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唐家到来,还剩一天的时间了。
在这最后的一天时间里,他要想的事情还有很多,不知道凶手是谁,这件事情是最让他烦恼,他从来没有遇到像现在这么烦恼的事了。
什么烦恼的事情他都隐藏着,不在脸上显露出来。
童雨铃跟在他身边,不知道他要去哪里,看着他平静的脸庞,她知道他内心的烦恼,所以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问,就这样一直的跟着。
昏暗,潮湿,夹着酒味的潮湿,还是那么的熟悉。
徐狂走进了这条死巷子,他来这里无非就是想喝酒,他觉得这里的酒最有味道,这里的酒虽说没有酒楼的干净,但却比酒楼里的好喝多了,他喝过一次就不会忘记。
看着他将满满的一碗酒喝下,喝完。
童雨铃道;“你现在能确定凶手就是林院长?”
徐狂道;“不能。”
童雨铃道;“朱一,林月珊,还有唐云那个兄弟,他们都有嫌疑吗?”
徐狂道;“有,不光是他们,学院里的每个人都有嫌疑,但是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林院长。”
童雨铃咬了咬嘴唇;“明天你就和唐家的人说,林院长就是凶手。”
“有什么证据?”徐狂笑了,笑她太天真了;“还有唐家会信我说的话吗?”
童雨铃嘟嘴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徐狂没有回话,接着给自己倒酒。
童雨铃看着越来越满的酒碗;“你不会是想在这里喝一天吧。”
徐狂道;“不会,喝点酒我脑子会清醒一些,”喝完一口酒;“朱一,林月珊,唐云的兄弟,林院长,这四个人是最有嫌疑的。”
童雨铃垂下头,沉思着,随后道;“朱一?我看不出来他哪里有嫌疑了,倒是其余三人我倒觉得有嫌疑。”
徐狂道;“先不管这三人了,我拜托了李副院长去跟踪林院长,”将桌上的酒碗端了起来;“我们只要等李副院长的消息就行了。”
童雨铃疑惑的看着他,道;“跟踪他有用吗?”
徐狂道;“如果他真的杀了唐云,那么他就会顾虑唐家,一个有顾虑的人是不会自在的,越是接近唐家的到来,就会越不自在。”
童雨铃一脸不懂的神情。
徐狂继续说;“我拜托李副院长去跟踪他,是因为他对林院长很熟,所以林院长有什么异常之处,是逃不过李副院长的双眼。”
他又说;“我现在只缺少一个有力的证据,来证明唐云就是他杀的,不过还有一点我却还想不明白。”
童雨铃急着问道;“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徐狂道;“我和李副院长发现有人进过了他的房间,但却不是去偷东西的,”叹了口气;“有时候我又想,可能凶手就是进入林院长房间的人。”
童雨铃道;“那人不是偷东西的,那会不会是找什么东西的?”
徐狂道;“不会,如果此人是去找东西的,那么林院长的房间已经很乱了,我们进去的时候,发现林院长的房间却很整洁,一点翻动的迹象都没有。”
童雨铃道;“那你是怎么发现有人进了他房间的?”
徐狂道;“我在窗檐上找到了一只脚印。”
童雨铃道;“你就是凭这个判定有人进了他的房间。”
徐狂道;“是的。”
童雨铃眨眨眼,脸上有些担心道;“现在时间还剩不到一天,你怎么去找此人?”
就在徐狂刚想回答的时候,一枚飞刀划过眼前,将他吓了一惊,童雨铃也受了惊吓。
徐狂站起身来,将钉在墙壁上的飞刀拔了出来,这飞刀带着一纸书信,将信纸打开,他面容疑色的看着纸上三字(来河边)。
看着他脸上的疑惑,童雨铃道;“写的什么?”
徐狂将信纸递给她,没有说话。
看着这信纸,童雨铃疑惑道;“来河边,来河边干嘛。”
没有听到他的回话,却看到他离去的身影。
离开小酒馆,离开了死巷子。
此人是谁?为何叫我去河边?
本就疑惑,现在却更加的疑惑。
他来到了离死巷子最近的河边,看着周围的人,他在等,等那个叫他来的人出现。
童雨铃陪他等着。
许久之后,依然没人来找他。
童雨铃看着泛起涟漪的河面;“你想的出来是谁叫你来的吗?”
徐狂摇了摇头。
从来不会担心的她,现在却有些担心了;“会不会是凶手?”
