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头跟着穆寒影众人回了城主府,已是深夜,他体内本就有旧疾郁结,虽显露有融天境的实力,但却并不稳定,加之他在虚空山岭常年受虚空之力的影响,初回正常灵力世界,一时为未有适应。此次大战透支精力,他在路上脸色潮白,口中鲜血不断涌出,人都已出迷离的状态。
幸亏流云在路途中嘱咐他服下仅剩的最后一株灵药,护住心脉,调理紊乱的灵力,才未让伤势加剧。
绝尘见姜老头从衣袋中掏出那株神药,囫囵一口吞入肚中,眼中似都要喷火,连呼吸都已遗忘,方才那老头吞下去的是什么,不会是眼花吧,那不是早已灭绝,只能在古籍中窥其一二的绝世神药——玄廌云梦。
玄廌云梦,传说是远古神之血脉——獬豸一族守护的神药,只这一重身份,便可知这神药的绝世罕见。绝尘也只是在古籍上粗略浏览过,不过神药出世,天有异象,怎么姜老头拿出神药,也只是稍有霞光晃眼,并无其他神异之处。绝尘又一思索,估计也只是形状相似,罕见的灵药罢了。
姜老头服下了灵药,全身被汗水湿透,药效通灵躯体,修复伤痕,补充消耗一空的灵力,姜老头也觉得浑身舒坦,竟慢慢遁入梦境,陷入沉睡。
第二日正午,姜老头才缓缓醒来,全身骨头酥软无力,灵力平缓充盈全身,融天境界似是稍有稳固。
“阿爷,你醒了。”
姜老头转头一看,大吃一惊,小流云居然盘腿坐在他的身边,似是在入定修行,不过他是在太小了,稍显消瘦的小身体所摆的姿势似乎都有些变形。流云唇红齿白,煞是可爱,长的逆天的睫毛在阳光照射下,在脸颊上都形成一片阴影。他表情肃穆,浑身散发了自然和煦的气息。
“小娃娃,你这是在修行吗?”
姜老头心中发问,伸手点在流云胸口,流云体内空空如也,半丝灵力都没有,经脉淤塞,血肉皮肤中却饱含充盈的灵力,这难道就是绝世罕见的肉身成灵。
“流云并不知怎么修炼,只是这样坐着舒服。”
流云的话语还是像个小娃娃,稚嫩声音中似乎有些无奈。
“娃娃,昨日你是如何逃离了魔掌,护得性命?”
“应该是胸前的符文救了我的性命,不过现在我已经感觉不到他了,在他消散之前,我能感觉到他渴望,那地底下有他想要的宝贝。”
“那是一处关押异兽的囚笼,不知为何,我能感受到那些已逝斗兽绝望的嘶吼,似乎还隐约见到有古兽虚影咆哮。”
姜老头皱眉思索,脸色有些不善。
“可惜流云看不见也听不见,只能用心感受,不知何时我才能好起来。”
“小娃娃,你身世迷离,异象天成,今后必有大作为。”
“阿爷,谢谢你,流云知道了。”
姜老头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推开镂雕木窗,清新的空气仿佛潮汐一般涌进屋内,阳光明媚妖娆,不讲道理照射在姜老头和流云身上。
“三日之后,那地下世界牢笼内将会举行一场拍卖会,到时我们伺机寻找宝物,符文能在关键时候救你一命,说明他并无恶意,或许会是你的一次因缘也说不定。”
姜老头神思稍稍清醒,思索片刻,缓缓说道,他在心中声音并无波澜,眼神却有些狂热,与之贾大一战,似乎是激起了他的好斗争强,玩世不恭的本性,心中期望无乱不欢。
流云也未作声,赞同了姜老头的计划,他继续端坐在床头,有模有样。
“小娃娃,昨日在那也是淘了三件宝物,我们打开看看如何。”
“宝物……”
流云声音兴奋,小财迷一般眯起了双眼。
姜老头关了门窗,从胸口布袋中掏出那三件从火光兽手中换得的垢物。
三件物品都约有手掌大小,入手满是油垢,脏兮兮似乎是从垃圾堆中淘出。姜老头手凝业火,将其中一件垢物拿起,无形业火煅烧着垢物,其表面似是融化一般慢慢剥离了一层油脂,内部依旧包裹着一层黑色的泥块一样的物质,此乃千万年凝聚而成时光之痕,可隔绝灵气侵入,将内里的宝物隐藏,只有使用业火方能融化。
