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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抉择

作为事件起因的秦家,被动而无奈。抱团外冲,为求一线生机,每个人都开始拼命,黑烟下各色法器带起朵朵血花,秋雨小心向后退了退,等待着。

没一会儿,身后突然异响连连,一个个人影急速来到近前,秋雨回身注视,一个同穿夜行衣之人穿出黑烟,正大光明趴在秋雨旁边,看到秋雨盯着他,还友好的点了点头。

秋雨看着此人随意套着的夜行衣,肆无忌惮暴露出来的家族徽章,终于明白:这些人穿夜行衣不是为了让人不易察觉,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名头,以此来稍稍遮掩,遮掩接下来的行动。

场间战斗并不激烈,左浑以练气圆满修为稳压秦正,长刀挥舞间,老者被迫不断闪避,形态狼狈之极,而秦家其他人每欲上前相助,总被阵法中穿梭而出法器击退,不长时间,长刀划过颈间,老者人头离体,随血飞起,阳光下鲜血莹莹发光。

秦家领头人断首!

这一幕好似一个信号,趴在秋雨身旁黑衣人瞬间扑出,同时扑出的还有诸多蒙面人,一道道人影在黑烟间穿行,秦家人马不断发出惨叫,外围近百骑士转眼间死伤大半,十几个修士也危在旦夕……

左浑看着面前围拢过来的五个黑衣人,一言不发,只是把秦正身上的小袋子收进怀里,扫视一眼,长刀横扫,一轮半月刀气激荡而出,厚重如山,修为压迫下,五人竟连躲避都无法做到,一刀扫落,五人在地上滑行数丈,有两人修为稍弱,已血湿面巾,目中尽是骇然。

刚刚看左浑与秦正交手,并不觉察,此时亲上,才明白练气大圆满代表着什么。

五人皆是练气后期,红叶城大高手,却为一刀所伤。

左浑远比想象中的强,秦正也比所有人以为的……要厉害!

一刀逼退五人,大汉便不再关注眼前,原本坚毅的眼神看着远方,目光柔和而深远,好似穿越无数空间,落在了红叶城,落在城中某个人身上。

追忆的神情好似凝结所有心思,只可惜几个练气后期高手已吓破胆,眼睁睁看着大汉身影隐入法阵,重新化成镜像,慢慢虚幻。

‘啪’

镜像破碎,消失…

随之消失的还有漫山遍野的法阵,黑烟消散。

人们这才发现,原来预想中的燎原盗并没真正介入这场争斗,遍布的法阵也只是徒有其形,来的或许只有大汉一人,这让那些想要一石二鸟、顺势消燎原盗的家族心有不甘。

秦家不知悄悄开采多长时间,秦正储物袋里灵石必定不少,如果顺手拿下,也是一件美事,而且还能卖乱离宗面子,可惜左浑没给众人一点机会。

所以他们的眼光只能转向秦家人,以更加狂暴的姿态杀向战团,秦家那些雄壮骑士早已死亡殆尽,只剩十几个修士还在苦苦支撑,但随着五大炼气后期高手加入,秦家修士顷刻间便被分割,围杀。

……

战斗结束。

一个个黑衣人穿梭在尸体旁,不断搜寻战利品,粉衫小姑娘蹲在一旁,咬着衣衫瑟瑟发抖,小脑袋埋在怀里,偶尔惊慌的抬起头看看,眼睛里满是泪水,害怕的不敢落下,可怜异常,也可爱到极点。

“让她离开吧!”张姓紫衣人走出来,看着小女孩说道。

本来还在她身前犹豫的几人转身离去,此女虽是秦家血脉,但隐秘身份来头甚大,能不杀还是不要自找麻烦。

“跟我走,先到张家暂留。”紫衣人对小女孩说了一句,语气异常生硬,好似说话对象不是个小女孩,而是已厌恶多年之人。

紫衣人率先向红叶城走去,小女孩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有些跌撞跟着向外走去。

机会!

