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杀人须偿命
鸡汤炖好了，文素、郑珠离开子鹫的家，两人边走边聊。
“我晚上想去伍桓的官邸。”郑珠说，文素问：“有什么事吗？”
“多日没看书，心中思之若渴，想去他的书房好好饱览一夜。”郑珠一心想着楼玉，想替他做点什么。既然伍桓能在唐雎的书里发现豫州鼎的下落，她为什么就不能在书里发现唐雎的线索呢。
文素同意了。郑珠刚离开，灵美一脸惊慌地跑来，告诉她，庆晃被人杀了，让她赶紧回子鹫家里商议此事。
文素和灵美立即赶回子鹫的家里。
甘齐和尚喜已经到了，甘齐告诉大家，杀人者正是姬瑕的同党蒙威，本想追杀他，但已经晚了，蒙威已经快马离开了安陵。接着，大家坐在一起商议如何处理此事。首先的问题是，安陵人一旦知道凶手是姬瑕的同党，势必会群情激愤，杀姬瑕而报仇。一旦他死，秦王岂肯罢休？一场不可预测的灾祸将随即而至，整个局势将大乱。伍桓未归之前，必须要保持现状。
子鹫提议，庆晃被杀一事，先秘而不宣，借口他外出办事告诉他的家人。等找到凶手并将其制裁之后，再对外公布消息。凶手得到惩罚，自然风平浪静。接下来的问题是，蒙威现在何处，怎样才能找到他？大家一时沉默。
文素忽然问：“我听说，秦王于深夜得一帛书，上写有‘安陵人死，秦王必死’，这是谁写的？”
“当然是唐雎先生写的。”子鹫肯定地说，文素接着问：“另外，当初在汶河边的树林里，发现有两具身首异处的尸体，他们是什么人，又是被谁所杀？”
尚喜说：“这还用问，死者是秦王派来的刺客，想要行刺唐雎先生，却被他以飞剑取了首级。”
“既然如此，安陵已经死人了，难道秦王项上人头不保吗？”文素又问，尚喜说：“我想，唐雎先生绝不会放过秦王。”
子鹫也说：“对，秦王今日不死，明日必死。他、还有那个杀人者，一定逃脱不了被枭首的下场。”
文素凝眉道：“这正是我最担心的事情。”
众人一愣，子鹫问：“此话怎讲？”
“唐雎先生现在何处？他究竟是不是真的能以飞剑取人首级？我不敢相信。万一时隔多日，秦王以及凶手都安然无恙，那又该如何？我担心，到那时，唐雎神术之说，会不攻而破。”
“你放心，秦王必死无疑。”灵美拍拍文素的肩，文素说：“先别把话说太早，万一秦王醒悟过来，不再惧怕唐雎先生，大难即刻临头。”
子鹫问：“那你说该怎么办？”
“现在，不能寄希望于什么神人巫术，我们自己必须要有所作为。我的意见是，派人寻踪那个杀人者蒙威，将其枭首。让秦王相信，唐雎先生飞剑之说，并非是个神话。在伍桓归来之前，他就不敢对安陵轻举妄动。”
大家都点头表示赞同。可是，凶手现在何处？如何才能找到他？”
甘齐站起身，朝大家一拱手说：“诸位如果信得过我甘齐，就让我去吧。”说罢，不等大家回话，竟自出门。
在洛阳的一家餐馆里，蒙威独自在案边饮酒。他喝的酩酊大醉，案上摞着十几个空碗，仍拍案高声叫道：“酒来、酒来。”
店家走来，小心翼翼地说：“壮士，你已经喝了不少了，再喝就要醉了。”
蒙威大怒，一甩胳膊，将案上的碗盘全扫落在地，大喝：“再不拿酒来，我就拆了你这间屋。”
店里其他的客人急忙跑出躲避。
“好好好，这就来、这就来。”店家赶紧走开。不一会，他抱着个酒坛走来，放在案上。蒙威双手捧起，仰面大饮。喝够了，放下酒坛，掏出一把钱币往案上一扔，起身摇摇晃晃走出门外。
店家及伙计远远地看着，不敢上前。
