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正在开门,电话铃声响起。
肖雨急忙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来一看,是哥哥打来的,边接边进了家门。
“妹啊,下班了?”电话里传来哥哥的声音,苍老嘶哑,听起来像是七十岁的老翁。
“嗯,刚进屋。哥,你感冒了?嗓子怎么哑了?”脱了鞋,放下皮包,肖雨坐到沙发上,摸了摸跳过来缠着自己的小白,担心的问。
“噢,感冒好几天了,没事,天天吃药呢。妹啊,身体好吗?挺长时间没见你了,不放心啊。”电话里传来了压抑的咳嗽声。
“我挺好的,放心吧。哥,你身体不好,要是总发烧,就去医院看看吧,换季了,注意些,照顾好自己啊。”说着,肖雨红了眼眶。
“知道了,有时间,我去看你啊。不说了,妹啊,赶紧做饭吧,平仁快回来了吧?”哥哥的声音有些哽咽。
“嗯,快了。哥,我要做晚饭了,不说了,注意身体,再见啊。”肖雨强忍着眼泪说。
“好啊,再见,挂了吧。”哥哥挂掉了电话。
坐在沙发上,肖雨摘下眼镜,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想起哥哥未老先衰的样子,不由得心疼。
肖雨从未喜欢过她的嫂子,在她眼里,嫂子是妈妈和哥哥心里永远的痛。
嫂子自私狭隘,常常无端的河东狮吼,常常无端的惹事生非,搅得四邻不安,亲朋疏离,为了她,妈妈和哥哥时不时地到处陪笑脸,挨埋怨,受闲气更是家常便饭。
更令哥哥不堪的是,寻死觅活是嫂子的杀手锏,几次较量,哥哥再也不敢有半分想法,任凭嫂子肆意发挥,尽情折腾了。
如今,妈妈不在了,再也不用因为心疼儿子,却不能为儿子出头而偷偷的抹眼泪,再也不用受这样的儿媳的闲气了,而哥哥,你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呢?
望见女儿笑脸盈盈的照片,肖雨又想起因为不愿生存在乌烟瘴气的家里,已经远离的外甥女,小小年纪,就已经辍学,隐匿他乡,成了打工妹。
我该找找她的,她也真是可怜,从小不是挨妈妈打就是挨妈妈骂,常常的,跑到我这里来,需求安慰,可也常常的被她的妈妈揪着踢着,离开我的家,为了护着她,嫂子和自己仇人似的,不相往来不是吗?
哥哥啊,你怎么会相中这样的女人,当初,父母是那么的反对,都没能撼动你对这个能说会道,呼风唤雨的女人的一片痴心,以至于未婚先孕,以至于奉子成婚,以至于招来了你这大半辈的悲哀,这是怎样的孽缘啊?何时才是个头啊?
何时才是个头啊?
肖雨不由得想到自己,王平仁呢?
今天能回来吃晚饭吗?不可能的,他已经很久没有把这当成自己的家了,这样的日子,还有继续过下去的必要吗?
要不要告诉女儿?
女儿知道了会怎么想?虽然他们父女并不是很投缘,可毕竟他们血脉相连,她会不会向着她的爸爸,不考虑我这个当妈妈的立场呢?她还是个孩子,没经历过这些伤痛,会理解我这个当妈妈的苦心吗?
空荡荡的家里,只听得见肖雨深深的一声叹息。
好一会儿,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小白,蹲在脚边,焦急地眼神望向自己。
“小白,等一下啊,我们遛弯去。”肖雨戴上眼镜,站起身,走到卫生间。
看看镜子里眼睛红肿的自己,回过身,蹲下来,抱起小白:“这个样子怎么出门啊?小白,忍忍吧,妈妈先做饭吧,对了,你还要吃饭呢。一会儿,人少了,天也大黑了,我们再出去玩儿吧。”
小白乖巧的躲在主人的怀里,幸福甜蜜,他还没有能力能够感知主人的辛酸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