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无极婆婆今天好像不是很高兴,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喜欢我。”梦瑶靠在上官华的怀里,身侧青云和秋云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席子和几个食盒,姐妹两人配合默契,看来是要在这儿稍作休息了。
上官华坐在席子一侧,看着山下,有群山沟壑间鲜花绽放,有山路纵横弟子巡视,有被罚的弟子在偷懒,有厨娘为准备午膳而来采摘蔬菜瓜果,远远的看着,像是一幅山间生活画卷。一切都是宁静美好,可是那暖意不达眼底,上官华因为梦瑶的那句话心中说不出的憋闷,不知道该怎么跟梦瑶讲述。
梦瑶静静的靠着上官华,山下景色美不胜收,心情并没有因为无极婆婆而有什么不悦。是不是人生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副画卷,我的命运到底在哪里?在那个科技高速发展的社会吗?还是这个皇权武林并行的时代?到底哪里是我的今生?午夜梦回,以为自己只是误入山水画间,只有入骨的疼痛将自己拉回现实。
也许是我不敢面对现实吧,总希望一切只是一场梦,不敢接受接下来所要遇到的所有困难,不敢接受这个世间已经认可的规则,我是要做一个特立独行的存在?还是要随波逐流?三从四德?相夫教子?那会是什么样的人生?
我堂堂新世纪经济独立、人格独立的女性要接受这样的世道?可是我接受了会怎么样?
会不会变成一个深宅勾心斗角的夫人?为了丈夫的三妻四妾争风吃醋,每天不是扑蝶绣花就是赏园观景?这是我想要的人生嘛?
这不是我想要的!
这世道,我不接受又会怎样?
谁又能拿我怎么样!我就是不想成为每天都围在灶台前只想着柴米油盐的家庭主妇,也不想每天猜忌丈夫是不是又去了某个妾室的住处,会不会在外面又添丁加口!
我只想活成我想要的样子!
那就看在老天又给了我一次活的机会的份儿上,好好珍惜!过自己曾经想要却没有享受的生活,体味不一样的人生,毕竟现代人对于古代的认知都是在书本上,虽然现在这个大陆并不是历史上存在的,但也算是一种类似的社会吧。
那就真实的接受这个世界吧,放弃之前旁观者的视角,拥抱这个不一样的生活,希望在这片土地上可以遇到我的爱,遇到更好的自己!
心里似乎安定了,梦瑶抬头看着上官华,上官华眉头微蹙似乎有什么烦心事,梦瑶轻摇上官华的衣衫:“娘亲,风景多美。”
“是啊,风景很美,美到不注意都察觉不到那些细微的阴暗。”
梦瑶一怔,五年来从未见过这样的上官华,沿着上官华的视线看着山下,倒是懂了她所说的阴暗。
看不见花丛下正在小憩的毒蛇,看不到弟子们总遍山路的疲惫抱怨,看不到偷懒弟子在想着怎么报复惩罚他的师傅,看不到厨娘们采摘时偷偷藏起来的果子。
可这就是世间百态,上官华似乎觉得和梦瑶说这些有点遥远,青云倒了两杯水端过来。
“怎么样?可有感觉不适?”
“没有,我可是刚刚吃过药丸,哪有这么快啊。”
“休息一会儿,我们去山上逛一逛。”
“嗯,好。”
梦瑶喝了一杯水,头枕在上官华的腿上看着天空,蓝蓝的天空上偶尔几片云彩路过。看着云彩仿佛看到了爸爸妈妈,还有那个相处五年的男朋友,虚幻影像在云端飘渺不可达,是不是浮生若梦,自此只能当往事如烟,一笑过。
缓缓闭上双眼,眼角泪珠低落,那一世的人再见了,祝你们幸福。
“瑶儿醒醒,吃点东西,我们上山玩了。”
不知不觉竟睡着了,鼻子早于意识反应出又好吃的!
一下子就精神了,翻身起来,竟看到桌子上又几盘小菜,还有米饭!
“青云,你是在哪儿做的饭啊?”
“奴婢哪有东西做啊,这是从婆婆那儿取的。婆婆知道我们在这里,就让侍女多做了一些。”
“哦~”
“娘亲,上山有什么呀?”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从小在这儿长大,想带你来看看。”
四人很快就歇息完毕,到山上去逛逛。
太阳西沉,晚霞在天际表演今天最后一只舞蹈。
上官家的人们忙碌完一天的事情,都回到花厅休息,等着仆人们上晚饭。
青黎看着没精打采的梦瑶问道:“怎么了?今天不是上山了吗?怎么这么没精神?”
“别提了,累死了。娘亲太能逛了,我根本跟不上啊。”
“都去了什么地方啊?”
“去了两个山洞,里面很是阴凉娘亲说,那是你们以前经常去的地方,倒是很好找,偶尔去乘凉还是很不错的,还有一个你们练功的地方,竟然在山顶!”
“山顶有什么不好?”
“多累啊,从山下走到山上就没有力气了,哪还有力气练功啊,不过山顶的果子倒是很好吃。”
“哈哈,小丫头,那果树可是我种的,小时候我种那树他们都说不能活,你看,现在不是也结出很多果子吗?”柳霜刚刚从演武场回来,听着大家提起果树,就跟着说了小时候的趣事。
上官华的表情却有一瞬的悲伤,上官无极坐在一旁喝茶,听着小辈们闲聊,倒是也很有趣。
“丫头,还去哪儿了?”柳霜随意的问了一句。
“还有一个什么冰洞,还去了后山后面的一个湖,湖中有一个亭子,旁边还有一个别院。到那里只坐了一小会儿,就去了百花林,那里好美。”梦瑶掰着手指一个一个的数着。
丫鬟们静静的上菜,大人们听着从孩子眼光中他们熟知的风景。
“瑶儿呀,你觉的那个亭子怎么样?”
“那亭子远远的看着还不错,我想上去看,但是娘亲说,年久失修不安全,就没去。我看那亭子歪歪扭扭的倒像是随时要倒一样。真不知道建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哈哈哈,师傅,二哥,三哥,终于有人敢说实话了!”
梦瑶看到青黎得逞的笑,心中暗叫不好,是不是说道谁了?
“咳咳,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二师兄不好意思红了脸说了句话,淡定的喝了一口茶。
柳霜不服,“那你觉得那个小破房子怎么样?”
“啊?还可以吧,很整洁,很结实,也很实用的一个小房子。”
青黎更加得意,满脸都写着:你看看,我厉害吧!
上官华在一旁神情也略有些得意,不忍心梦瑶被这么懵懂的逗着,解释道:“有一年我们家宴喝酒打赌,在湖中建一个亭子简单还是岸上建一个房子简单,结果就分出两个派系,你外祖父、二舅舅和三舅舅认为湖中的房子简单,大舅舅、四舅舅和我认为湖旁边的房子简单,第二天我们开始比赛,让弟子们随意投票,当时大家迫于我父亲的威严,不敢投我们,但是自那以后,会有弟子偶尔去湖边小筑中休息,但却从未见过有人到亭子里去玩。”
梦瑶也跟着气氛渲染着笑起来。
一家人说说笑笑开始吃饭。
梦瑶看着互相打趣的家人,那烛光照亮的笑脸,便是快乐,是家的味道,是我在这里珍视的人们。
这里也可以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