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已经放出去了,就等鱼上钩。李晶近两日心情很好的待在王府里,又恢复了以前每日下午去白阜屹书房的日子。暴风雨就要来了,自己得抱紧白阜屹这颗大树。
常二少爷被赶出去之后,依旧每天没个正形,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在碧莹楼欠的银子该如何还上去。常夫人心疼自己儿子,但是常亲王态度很坚决的说过了不能拿府里的一针一线,常夫人是个唯夫命是从的妇人只好作罢,但是又见不得儿子有家不能归,想着偷偷拿自己嫁妆替儿子顶了债去,不想被常亲王发现又是一顿怒斥,这回更是严厉。
庆安府的众人都当看笑话似的关注着这件事,毕竟生活安逸太久了芝麻大点事都能拿出来谈上一两日,何况如此有看头的。众人都在议论着,这碧莹楼的当家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厉害都敢让常二公子立字据,更甚者三爷出面才能解决的下。所以那几天碧莹楼竟没有一个吃饭赊账的,一些小门小户地位比不上常福亲王的,连往日积下的债也都结了。
李晶要的就是这效果,要不然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碧莹楼吃饭不给钱,但还不够,碧莹楼做的不是阿猫阿狗的生意,那些真正地位高的不会被自己找人传的那些谣言影响的人依旧较往日一样,自己要的是他们做出表率来,畏惧着碧莹楼,但还得来碧莹楼吃饭。
常二公子这件事本渐渐平息了,想着常亲王该过不了几日就该让自己儿子进门了吧,可那碧莹楼的掌柜竟拿着字据去了常亲王府要债,常亲王一看,嚯!白纸黑字红手印,纸是碧莹楼的纸,字是三爷的字,手印是自家混蛋儿子和碧莹楼朱掌柜的手印,真真确确无半分造假。
李晶想着这回该要下了吧,了没想到那常亲王竟把朱掌柜赶了出来,说什么一分钱没有,想要钱去找那混蛋常老二去。不给钱就算了竟然还赶了出来,真是个不讲理的臭老头,看来得给你们下些重药了。
没过半日这事又传了出去,传的沸沸扬扬,常亲王也真是胆大,三爷亲写的字据都敢不认,把三爷都敢不放在眼里。又有人出来说,谁知道那是不是三爷亲写的呀,谁知道那手印是谁的呀!你见过吗?没见过。你见过吗?没见过。过了一会又有人出来说,那就是三爷的亲笔,碧莹楼家掌柜的和常亲王府家二公子的手印,包嘴碎都承认了。包嘴碎是谁?噢!是庆安府府伊高大人的师爷,不过这与包师爷又有什么关系呢?原立字据的时候包师爷也在场,给做了个证明。包师爷都承认了,那高大人肯定也是知道了,现在这是一起明显的官商纠纷事,一方是常亲王府,一方是有三爷撑腰的碧莹楼,包大人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呢?
众人都猜测着这酒楼的东家到底是谁,赶叫板常亲王府,有三爷撑腰,有包嘴碎站出来说话,就是有高府伊站出来说话。这后台定时很硬,有人猜测这是三爷,不过又被否定了,三爷能受得了这气?被人赶出来,况且谁敢在三爷酒楼里吃饭不给钱。还有人猜是高府伊,这肯定是高府尹偷办的酒楼,遇着这档子事了,不好站出来承认,就只好拉着三爷给撑腰。还有人猜是王府的酒楼,众说纷纭,这碧莹楼被罩上了一层纱,越看越神秘,越看越想揭开它,所以这几天碧莹楼的生意是空前绝后的好,天天人满为患,座无空席。
常二公子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三爷,高府伊,常亲王府,碧莹楼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你真站出来承认了?”高府伊颤着声问包师爷。
“大人,我都快哭了,我就真只告诉了你和家里头那位,真的一个字儿都没往外蹦过。”包师爷欲哭无泪的说。
“那这是谁他娘的传的言!说碧莹楼是我的,碧莹楼要是我的我还用干这府尹吗?”高大人也快哭了,自己现在左右为难,一边是常亲王府,一边是那两位爷,说不定这酒楼就是那两位爷的,得找个时间探探口风去。
“你是怎么回事?”外院书房内,白阜屹问着白孜屹。
“我也不知道呀!我那日就带了亮晶晶出去吃了个饭,没想到就变成了这样。”白孜屹委屈的说道。
“那酒楼真不是你的?”
