个弯,来到一处僻静处。

“为师最近一直想,你们来华山派后有没有后悔?”师父眼睛望着远处的群山。

“师父,你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我反问道。

“你就直说……”师父冷冷地。

“师父,无迹从来不是斤斤计较之人,我不在乎来一个地方学不学得到东西,也不在乎这里有没有发展前途,更不在乎有没有得到可口的食物以及贴心的照顾……”我侃侃而谈。完全没有注意到师父已经泪流满面。

“师父,你怎么了?”我直到听见抽泣声才醒悟。

“我这里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不堪吗?”师父望着我问道。

我慌了手脚:“不是,不是,我只是比喻,打个比方……”

“我看你就是这样想的,我这里的确也就是什么都给不了你……”师父一边用袖子擦眼泪一边说。

“华山派前途远大,师父对弟子照顾有加,师父会的东西很多,会点穴,会变油饼……无迹还打算跟师父学魔术呢!而且和嗅玉啄玉姐妹俩交手,让人见识到师父的厉害……”

“你不用哄我,我知道你是安慰为师,前面几句说的才是真话……我只会让你们画鸡蛋……”师父哭的已经止不住了。

王九嗅玉啄玉狗蛋不语都听到这边的声音,从一块大石头探出头来,偷看!

“师父在偷教公子什么功夫呢?”发现我们看到他们后,王九没话找话。

师父不说话,止住哭泣,背过身去看远处的群山。

王九尴尬地愣在那里。然后他们默默退下去了。

我也要走,师父却又转过身:“无迹,你不要走……”

紫云师父的脸上已没有了泪痕,风吹动她的长发,半下午的阳光恰到好处地斜映在她的左腮上,她环视一周后,轻轻说:“这里该安装一个护栏了,不然风大时会很危险。”

说完就离开了,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不让我走,自己却走了!

我看了看这里:一片不大的空地,两面有山体,另两面是悬崖峭壁,除了两棵松树,没有什么可以挡护的,是应该加装护栏了。

我去厨房找了找,居然有根绳子,在两棵树上来回一缠,一个简易护栏就算成了!

我刚刚干完,坐下休息,师父就拿着一个牌子过来了,看到我弄的,竟莞尔一笑:“无迹辛苦了,这么快就安装上护栏了。”

我看到那个牌子上写了八个大字:危险地段,切勿久留!

“作为闻名天下的名门正派,如果连这点人性化的东西都没有,会让人耻笑的!”师父说道。

“就是,怎么说也是五星级景区呢!”我附和道。

…………

这天夜里,我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连忙趴在窗口向外看,我看到月光下,师父匆匆飞了出去,很快,就是一阵刀剑声,然后一切又归与安静。师父安安静静回来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想:难道有什么人入侵华山?

从此,我们安静美好的生活就这样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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