凝聚业火十分耗费心神,姜老头额角都已见汗,他紧闭双目,业火熊熊燃烧,原本顽固的泥块渐渐有了融解的趋势,时光之痕渐渐蒸腾,化为历史的尘埃。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姜老头感觉过了一千个纪年,他的脸色都已苍白,掌心业火似是快要熄灭了,只听见“啪”的一声,时光之痕终于被锻炼一空,内部包裹着的历经千万年历史之物呈现在眼前。
那是一只平常无奇的陶罐,罐口小窄,罐身粗胖,表面纹绘着并不复杂的花纹,看上去像是裸身的飞天仙女一排排连成一片围绕在罐体一周,姜老头仔细观瞧,没有灵力波动,没有异象显露,它就像是一只寻常人家使用的陶罐摆放在哪里。
姜老头伸出一只手指,轻轻触碰了罐口。“哗”一声巨响,整个陶罐似是炸开一般,冒出一阵青烟,烟中似是夹杂着女子的笑声、哭声、吵闹声、咒骂声。青烟袅袅,女声凄凄历历,随着青烟消散,那喧闹的女子声音也消失不见,似乎永久遗留在历史长河之中。
再看那陶罐,早已成了一地碎片,化为一堆尘土,轻飘飘散落一地。
姜老头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陶罐本该是一只厉害的法器,罐体似乎是用修士血肉制成,料想用此陶罐之人并非善类,毁了也罢,姜老头可不愿意使用这种逆天法器。
第一件垢物虽然是个无用损坏的法器,但姜老头并未缺失信心,他在那地摊前观察许久,心神恍动不宁,其中必有他所需之宝物。
他休息了片刻,屏气凝神,手捏业火,又抓起一件垢物,持续锻炼,另一只手从胸口布袋中掏出一粒青绿色的药丸,塞入口中,这是穆寒影予他疗伤所赠“欺天改命丹”,具有神奇的功效。
丹药下腹,姜老头精神一震,浑身筋脉松透,灵力似是奔流湍急的江河在身体之中冲撞,汇入胸口心脉,形成星云一般的灵力海。手中业火更胜,只用了之前一半时间,时光之痕便消散,露出其内宝物真容。
“这……这是空间皮囊,这是一块完整的空间皮囊。”
就连姜老头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差异和欣喜,差点惊叫出声。
空间皮囊,荒古时期空间兽的皮囊,空间兽是一只无头无尾,无眼无鼻无耳的肉虫,大约有手掌大小,他的嘴很小,很少张开,一张嘴就会把周围空间吞噬,只存在荒古时期,如同昙花一现,之后便从来没有出现过,不过,空间兽遗留下的空间宝物却是流传至今,被元始大陆修士视为珍宝,那便是空间皮囊。
一块指甲大小的空间皮囊便相当于一座宫殿的空间储存大小,许多人也只能得到半个指甲大小的空间皮囊,融于自己的皮肤之上,作为存储空间,可随身携带所需之物,并随时取出。
而现在摆放在姜老头面前的居然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空间皮囊,其内的储存空间并非是量化的概念,越是面积大的空间皮囊,所存在的空间更是成倍增长,这块完整的空间皮囊,其内的空间说有十座城池的空间大小也绰绰有余。
姜老头欣喜若狂,他将空间皮囊注入灵力,植于自己的手臂之上,内窥其空间,里面所存之物早已随时间消散,浩瀚空间可以放下十来座山峰。
姜老头满脸笑意,很满意这件珍宝,他将第三件垢物托在掌心,眼角闪露出炽热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