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年来,你越长越像怀阿才,我也越来越笃定你不是钱归的亲生骨肉。我劝过钱归,让我当上正房,可他不愿意,还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但我知道他不过是被怀霜鬼迷心窍了。男人这东西就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他就越想要得到。就在我即将死心的时候,一封信出现在我眼前,真是老天开了眼,我终于拿到了你母亲出轨的铁证。”
逮凤得意地将一封信从乾坤囊当中取了出来,她脸上的神情就像拿到了价值不菲的战利品一般亢奋,“这份手记就是你亲生父亲与母亲偷情的铁证,我多年来收买钱家人心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钱筱玲就像看疯子一样看着逮凤,“你真的是贱疯了。”
“你才疯了!”
逮凤接连在钱筱玲脸上扇了六个巴掌,这才解气道:“我劝你还是少点跟我作对的好,否则少不了你苦头吃。”
钱筱玲暗自忍受着身上的痛楚,开始默默不语。想到自己堂堂钱家大小姐居然被一个妾给折磨成这样,她忍不住红了眼眶,但却暗自在心中告诫自己,等父亲回来一定要将自己受到的折磨十倍奉还给逮凤。
“这就对了,千万不要跟我作对。”
逮凤看到钱筱玲留下了眼泪,满意地笑了笑。话锋一转,她又道:“你有没有想过,钱归这么多年来为什么会对你视而不见?他并不重男轻女,对其他的孩子都十分友爱,但却唯独对你,他从未待见。就连你身怀玄体,他都不愿教你成为玄修者,更不愿请人教你,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钱筱玲心中“咯噔”了一下,正被逮凤说中了心里的痛处。
她尽管很不想承认,但却无奈父亲不待见自己确实是真事。
钱筱玲忍不住想起自己从前就算是病了,父亲也不曾看望过自己一次。就连自己拥有玄体这件事,都是因为自己请求温为杰帮忙才得以确定的,而且最终还是温为杰帮助自己成为了玄修者,与父亲一点瓜葛都没有,她倚仗的完全是自己跟温为杰从小玩到大的交情。
难道真是因为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他才会这么对自己?
不……
这一定是逮凤的诡计!
钱筱玲不服气地冷哼了一声,又别过了头,“母亲说过,父亲身为一城之主,日理万机,又怎么有空将时间花费在我们这些孩子身上。”
“哈哈哈哈哈!”
逮凤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他在府里的时候可是三天两头就找我女儿玩,他会没有时间?不过你倒是说对了一件事,他真是没时间在你身上浪费。”
话一说完,逮凤又得意地笑得花枝乱颤。
钱筱玲握紧了双拳,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不再接逮凤的话,因为她已经找不到话接了。
就在逮凤对着钱筱玲笑得正得意的时候,钱筱玲忽然朝她嘴里吐了一口唾沫……
周围的狱卒吓了一大跳,两名按着钱筱玲的狱卒更是因为怕被逮凤责怪而慌忙伸脚踩在她的背上,硬是将她压低了身子。
逮凤睁大了双眼,连忙将钱筱玲的唾液呸了出来,“呸!咳咳!呸!呸!我呸!拿水来!”
一名狱卒赶紧撒腿就跑,很快就拿来了一个装满清水的大碗。
逮凤接过大碗不停地漱口,所有的漱口后地水都往钱筱玲头上喷。
直到她将碗里的水漱完了,才愤愤然地命令狱卒对钱筱玲行刑。
钱筱玲被绑在了十字木架上,两名狱卒人手一鞭,不住地往她身上抽去,她的痛叫声随着鞭打声同步响起,直到她被抽昏了过去,才止住了痛叫,但身上已是一身血迹,伤痕累累。
逮凤命人用水将钱筱玲泼醒,这才来到她面前,趾高气昂地说道:“我劝过你别跟我作对,可你就是不……”
话语戛然而止,因为钱筱玲又不服气地朝逮凤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逮凤怒得唤出了玄气附在右臂之上,一拳猛然轰向钱筱玲的腹部。
“噗!”
钱筱玲的腹部终于不堪重负,猛然喷出了一口鲜血,直接喷在了逮凤脸上。
逮凤气得朝她腹部又是来了一拳,直接将她打昏了过去。尽管已经昏了过去,可她的嘴角还在溢着浓血。
命人取来水盆,逮凤洗了一把脸,又让人用这一盆水将钱筱玲泼醒。
钱筱玲有气无力地睁开了双眸。
怕她再造次,一名狱卒立即往她嘴里塞进一条粗布。
逮凤一脸倦怠地来到钱筱玲跟前,“其实我也不想折磨你,只是你太不听话了。”
钱筱玲厌恶地将脸别过一边,不想再看到她。
逮凤丝毫不理会她的脸色,“跟你说了这么多,其实是想跟你做一笔交易,虽然这笔交易本来可以不成立,但至少能让钱归哑口无言。我在婢女那里听说,那个怀傲是怀阿才的养子,这封信就是他昨晚亲手送到你母亲手中的,现在也只有他能证明我手上这份手记是出自怀阿才之手,我要你劝他在钱归面前承认这个事实。”
钱筱玲冷冷盯着她,默默不语。
“看来你还是不相信你不是钱归的亲身骨肉,这样吧,我让你母亲告诉你这个事实。”
逮凤命人将伤痕累累的怀霜带到了这个刑房,她被抓着双手的狱卒放开之时,直接无力的趴在了地上。
钱筱玲嘴上的布条被扯开,她转头朝怀霜看去,看到母亲身上的伤比上一次见面时要重上了许多,她顿时心痛不已,“母亲!!”