“真不是我的爷,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在你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
“行了,行了,别在我这哭嚎了,赶紧把这事搞定。”
白阜屹根本没把这事当回事,只是简单的以为是一件普通的纠纷事,这庆安府的王亲贵胄最是无所事事,这种事也很是平常想必过几天就平复了,只是好巧不巧的扯上了老三,所以根本没去深想。
白孜屹想着要是想要解决现在这些沸沸扬扬杂七杂八的谣言,就只得让常老二给碧莹楼把钱还了,可那常老二哪有钱,还是得去找常亲王。不过这碧莹楼也真是胆大,那个字据不过是写来哄亮晶晶的,他竟敢就直接拿上去要帐,谁给的他胆子,还敢把自己也扯了进去。
白孜屹这样想着,先去碧莹楼瞧瞧去,就带着下人去了碧莹楼,走进一看里面闹得正欢,常二公子正带人闹事呢,都是些地痞无赖泼皮流氓,一个个嘴上说的欢,可都没动真家伙,哪敢呀!都不知道这酒楼是谁的,要是一不小心惹上了惹不得的人,那就玩完了。
“好你个朱昌文,竟敢找上了亲王府,登鼻子还上脸了你!”
“今日要是不给个说法,你这生意就别想做了!”
“……”
那一伙人说骂得正欢,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一圈看热闹的,都没人吃饭,只盯着那几人看,可朱掌柜根本不搭理他们,自顾自拿着算盘站在后站台那算着,抬眼一看白孜屹来了,忙带上笑脸热情地招呼着,“三爷今日怎么来了?快快雅间请。”
众人一看白孜屹都来了忙清出一条道来,常二公子和那几个泼皮也不说道了,一脸得意的看着朱掌柜,仿佛再说,你瞧着吧!三爷都来作证了,一会有你好受的!
白孜屹一看此处围了这么多人,想单独谈一谈是不可能了,就阻了朱掌柜的邀请,“我也不上去了,就在这一说吧!”
“三爷想说啥,您说。”朱掌柜躬着腰说道。
周围人一看三爷有话要说,都停下嘴来,安安静静地看着白孜屹。
“这事别在这么闹下去了,赶紧结了,影响不好,爷都有些生气了。”
“听见没王爷都生气了,小心你这酒楼办不下去!”常二公子接嘴道。
“是得赶紧结了,我也想着赶紧结了,可是这常二爷不结了帐,我怎么结?我们做生意的钱也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这一天套着一天,让我们怎么过活呀!”朱掌柜也有些害怕,连王爷都惊动了。可是想起了那句话,没错自己才是占理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那你也不能上人家府里要帐去呀,常二公子又不是还不起。”
“爷家又不是没钱,还用得着贪图你这点小钱!”
“是用不着贪图我这点小钱,我一个月挣得都比不上爷您一天花的,可是咱白纸黑字红手印写着呀!我想着常爷您是个守信的人,说还那就肯定还,许是您贵人多忘事,我就想着提醒提醒您,可不能让咱坏了您这守信的名声!”朱掌柜煞有其事地说道,仿佛常二公子真是个守信的人。
常二公子被噎了一下,有些断续的说,“就那张烂纸你还当真了?你忘了是怎么回事了吗?”
朱掌柜大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常二公子,“怎么不能当真?白纸黑字红手印写的清清楚楚,还是三爷立的字据,怎么不能当真?”又转头看向了白孜屹说道,“三爷您和包师爷可是见证人呀!况且那字据还是您亲手写的呢,”
白孜屹心里有些个厌烦了,这字据当初就是因一个玩笑而立起的,现在却因这一个玩笑闹了如此大的动静,自己都被牵扯进了去,这朱昌文做的有些过了,他一个小小的掌柜断不敢做出如此之事,谁给的他胆子,这酒楼的东家是谁,这幕后主使是谁。
“朱掌柜你做的有些过了。”白孜屹冷着脸说道。
朱掌柜愣住了,忽然大腿一拍坐到地上就哭了起来,“哎呦!这是过活不下去了啊!我们这些讨生活的做生意的容易吗?我只是给东家当了一个掌柜,这要是连钱都要不回来,还不辞了我去!可怜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有一大帮子人要养活!每天起早贪黑的都落不着好处。”朱掌柜一开始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可说到后面就真勾起了讨生活的不易,想想这么多年来的辛苦和艰难就真的哭了起来。周围人也有些动容,都想起了自己的不易,这朱掌柜委实不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