秋雨眼中寒芒隐匿,心如冰清。

事到临头需放胆,虽然在一群修士之中火中取粟,有点不知死活,但依然值得出手。几个走位使得前方无人,双脚一蹬,身体飞身向前。

突听身后衣衫破风声,紫衣人猛然回头,一双眼睛寒光四射,瞳孔骤缩,只见小女孩双目圆睁,手捂着脖子,满是鲜血,胸前露出半截寒光,想必是穿心而过,紫衣人一个转身,却再也来不及出手。

好快…….

一息间,割喉,穿心,的确好快!

秋雨全身遮掩严实,一双眼眸流光溢彩,紧紧盯着紫衣人,手中匕首微微颤动,却一动不敢动。

紫衣人目光冰冷,一股属于练气后期的庞大气势压在秋雨身上,不敢置信中,带着一点惊怒,他刚刚与左浑碰面,有些神思不定,更没有想到真的有人敢如此行事,一时疏忽,竟然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杀了小女孩!

此时,秋雨也终于第一次接触到了真正的修士,庞大的灵压让身周的空气也似成了冰水,仿佛自有生命,一个劲的往身体里钻,全身僵硬,一动不能动。

此刻,不单紫衣人,场间其他人都停下来看着秋雨,看着秋雨身前的小女孩。

纯真到让人心碎的小女孩满是鲜血,一刀割喉,一记穿心,女孩气息越发弱小,曾经仿若水晶般透明的眼睛,此时变的灰蒙蒙,仿佛火窑中冒出的浓烟,不仅阴沉,也带着毁灭,其中夹杂着深沉的怨恨、不甘,让人不寒而栗。

这种眼神,秋雨刚才已经看过多次!

小女孩儿眼中,纯真占大多数时间,但总会突然变色,带着鄙夷,带着嘲笑去看周围所有人,如同看着一圈伴着小丑的蝼蚁。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女孩!她得年龄,也许比老妖怪更加古老......

如此,秋雨便出手了!

他做出了自己的判断,现在可能就是初步验证的时候,紧握匕首,紧张的注意着周围。

紫衣人看着小女孩的眼睛,最终还是没有出手,只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随着紫衣人转身,秋雨全身一松,身体也恢复正常,趁机快速搜刮,随后混入人群之中。

此地各家人马鱼龙混杂,黑巾蒙面,看似遮遮掩掩,实则大大方方

浩浩荡荡走在路上,光明正大,不躲闪,不避讳。

而秦家,就在这般平常中消亡…

黑衣众人归途十分和谐,虽不见交流,但好似春游回家,丝毫不像灭门归来,每个人都走的十分坦然,唯独秋雨,这一路上不断想要融进人群,却总是被排斥、回避,一路上竟最为引人注意。

不仅如此,秋雨还发现有数人在跟踪,其强烈的不怀好意,连蒙面巾都无法掩藏分毫。

那个小女孩不会简单,那一身浓厚阴气,连一些变态老魔都难忘项背,这一点秋雨绝不会错。

“修士世界,果然复杂。”

秋雨低声自语,几个闪身脱离人群,消失在一片连绵树林中。

几个黑衣人见状,也纷纷追去,其中有两个衣袖飘飘,恍然竟已是练气中期。

而秋雨一入密林,就像龙归大海,在密林中疾驰,复杂的环境并没有阻碍其速度,身形移动间,寂静无声,

“也没留下什么痕迹,怎么还是摆脱不了”

自诩很能跑的秋雨,有冷汗滴下......

杀手这一行业比较特殊,不像刺客,是以杀人为最终目的,杀手杀人自然是没错,但杀手的最终目的却是杀人后能逃跑,所以,每个杀手其实都是跑路的好手。

山海湖泊,激流密林,地形多样,秋雨唯独喜欢林子,所以才有了一入密林,就如龙归大海的错觉,但此时……

被人跟踪的感觉挥之不去,无论怎么改变方向,还是如影随形。

秋雨从不怀疑这份感觉,十几年杀手生涯,与死亡离得太近,这种变态能力的获得也是极为无奈之事。

而这片丘陵地带,除了秋雨几人,似乎还有两个人影,只是他们站的太高,没有一个人能发现。

这二人所站之地,无风无云,距离大地……万里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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