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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3. 开泰

泰山脚下,陈凡穿着藏青色的劲装,沿着阶梯缓步前行,这半年来他靠着书籍指引,到过不少修真门派外围市集,买了许多修真的见闻,终于有次找到一本专对各家大派符令的解说,里面就有狼野留下那枚令牌的图谱,原来这种符令在修真世界颇为常见,通常是修炼有成或者有功与宗派的修士,发现家族子弟无人身具灵根,便会向宗派讨要这类令符,以备后代子孙有了灵根,便能凭此拜入山门,刚开始时这类令符还常常镌上前辈修士的名号,或者带有分辨血亲的功能,但是实际上的应用经验却是不佳,因为若这前辈修士仍在,不用这符令也不难拜入宗门,若是这前辈修士已经消亡,留下的情分也往往随之消散,后代子孙再用符令拜师,运气好的无人理会,运气不好的遇到祖先的仇家,往往还没学成就被害死,为了避免因人废事,后来这种令符干脆都不再标注身份,只要能有灵根,又不曾违背门规,携了令符到达山门,宗派就会收入门下,这样才能凸显令符的珍贵,也才能符合令字的含义。

陈凡从狼野那理得到的令牌唤作“开泰令”,是中州大派泰山派的符令,这泰山派是五岳剑派之一,最为精擅木行功法,远非云梦那种小派可比,陈凡与书上的记载与图谱仔细比对,确认这枚令牌就是开泰令,因此才来到这里。泰山在山上的平地也有一片市集,但是通往山下的山路甚是整齐,来往的行人也多,显得相当热闹,泰山派山门的牌楼虽然也邻近市集,但在牌楼之后是还有一道长长的阶梯,阶梯蜿蜒而上,路旁树木扶苏,从牌楼外看去,看不出上面景象,倒也自有一副闹中取静的气象,牌楼之下并无守门的弟子,陈凡从楼梯上去,市集上的泰山弟子虽然有些讶异,但也没人过来为难或劝阻,似乎这泰山派的弟子都还算和善。

陈凡爬上阶梯,又是一重牌楼,但牌楼之下立有二名守门的弟子,陈凡上前说明来意,对方虽然冷淡但还懂得收敛倨傲之气,比对了陈凡的令牌无误,先有一名弟子回山禀报,不久这名弟子又下山来带着陈凡进去。陈凡随着入山,不久来到一座偏殿,殿中有名白发老道,见到陈凡便细问陈凡的身世与得到符令的经过,陈凡也不多作隐瞒,将他之前的经历又说了一遍,他之前已经多次向人解释,再说起来很是熟练清楚,要隐藏的地方,像是将万载空青说成一枚深绿色的药丸,将能够融合的妖丹少说几枚,也都是他一贯的说法,丝毫没有停顿迟疑,老道听完,觉得也挑不出什么问题,将陈凡的身世遭遇纪录下来,又找了名弟子去马关、坤明一带核对,便皱着眉头与陈凡说道:“你持本门令牌而来,也算身具灵根,照理就该收你入门,但有一点情况,得要让你清楚。”

陈凡自是恭敬请示,老道又接着说明:“本门规矩不多,一般弟子收入门来,若是未能筑基,都算是外门弟子,一旦步入先天,就可成为内门弟子,但若身怀邪功,或者犯过重大门规又未被驱逐,即使筑基,还是只能成为外门弟子。你因植蛊而具妖丹之力,虽说能够镇压魔性,但毕竟算是一种邪功,按照门规,进门之后恐怕终身都还是外门弟子,这你可得先有心里准备。”

陈凡半年游历,对于内门与外门弟子之别,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但听老道说的郑重,又再请教一次;“内门弟子算是门派的标准弟子,虽然没有核心弟子待遇丰厚,但是应有的功法与辅助的丹药、灵石,都自有定量的份额,可以少去许多杂务,还有座师指导;外门弟子除了基础的功法,其他资源都得凭自身对宗门的贡献来换取,比较像是宗门训练的帮手或雇工,唯一的好处是出入自由,只要没有违反门规,就没人会来管你。”老道见陈凡礼貌,也仔细向他说明,陈凡虽然有些失望,但他本来只觉得能有个途径获得功法就好,从没期待这些名门大派能够多么看重自己,听对方说的在理,便也不做争辩:“既然门规如此,自当遵守,陈凡并无他想。”

老道见陈凡坦然,反倒有些惊讶,点了点头:“你这性子倒是颇合本门旨趣,老道道号天风,你要是在基础功法上有什么问题,可以过来找我看看。”

陈凡郑重道谢之后,便随着老道指派的弟子,前往外门弟子的居处报道,看管外门弟子的是一名个子不高的中年男子,一身市侩之气,这外门弟子中除了陈凡,多数都没有筑基,这管事之人虽然也已筑基,却是属于内门,平日对这些外门弟子呼来喝去,但对陈凡就不敢这么放肆,毕竟陈凡年纪轻轻已是筑基修为,即使对他本事有些怀疑,但也不愿太过得罪筑基高手,只是简短扼要的交代几句,就让人安排陈凡的住处与领取基础的功法,陈凡见他语气冷淡,也不好多说,跟着到了住处,问了带他过来的弟子,才知道是没得到好处,有些不习惯而已,陈凡知道这种人所在多有,其实并不那么难以相处,也就一笑置之。