怀霜艰难的一点点将脑袋往上抬,已经是有气无力,“孩……子。”
泪水夺眶而出,钱筱玲怒而转头向逮凤咆哮道:“贱人!你会不得好死的!你不是人!你连畜牲都不如!”
逮凤毫不在意地呵呵一笑,迈着小步来到了怀霜的面前,“现在,你还不想让你女儿知道她真正的身世么?”
怀霜长长一叹,她做梦也想不到逮凤竟敢凭着一封信就将自己母女虐待成这个模样,此时她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很清楚当时自己若是能割舍掉心中的那份牵挂,将信给烧了,就不会惹来这等横祸。
钱筱玲看了看逮凤脸上笃定的表情,又看了看母亲脸懊悔的神情,心里头最后一道防线猛然动摇了。
其实从小到大,她心里头一直有一个疑问,父亲为什么不待见自己?
越长越大,外界对自己的指指点点也越来越多,很多人说自己长得不像父亲钱归。
可她知道,自己长得有三分像母亲,这就够了。
直到刚才,她都是不愿意去相信逮凤的话,就连逮凤将怀傲扯进来她都不愿意去相信她。
可看到母亲脸上的懊悔之色后,她还以为母亲懊悔的是跟怀阿才的旧情,终于忍不住问道:“母亲,难道我真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
怀霜将脸缓缓低下,“你当然,是你父亲,的亲生女儿。”
钱筱玲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
逮凤脸上的神情却变得狰狞了起来。
怀霜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她继续说道:“可你的亲生父亲,叫怀阿才。”
什么!
钱筱玲瞠目结舌地望着怀霜,犹如被一道晴天霹雳给击了个正着,只觉得脑袋问问作响。
“哈哈哈哈哈……”
逮凤兴奋得仰头大笑,笑了好长一会儿,她才止住了笑声,“听到没有!你不是钱归的女儿!而怀霜也只是一个不守妇道的贱货!你们都没有资格当钱家的女人!”
“不守妇道”四字扣在怀霜的头上,她慌了,忙对女儿解释道:“孩子,你别听,别听她胡说,这一切都,都是有原……。”
“够了!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逮凤喝住了怀霜,直接从乾坤囊掏出了一柄长刀,竟是一刀砍下了怀霜的脑颅!
鲜血四溅,逮凤扔掉了手中的长刀,长出了一口气,“从今往后,我就是钱家的女主人,再也无人能撼动我的地位。”
“啊!!!”
“啊——”
一声声惨然的厉叫声不停从钱筱玲口中响起,直到她叫累了,才转头发着沙哑的声音看着逮凤,“你!从今往后我钱筱玲跟你不死不休!”
逮凤不以为然地扇了她一巴掌,趾高气昂地说道:“别将钱字挂在嘴上,你根本不是钱归的女儿,你拿什么跟我斗?”
眼泪不停从钱筱玲的脸颊滑落,她看到怀霜的尸体更是泣不成声,已是无心再跟逮凤斗嘴。
“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想清楚,你半个时辰后若是不愿帮我去说服怀傲为你父亲的手记作证,我会让你尸骨无存!”
逮凤懒得再在钱筱玲身上耗时间,扔下这句话,她又跟狱卒交代了半个时辰后带钱筱玲去见怀傲,而后就离开了牢房。
钱筱玲盯着怀霜的尸体哽咽了足足半个时辰,之后便被狱卒给带到了怀傲所在的牢房当中。
怀傲虽然没有被用过刑,但手脚也被锁上了四条封魔铁链,正沉默地倚在墙角边垂着脑袋。
此刻他真的是悔到了极点,当时他脑袋一热就冲了上去,完全没仔细地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
现在回想起来,他发现自己若是早一步将钱筱玲给抛弃,倒是还有可能杀入钱府救她们母女出来。
谁又能料到杀了一个左护府又会来一个右护府……
弄得现在他连身上的财物都被右护府给搜刮了。
对于被搜刮这件事,怀傲倒是感到了庆幸,他大部分重要的物品都放进了乾坤针当中,身上一般只挂了一个做样子的乾坤囊,里面只放了一点衣物跟碎银。
被搜刮的物品当中,唯一算是重要的东西,就数怀阿才留下给他的镶金麒麟玉佩了。
听到了外头的声响,怀傲抬起头,看到钱筱玲竟然被打得遍体鳞伤。
他目光闪烁一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冰冷到极点的目光盯着那两名狱卒。
牢房被一名狱卒打开,钱筱玲被推进了牢房之中,而后狱卒又锁上了牢门。
怀傲看到她失神落魄地坐在地上,那染了不少血迹的脸上满是红印子,正中间还有一个脚印,他大概猜出了她遭受到什么样的虐待。
看她如此,他心中不禁生怜,忍不住劝道:“你别气馁,我们会有机会逃出去的。”
钱筱玲听到了怀傲的声音,但并没有在意他在说什么,自个儿在那失神地喃喃道:“林婶跟他儿子死了,我母亲也死了,我也快死了……”
怀傲微微睁大了眼睛,他刚才就有听到钱筱玲的惨叫,只是没想到怀霜竟然已经遭到毒手了!
他的脸色越变越难看,但一双黑瞳却透露着坚毅的光芒,“你不会死的,别放弃,我会想办法的!”
“嗯?”
钱筱玲缓缓转头看向怀傲,当她看到他那模样后,双眸猛然睁大了起来,竟是不顾浑身的疼痛就朝他扑了过去,“是你!是你害死了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