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风尘仆仆的颠簸,饶是个壮汉也避免不了会有疲倦之色。但是,这一行人却没有丝毫的倦怠神色。
因为这些人上至胡彧,下至皇族护卫队的每一个队员,无一不是修灵有成之士。就单说胡彧,别看是一位足智多谋的文士。但是,他早已经到达了化灵境后期,再加上他那把中品灵器紫墨宝剑,就算是破灵境前期的高手,他也有一战之力。早年他随楚天河平顶叛乱之时,曾经一剑斩了漠北四雄,为出云之国立下了赫赫战功,深得楚天河的信任。
而那一队护卫,虽然区区二十人。但这些年轻人都是楚天河亲手培养起来的。个顶个的身手不凡,其中有几个人甚至已经到达了化灵境前期。在出云之国,这种资质的人物,足可以排进前五十了。
但由于出云之国地处中州大陆的西南部。这里先天元气不足,使得这里修灵之士少之又少。培养一个修灵者所需要的资源和财力不是一般人家能供给地起的。单单就这二十个年轻人,如果不是他们天赋过人,楚天河也不会亲手培养他们。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这些对楚天河忠心耿耿的护卫队员,终于可以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效忠国主。所以,这一趟,他们格外的用心保护着楚飞。
楚飞坐在轿子里,不停地扇动的衣袖,可是这样也阻止不了轿子内的腾腾热气。
此时,外面一轮骄阳似火,蒸腾着,灼烧着大地上的一切。干裂的土地,也开始散发出它们承受不了热气。使得他们每走一步,都好像在热锅上被炙烤一样。
抬着轿子的护卫队队员,虽然身体还能支撑。但是,这种烈日灼心的感觉,使得他们不得不像狗一样大口的喘息着。好像每一口呼吸,就可以将体内的不耐烦的热气给带走一样。
胡彧擦了擦头上的热汗,用衣袖挡住火热的阳光。随即对着身后那些萎靡不振的护卫队队员说道:“大家到前面的树林里避避阴凉,歇息一下吧。”
胡彧走到轿子前低声地对着楚飞说道:“殿下,下轿吧,都走了整整一天了,您也歇息一下。”
楚飞从轿子走了下来,忽然感受到树林带来阴凉感。一瞬间,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仿佛都在经受着凉风的洗礼。长长的舒一口气之后,楚飞喝了一大口茶水。顿时间,身上的粘汗已经干了七八分。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下斑斑点点的碎阳,楚飞站在一棵大树傍边。面色略有不悦的凝望着出云国都的方向,好像在沉思着什么。
护卫队队员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地上,有的已经酣然入睡了起来。他们已经走了一整天,从黑夜到白天,精神高度警惕着观察着沿路上的风吹草动,生怕有一丝懈怠,而酿成大祸。
高度紧张的神经使得他们的精神逐渐地变得萎靡了起来,所以刚一停下,护卫队员都躺在阴凉的树地下面,开始休息了起来。
这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各种树木盘根错节的交互在一起,树叶相互掩盖,隐天而蔽日。炙热的夏风徐徐吹过,嫩绿的树叶微微晃动着。碎碎斑斑的阳光直射下来,照在了楚飞红润的小脸上,倒有几分怯意的感觉。远处荫蔽的地方,不时的传来鸟兽鸣叫之声,好不恬静。
楚飞微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放松。这时,胡彧走了过来。拱手做礼道:“殿下,这里已经是大元王朝的国境了,照这种速度,三天后我们就可以到达大元王朝的国都了。”
楚飞转过身来,思忖了片刻说道:“胡总管,家里出什么事?现在你还不打算将实情告诉我吗!”