蒙威走后不一会儿，甘齐牵着背着宝剑和包袱的马走来，见到这家酒馆，便走过去。一名伙计接过马缰绳，将马拴在木桩上，热情地邀请甘齐入内。甘齐卸下包袱和剑，走入大门。
伙计迎上前招呼：“尊客，快请坐。”
甘齐找了个没人的案坐下，解下剑与包袱放在案上。
伙计笑脸问：“这位兄长，想要吃点什么？”
“这一带就是乘轩里吗？”
“正是。”
“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毛隗的人？”
“有啊，我们这里谁不知道毛隗先生啊，他可是有名的财主。”
“他住在什么地方？”
“这样吧，你先吃饭，吃完了，我给你指个路。”
甘齐点点头，随便点了些食物。吃过后，伙计领他出门，指点了地址后，甘齐牵着马离去。
他走了没多远，前面出现一栋豪华建筑，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匾，上刻有“燕华阙”三个古文大字。门前停着几辆马车，石制的拴马柱上拴着几匹马。
甘齐看了一眼，走过去，一名伙计迎上前，接过马缰绳，把马拴上，甘齐进门。
这是一家妓院，里面一片喧嚣。大堂内正在拍卖女奴，台下坐满了男人，正中一个台上，站着七八个衣着华丽的姑娘，旁边一名手拿铜锣的男司仪，扯着嗓子喊：“十金、十金了，还有谁出？”
“十五金。”台下有人喊，台上的司仪喊：“十五金、十五金了。还有谁出？”
台下纷纷喊：“二十金。”、“二十五。”
甘齐在外围走着，目光搜寻着。不见蒙威的身影，便走出侧门，来到大堂外面的走廊上。走廊一侧有十几间房间，悠扬的古琴声从屋里传出。他推开一间房门，屋里有一位姑娘正在弹奏古琴，几名男子坐在一旁听的如痴如醉。
甘齐拉上门，继续前行。说笑声传出，他又推开一门，屋里几名男女围坐在杯盘狼藉的桌前，醉醺醺地调笑着。
甘齐拉上门，继续寻找。整个妓院都找遍了，就是不见蒙威的影子。他走出燕华阙，来到对面，坐在路边，监视着大门，等待蒙威的出现。但是，一直等到晚上妓院关门，始终未见蒙威。
他并未灰心，找了一家客舍住下。第二天一早，再次来到燕华阙对面继续蹲守。就这样，直到第三天下午，蒙威终于出现。只见他身背包袱，挎着宝剑，和一名衣着光鲜的中年男子走出大门。
“请贤弟慢行，恕不远送。”中年男子拱手道，甘齐估计，这男子大概就是那个毛隗了，妓院就是他开的。至于他和蒙威、楼玉是什么关系，甘齐根本不去关心，也没有必要。
蒙威还礼道：“兄长请留步，以后再来拜访。”转身来到拴马桩前，解开一匹马的缰绳，翻身上马，两脚一磕马肚，马飞奔而去。
甘齐起身跑到拴马处，解开缰绳，飞身上马追了上去。
蒙威因一时愤怒，杀了庆晃。事过之后，才感到后怕。他想起“安陵人死，秦王必死”的警告，生怕唐雎报复而对秦王下手。他离开洛邑后，匆匆赶往许地，看看秦王是否出事。他要验证一下，如果没事，唐雎的神人一说，那就是假的。
战国时期，已经有专供马车行驶的快车道，以沙土石灰夯实，路面平整坚硬，而且不积水，很类似今天的高速公路。蒙威与甘齐骑着马，一前一后，相距约百米，不紧不慢地前行，不时有马车来往。
蒙威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放慢了速度。
甘齐也放慢速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