陈凡毕竟是筑基修士,管事之人不好不给他一个独立的小院,但位置极是偏远,陈凡却很喜欢,他孤身一人久了,变得不像同龄少年那样喜欢热闹,简单安顿下来,便取出宗门给的功法研读,泰山派入门的功法唤作长春诀,极为适合木属性的灵根修炼,功法中正平和,进境颇快,弊端也少,在结丹之前也算是养身聚灵的上等功法,但就是威力不大,对敌比较吃亏,陈凡虽然喜爱武术,但并不真的想要与人争锋逐胜,而且身具妖丹之力,与同阶之人搏斗并不吃亏,因此毫不在意这威力不足的问题,兴致勃勃的看了起来。

陈凡看了几页,就发现书上注明这段功法比较适合练气阶段,以他筑基的境界,练起来功效自是不足,还需换取高深详尽的版本。陈凡摇了摇头,却没丢下书册,他之前在坊市买的功法,似乎还不如这初阶的长春诀,何况他进境太快根基不牢,有这基础功法先练着也是不错。陈凡将这基础的长春诀练了十多天,他有着万载空青生成的上等木行灵根,练这功法确实相合,每天只是早晚的功夫就已流畅圆熟,经脉中生成的灵力与练习狼野的功法时不可同日而语,虽然多数都被妖丹吸走,灵力累积有限,但功法的熟练确实已经达到。

陈凡既然将基础的功法练熟,就得寻求适合筑基期的功法,但想到管事的势利,说不定有所刁难,他不愿与身边的师兄交恶,自己思索了二天,虽然不是很喜欢管事的态度,还是取了三张灵符去找管事之人,管事名叫王玉,见到陈凡来访毫不意外,但陈凡取出灵符就让他有些意外,陈凡先没直接询问功法兑换的情况,而是就着灵符向王玉说明:"这灵符是师弟我之前遇到二个翦径抢劫的散修,力战之下斩杀了对方,从对方身上取得的。"陈凡一边简略说明那天的情况,一边伸出指爪划破身边的大石,接着又说:"这灵符我不会使用,眼前要熟悉师门功法也没空再学,留在我这里有些浪费,师兄带领外门弟子,常要外出行走,留在身上防身却正适合。"

王玉见陈凡送他灵符还顾全他的颜面,又有些忌惮陈凡指爪的锋利与拼战的杀气,立即变的客气有礼:"师弟有心了,师兄愧不敢当。"王玉边说边收下灵符,态度很是熟练,二人相谈逐渐融洽,陈凡也就问得外门弟子要兑换筑基期功法的条件,条件其实甚是普通,除了自身要先筑基与不得传授他人之外,就是要为门派执行过一定数量的任务,这些外门子弟每次完成任务,宗门都会视任务的难度与重要性,给予相应的积分,要兑换功法丹药,就得扣除一定的积分,陈凡初来没有任何积分,但也可以用高价的灵石购买,他戒指中有蒙奇的积蓄,倒并不在乎零石的花费,何况门派中的标价虽高,比他在坊市中购买还是划算的多,于是取出预先准备的灵石,立即要买长春诀后面的功法。

王玉见他富裕,有些小小嫉妒,但知道他慷慨,更想从他身上获得一些好处,态度也更见热诚:"师弟要是不缺灵石,咱们这外门之中,其实很多术法都值得购买,尤其是剑法,实在是本门子弟必学之术,师弟多多考虑。"说着取了一本名叫"十八盘"的基础剑法套路给了陈凡:"这本也是入门的基础剑法,那天我见你根基不稳,怕你在剑法上多费时间,因此先没取出,今日正好一起给你,但这剑法尽为守势,大家其实都不喜欢,宗门对外门弟子的战力比较注重,刻意将剑法标了低价,你可以选门完整些的剑法来练。"陈凡听见对方指点,也不计较基础剑法不早给他的用心,选了最贵也最负盛名的"太乙青灵剑法",这门剑法加上长春功用了他一小半的灵石,陈凡暗想不能这么坐吃山空,又问要如何执行任务来换取积分。

王玉沉吟片刻:"实不相瞒,我手边这些宗门任务,都是针对练气期的弟子,师弟你要去做,自然也是可以,但有些浪费时间,效益不大的。";"适合筑基期的任务,都在内门发布,师弟你的情况有些尴尬,去争这些任务容易招惹麻烦。";"我倒是想到一个积分又高,也并不危险的任务,这任务人人排拒,因此你去执行,肯定大家欢迎。"王玉接连分析,陈凡却对他说的任务毫无头绪,不解为何这样的任务会人人排斥。

王玉接着说明:"这任务就是协助炼丹生火,宗门需要的丹药庞大,总不能都在外购买,偏偏这炼丹的火势至为重要,火性耗木,咱们一门都修练木行灵力,本来要控制火势就比较困难,而且长时间待在丹炉旁操控火焰,不但会让木行灵力耗散,严重的可能伤及根本,断了进阶之路。"王玉说到这里,陈凡已经明白,他依靠植蛊获得神通,众人都知他进阶极难,去协助炼丹倒是正好,只要多练几次,掌握了控制火候的技巧,就能安全迅速获得不少积分,这王玉也算找了一个皆大欢喜的方式,于是又取出一个白色丹药:"这丹药很能弥补灵力,我几次都依靠这灵丹脱险,今日师兄指点,无以为报,还请师兄不要推辞。"王玉当然不会推辞,高兴的收下丹药,又详尽与陈凡说明这任务该注意的重点,还与陈凡约好明日陪他前往处理,才热络的送陈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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