徐狂道;“不知道,”看着她;“我有件事要你帮忙。”
童雨铃道;“什么事?”
看着她,徐狂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些话语。
童雨铃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
徐狂道;“别问这么多了,我没有时间了。”
“好吧!”童雨铃转身离去;“我尽力而为。”
他一个人看着河面,他相信那个人一定会出现,所以他一直会等下去。
河水的涟漪越来越大,将他的鞋子打湿,一只小舟停在他的眼前。
撑舟的是一位穿着蓝色布衫的老者,他头戴一顶破旧的斗笠,看不清样貌。
老者将竹竿靠在肩上,拍了拍破旧的布衫;“公子,要不要上我舟来,游玩一番?”
此时他哪里有什么心情游玩;“不了。”
老者道;“看公子脸色,想必是有什么烦心事吧,”他笑了一声;“我带你游玩一番,你就不会烦脑了。”
看着眼前的老者,他叹了口气;“是有人叫你来的吗?”
老者没有理他,撑竿离去。
看着慢慢游走的小舟,徐狂忽然明白了什么,轻身一跃踩着水面,跳到了小舟上。
老者看着突如其来的身影;“公子,为何又要上来了?”
徐狂道;“我现在想要游玩一番,所以就上来了。”
老者笑道;“好,你站稳了,”他加快了撑竿的速度;“我带你游遍半个西乡。”
徐狂看着泛起涟漪的水面,就跟他此时的心情一样。
老者看着徐狂背影,道;“公子想必是有什么烦心事,能和我说说吗?”
徐狂摇头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老者笑着继续说;“憋在心里总会不好受的。”
徐狂淡淡道;“有人死了。”
老者道;“死的是你的亲人,朋友,还是你爱的女人?”
徐狂道;“都不是,是一个毫无瓜葛的人。”
“毫无瓜葛的人,你就是为了一个毫无瓜葛的人烦心?”老者说;“这又是为何呢?”
徐狂道;“因为有人指认是我杀的。”
老者道;“那他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徐狂摸了摸鼻子;“我要杀他,我会光明正大的杀。”
老者道;“那他不是你杀的,你为何要烦心呢?”
徐狂道;“为了我的清白,也为了他死的瞑目。”
老者突然停止撑竿;“他瞑不瞑目跟你有什么关系。”
“有,”徐狂转身看着老者说;“如果他死不瞑目,那么我也会跟着死不瞑目。”
看着徐狂,他笑了笑继续撑竿;“谁要杀你,是死者的亲人吗?”
“是,”他继续看着涟漪的水面;“如果我找不出真凶,那么我就会被人误认为是凶手。”
老者凌厉的眼神,透过斗笠的缝隙,看着徐狂的一举一动;“那你找到凶手没有?”
徐狂叹息道;“没有。”
老者道;“没有找到凶手,你还有闲心站在河边看风景?”
“我不是看风景,”徐狂舔了舔嘴唇;“是有人叫我来河边的。”
老者道;“什么人你知道吗?”
徐狂道;“不知道。”
老者停止撑竿,看着徐狂,将手中的竹竿扔掉;“我觉得你是个诚实的人。”
此时无风,小舟停在河中央。
徐狂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骗你?”
老者道;“凭感觉。”
徐狂笑道;“我已经和你浪费了不少寻找凶手的时间。”
老者扯了扯斗笠;“没有浪费,至少你现在没有那么烦心了。”
确实和老者的一番交谈,让徐狂烦恼的心情,缓和了一些。
老者接着道;”你还有多少时间?“
徐狂看了看天色,道;”还有八个时辰。“
这八个时辰包括了夜晚的时间。
老者道;”八个时辰,我看你也找不出凶手了,“他将头上的斗笠摘下,随手扔了;”不如和我喝酒去,你觉得如何。“
风吹着小舟,缓缓行走。
徐狂已经看清了老者的样貌,鹤发童颜,一个鹰钩鼻配上凌厉的眼神,就像是翱翔的苍鹰,让人觉得有股凌厉的精神。
看着徐狂沉默,老者继续说;”反正都要死了,不如死前喝个痛快。“
找不出凶手,徐狂觉得自己是必死的,唐家他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多少还是从李副院长口中得知了一些。
徐狂长长吸了口气,又长长的叹了口气;”喝酒可以,但是不能喝醉了。“
老者点点头。
无风。
小舟载着两人,自动向岸边快速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