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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剑阁

剑阁,剑灵在轩辕一族的居所。

或者可以称之为牢狱。

通体墨色,透露着森然的气氛,高达三十三层,意味着三十三重天,每层三间剑居,剑居外都挂着一个铭牌,上书剑居所属的名剑。剑居的门桓上刻着封神之纹。

剑阁从某种角度来讲,是轩辕逐日继任族长后的两大壮举之一,另一个壮举自然是将剑阁的九十九个剑居填满。

之所以是从某种角度讲,是因为剑阁建立以及达成集百剑目标的真正主导者是轩辕一族大祭司轩辕应龙之妻,梁云曦。

在轩辕逐日宣布起剑炉的第二天,剑阁来了一个小小的访客,那是一个女孩子,守卫并没有阻拦她,因为这个小女孩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到来,也因为她是大祭司轩辕应龙的义妹,每个守卫都被告知,不得阻拦她在剑阁的行走,更因为,只有这个小女孩才能够让这个森然的剑阁,多出一些生气。

“小绯衣,又来啦?”一个守卫热情的和这个小姑娘打招呼,对于剑阁的两个守卫来说,小绯衣就像一个可爱的小仙女,带给他们一些生气。剑阁因为设置了很强的封印,毕竟剑灵很强大,想软禁他们不可能仅仅依靠那一扇扇门扉。而这封印是轩辕一族可以使用的最强封印----九曜殁灵阵,隔绝了外界和剑居的一切灵力传递,换句话说,剑阁里的剑灵无法与外界联系,也无法使用力量。于是对于剑阁的守卫来说,这里有的,只有阴暗的沉默,就仿佛监牢不仅囚禁着牢犯,同样也困守着看守。

“嗯,我来找龙雀哥哥玩呢。”小绯衣向守卫恭身行礼,道明了自己的来意。她声音很甜,充满着童真。

一个守卫点了点头,开始着手准备打开进入剑阁的通路。另一个守卫笑着对绯衣说道:“小绯衣啊,不用每次都那么拘谨的,你可是我们大祭司的妹妹,每次都行礼让我们总觉得别扭啊。”

听了守卫的话,绯衣微笑着道:“鞠涯哥哥,我哥哥对我好几次教诲的,你们在这里十分辛苦,是为了族里做出贡献,我不仅无法为族里出力,还每天都过来麻烦你们,行礼是应该的。”

“行啦行啦,鞠涯,你就受着吧,大祭司的家教是出了名的严厉的。”开门的守卫接口说道,然后看向绯衣:“小绯衣,早点去早点回吧。最近要起炉了,里面的人都有点不老实,要不我们送你上去?”

绯衣见门已打开,开心的跑了进去,边跑边回应道:“不用啦,龙雀哥哥说,只要他还住在这里,里面的人都不敢欺负我。”

看着小绯衣跑进剑阁,守卫轩辕鞠涯忍不住向他的同伴感叹道:“老堰,说起来真没想到,原本盛传最反复无常的大夏龙雀竟然会那么照顾大祭司的妹妹。”

被唤作老堰的守卫听鞠涯这样说,连忙竖起一支手指示意他噤声,然后低声道:“你想死啊,忘了你来的时候我给你交代的吗?只能称呼他沉水龙雀,你顶过来的原因就是因为老律那个笨驴喝醉了叫了他的本名,结果被他从楼上冲下来砍了右手。”说到这里,老堰忍不住看了看身后的剑阁,看半天没有动静,才敢继续和鞠涯交谈。“下次注意点,毕竟,那可是百剑谱里排行第三的沉水龙雀啊。咱们这阵按理说是镇不住排行前三的名剑的,要不是大祭司有办法,咱们这剑阁怎么可能守得住。”

听了老堰的话,鞠涯也忍不住哆嗦了下,他也听过他的前辈轩辕律的事,当初轩辕律在休息时喝了点酒,嘴巴有点大,和老堰聊天时说到沉水龙雀的本名,结果在他第三次提起大夏龙雀时,剑阁顶层跃下了一道身影,一瞬间斩去了轩辕律的右手,留下一句:“此次警告,再犯留命。”之后,那身影旋即又返回了剑阁。想想自己差不多从鬼门关逛了一圈,鞠涯一身冷汗。

待冷汗落下后,鞠涯忍不住问老堰:“既然咱们这阵封不住沉水龙雀,纯钧以及太极龙渊,咱们怎么能起剑炉啊?”

“这就是大祭司的功劳了,你是中途来的,来的时候剑阁也快满了,所以不清楚,其实这排行前三的剑,只有沉水龙雀在剑阁,纯钧和太极龙渊都不在的。”老堰回答道,看着鞠涯一脸惊讶,继续解释:“这太极龙渊,听说化灵几百年了,身为剑灵之首的他从理论上说,是死不去的,所以大祭司向他许诺,用天道之力铸炼百剑,合百剑之力熔太极龙渊。”

鞠涯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句话:“这听起来,似乎是太极龙渊想要寻死?”

