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午后,李健和儿子洗澡去了。
扎起长长的头发,卷成发髻,李秋燕觉得应该做些什么才能心安。
打开大衣柜的门,哎呀,太乱了,有多久没有整理过了?李健再勤快也终究是老爷们,怎么能全倚仗着他呢?我是怎么当的家啊,太不像话了,李秋燕皱起了眉头,连忙卷起衣袖,一件件的,收拾起来。
自己的、丈夫的、儿子的,能穿的留下,不穿的捡出来,一会儿,身边就堆起了小山。
心情就像身旁的一堆衣服,杂乱无章,不知道从哪儿理起才能敞亮,真是烦啊,刚才还满是干劲儿的李秋燕坐在衣服堆旁,愣起神来。
想着自从那次醉酒热舞之后,沈秋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自己,更不会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性了,心里着实恼着自己,一时又找不到可以宣泄的出口,憋屈着,觉得自己快疯掉了。
是啊,现在看来,果真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作自受,怨不得谁。
昨儿在走廊一端望见沈秋,还没走到跟前,看把他吓得!是还没走到跟前啊,还有一段距离呢,竟然着急忙慌地拐进了李子他们办公室,真是的,怕什么呀!我李秋燕是洪水猛兽吗?即使不再发生类似的事,难道连同事都不做了?我有那么差劲吗?还能赖上你不成?
沈秋啊沈秋,你这么对待我,考虑到我的自尊了吗?你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呢?这简直比骂我几句还要恶劣啊。
李秋燕一件件叠着衣服,心里七拐八拐的想着闹心的事儿。
要是早承认沈秋对我没感觉,我就不会这么上赶子,真的是热脸贴上冷屁股,太窝囊人了。
要是让林若她们知道了,还不得丢死人?我这脸可往哪儿搁啊?我这么个透精透灵的人也真是犯糊涂,太太太傻了。
要是传到李健耳朵里或是他觉察到了,跟我较真怎么办?离开了他我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
要是儿子知道了我背着他的爸爸和别的男人搞暧昧,连理解都不能做到,还指望他原谅我吗?
李秋燕拖出来收纳箱,把夏天的衣服拿出来,把刚叠好的冬衣放进去,理好,拉上拉链,推进柜子里。
手里不停的忙着,心里也还在不停地犯着嘀咕。
林若和沈秋不会还纠缠不清吧?看样子,应该个是个,不相干了。那么,应该是有男朋友了,要不最近这么好心情?整个人都光彩照人了。
唉,管她呢,自己的事儿还一堆,还没理出头绪呢。
也许是很久不做家务事了,李秋燕站起身,腰疼得直不起来,慢慢地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已经叠好,整整齐齐码在地上,准备送人的旧衣服,还在想着。
李健,该不会怨恨自己了吧?最近都不爱说话,有多久不靠自己边了?记不清了,不对,是自己不让他靠边,他可是个男人啊,自己这样,不会给他机会或是借口,干点儿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吧?现如今的小丫头片子可了不得,没有做不出来的事啊。
哎呀,这都多长时间了?真真是想不起来了,自己都不给他好脸色,冷着他,这么折腾他,他不是真的生气了吧?
还有,多长时间没回他父母家了?三年了吧?为这件事,没少别劲不是吗?上次,她妹夫住院需要手术费,都躺在手术台上了,我都没借,他没办法,跟同事借的,为这事也闹得相当不愉快,一向惯着自己的李健,好几天都没和自己说话不是吗?
我这都是做了些什么事?这么糟践日子?
其实他人还真不错,就是窝囊点儿。
窝囊?不对,是我看走眼了,他能耐大着呢,听听那些学生家长背后都怎么议论的?以前我怎么就没在意呢?
哎呀呀,哎呀呀,那就是天才啊,他不是说,前几天校长找他谈话,说是市里的哪个部门希望让他加入培训系列,要是把这样的香饽饽拱手送人,就太弱智了,简直就是脑残。
李秋燕理了理散落的头发,瞥见儿子的照片,脱口而出:“儿子,你不爱搭理我,是真的怨我了吗?我不但是个不称职的妻子,也是一个不合格的妈妈啊,我真是疯了。”
哎呦,妈呀,不想了,不能想了,不敢想了,李秋燕意识到自己若再不回头,只会是得不偿失,太可怕了。
一身冷汗,从没如此害怕过,李秋燕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明天,不,今天就开始,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为别人,只为自己还能有机会做李健的妻子,做李双良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