胡彧听到楚飞稚嫩的声音,却不想楚飞能说出这番话来。不由得吃惊的愣了一下,等他缓过神来,看到的是楚飞那种执着的眼神。
胡彧心里暗惊道:“他不过是个八岁孩童,洞察力竟然这般犀利,怪不得国主格外的偏爱与他,如果这次能一手平定大皇子,他一定可以成为下一任储君。
想到这里,胡彧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显得极其疲惫,本来苍老的面色一瞬间又枯黄了几分。
胡彧一言不发的向着森林深处走去,楚飞虽然年少,但其天资聪慧。一看胡彧的神色便知道这件事涉及重大,不可让外人知道。所以,楚飞也迈着小步,小跑着跟了上去。
跑了大概几百米,到了一处远离护卫队的森林深处之后。胡彧猛然朝着楚飞跪了下去,面色哀痛,如丧考妣的哭诉道:“殿下,请您为出云王朝八百年的基业,为出云国亿兆黎民着想一下吧。”
楚飞慌忙地用瘦弱的小手欲将胡彧扶起,嘴里张皇的说道:“胡总管,你这是干什么,你起来说话,你先起来说话。”
胡彧老泪纵横的说道:“殿下,现在国主的国位岌岌可危,大皇子现在手握百万雄兵,枕戈待旦,日夜操练,为的就是争夺着国主之位。”
楚飞小脸一板,紧皱着眉头,稚嫩的训斥道:“胡总管,我大伯怎么可能是那种人,你快别说了,要是让爷爷知道,恐怕又要治你的罪了。”
胡彧擦拭着眼泪,由跪变成瘫坐在地上。继续说道:“殿下,这件事我从头和你说起,你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啦!”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看向远方,好像陷入了某段回忆。
之后他沉沉的说道:“八年前,国主在六十大寿之际,当着众臣之面宣布了让你的父亲,也就是三皇子继承大统,成为出云之国的储君。当时,大皇子本来就是皇长子,而且在外征战多年,早已经为出云之国立下了盖世奇功。但是,他秉性刚愎自用,自傲自大,所以国主才不敢立他为储君。可是这也引起了大皇子的不满。”
说到这里,胡彧神情逐渐激动了起来,甚至干裂的嘴唇也微微的颤抖了起来。他接着说道:“八年前,你出生后的第七天。大皇子就秘密潜人将三皇子毒死了。”
“你说什么,我,我父亲,是被毒死的。不对,不对,爷爷和我说,父亲是得暴病而死的。”楚飞不知所措的往后退了几步,泛白的小脸露出一种不相信的神色,小嘴微启说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胡彧接着说道:“殿下,这件事千真万确,因为当日我就在场。国主严令不可将此事传出,因为这不仅仅国耻,更是楚家的家辱。殿下,从你一出生,国主就禁止你修炼灵术,这是为何,你可知道?因为祖训规定,如果储君夭折,可以优先选定储君的子嗣作为下一任储君。而做为储君,必须要文武双全,一旦你修炼灵术,势必会招致大皇子的警惕。国主是怕大皇子对你下杀手,故而迟迟不让你修炼灵术的。”
“现在只有将你送到大元王朝作为人质,以此来对抗大皇子,才可以保住出云国八百年的基业。”胡彧说道。
听到这些话,楚飞不由得一个踉跄跌坐地上。年少的他,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已经将皇室三代人为皇位争夺的丑闻听的个明明白白。而且,他也知道了自己的父亲竟然是被自己大伯给毒死的,这是何等的一种悲戚。
楚飞攥紧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过大,而失去了血色,变得泛白。
“砰”的一声,楚飞一拳狠狠地打在了一棵古树之上。
“杀我父者,我必杀之。”楚飞瞪着通红含泪的眼睛,银牙顿挫的说道。鲜红的血液沿着大树的皱苍苍的躯干,缓缓流下。
胡彧走到楚飞面前说道:“殿下,只要你能顺利到达大元王朝,大元王朝就可以和我们签订同盟条约。这样国主就会有足够的力量去对付大皇子啦。但是,这样却委屈殿下您啦!”
楚飞收回拳头,一副老城的样子对着胡彧问道:“虽然大元王朝与我国修好,但是就凭我,就能让大元王朝出兵相助吗?”
听到这话,胡彧走到楚飞面前,将坐在地上的楚飞扶了起来。底气十足的对着楚飞说道:“殿下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储君,如果将殿下放在大元王朝做人质,大元王朝一定会出兵与大皇子的军队相抗的。只不过,只不过……。”
楚飞看到胡彧一脸犹豫的样子,不觉得疑惑道:“胡总管,只不过什么呀?”
胡彧忙说道:“没事,没事,殿下放心吧,这件事一定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