老堰点头,道:“太极龙渊,的确是要寻一死。”

“为什么?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想要寻死?”

老堰叹了口气,说道:“鞠涯,你年纪不大,但你也是从铸剑庭出来的弟子,你应该知道剑灵是什么吧?没错,剑灵就是一柄剑,吸纳天道之力化为人形,从而有了人的七情六欲,所以剑阁里的剑灵有的凶狠残暴,比较典型的就是百剑谱第九的画影剑,当初一言不合就斩杀我族运剑庭二十七名精英族人。”

鞠涯听运剑庭的好友提起过这件事,抓捕画影剑是族里损失最为严重的一次,死伤惨重,运剑庭里七霞剑长老就是死在那一役。

老堰继续说道:“有凶狠残暴的剑灵,也就有善良单纯,纯钧是一个粗犷的汉子,他只是想不断变强,挑战自己的极限,大祭司和他打了个赌,纯钧输了,于是就要帮咱们熔百剑铸轩辕,现在还帮忙起剑炉。咱兄弟自个儿说起来,都觉得大祭司欺负纯钧单纯。”

“打了什么赌啊?能让整天赖账的老堰你这么说?”前几天老堰输了鞠涯两壶酒赖账到现在都没打算还债,于是他就拿来打趣说道。

“去去去,我就拖两天,又不是赖掉你的酒。当时大祭司和纯钧打的赌是,在不伤害任何一人的情况下,和御剑庭三十六名内门弟子斗,能否撑过三日。”

“什么?这……”鞠涯愣了,御剑庭最擅长的就是结阵缠斗,更何况是在不伤害任何一人的约束下,那就相当于要一直在和剑阵斗难怪连老堰都忍不住说是欺负纯钧单纯,鞠涯忍不住在心里想道,这纯钧已经不能用单纯评论纯钧了,应该说是傻子。

“是啊,纯钧撑了两日十个时辰,最后不小心伤了一名弟子,于是输了。其实,还是那名弟子自己故意撞到纯钧的拳头上,纯钧收力不及造成的。”

听了老堰的话,鞠涯都忍不住脸红,这简直是丢光了轩辕一族的脸。他连忙转换话题:“老堰,你跑题了,我是问太极龙渊,怎么扯到纯钧那了。”

老堰也仿佛刚意识到自己跑题了,就接着说道:“这太极龙渊,是化灵后活得最久的。你应该知道,对于剑灵而言,他们不需要像我们人类一样进食,他们只需要天地之气就能一直存活,而且,越是强大的剑灵,越是死不去,毕竟就算是受了致命伤,剑灵也只是进入休眠,返身为剑,若干年后吸纳足够的天地之气又将重生化灵。但是可悲的是,剑灵还有着人类的思想、感情。”

鞠涯听到这里,忍不住感叹道:“这多好啊。我要是能一直活着,多幸福,怎么能会觉得可悲呢。”

老堰听了鞠涯的话,摇了摇头:“那是因为你活不了那么久。你想想,如果你活得再久也死不去,你的家人死去了,你的伴侣死去了,你的好友死去了,你的后代也死去了。每个和你有深厚交情的人都死去了,只有你还活着,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每次想想,都会让我有一种绝望感。”

鞠涯愣了,他完全没有想过,一个人的长生,原来是这么痛苦,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接不上话,又觉得身边整天打赌赖账的老堰竟然这么睿智,让他难以想象。

“老堰,我对你刮目相看啊。”

老堰叹气,道:“刚才那番话,是我见到太极龙渊时,问他为什么寻死时,他反问我的话。其实,我更愿意接受他是一个人,而不是剑灵。”

两个人之间又沉默了起来,毕竟这剑阁守卫了六年,总共就换过一次人,如果不是小绯衣经常会来,两人更多的都是沉默。

想到小绯衣,轩辕鞠涯又想到了话题。

“老堰,你说了太极龙渊,也说了纯钧,那为什么沉水龙雀愿意呆在这里?他要走,恐怕谁也拦不住。”

“就知道你要问这个,这个问题啊,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年大祭司从外面的小镇里救了个小女孩回来当义妹,再后来没多久,大祭司便带着沉水龙雀来到剑阁,他就住了进来,一住便是三年。后来绯衣经常来这里找沉水龙雀。我估计……”

正当老堰要说出自己的观点时,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了一声冷哼。

老堰和鞠涯连忙回头,看到一个灰衣男子矗立在那里。

“我不喜欢你们胡乱谈论我的事,我还要给斑点讲故事,不喜欢身上带着血腥味,所以,希望你们自重。”

这句话将老堰和鞠涯吓了一跳,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扯到了剑阁里的大凶星。还引起了他的不满。鞠涯忍不住看向从他们身后返回剑阁的那个男子。

那个男子一身灰衣,相貌俊朗,嘴角带着一丝浅笑,实在无法让人想到他就是众人盛传喜怒无常的百剑谱第三的剑灵。

那个男子,就是沉水龙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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