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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13. 结算

陈凡骑着一匹老马,悠哉的在大道上走着,他与萧燕约了十一月十五,在燕山西侧的章家口见面,时间将到,便过来看看,他虽然也知人心难测,像是王屋派詹逸飞那种自私无情的人所在多有,但与萧燕相处,觉得对方坦率自然,他就不愿以小人之心相待,毕竟铁棒就算再怎么珍贵,总归也是外物,寻宝本是顺带,得了那些舍利已是意外之喜,萧燕若真的失信于他,他也不过可惜人心禁不住**罢了。

这几日天已颇寒冷,陈凡虽不怕冷,但在落雪中飞行,视线很差,他本来也没多么喜欢御空飞行,看时间足够,就买了一匹老马,将马用衣物包裹了严实,连马蹄都有保暖防滑,才满意的骑马独行,这时节路上行人稀少,北地林木萧瑟,是他之前在南方从未见过,游兴正浓,路上却来了二、三十个拦路抢劫的毛贼,他看这些人瘦弱混乱,内息浮浅,手上拿的只是些木棍火叉之类,身上的衣服还不如他的马匹,陈凡连责骂的意愿都没有,扬手发出一道灵光,将路旁的大石击裂,再看着这些毫无经验与纪律的盗匪,哭爹喊娘的四窜逃离,觉得非常荒谬,又有些悲哀,最终觉得还是看不过去,飞身起来,抓了几个盗匪问话,却是这里的地方官横征暴敛,百姓生活困苦,一年多前又从西南来了一个红衣的番僧,不但刀枪不入,还会炼制延年壮阳的灵药,这里官员见番僧了得,敦请在家中炼丹,希望炼出灵丹,不但可以自己服用,还能供奉朝廷,于是打着为天子炼丹的名义,变本加厉的搜刮,来满足番僧提出的要求,这下就让很多人倾家荡产,有的背井离乡,有的却来沿路打劫。

陈凡问了几个,知道确是实情,随手取了些银两,告诫这些人终究不该为匪,便自行离开,他还有几天才需与萧燕见面,便四处查看,果然附近农村凋敝,百姓饥寒交迫的很多,官员却只顾着家眷与番僧的享受,这位番僧在城守府中起了一个法坛,神神道道的不知做些什么,这种混在俗世的僧道,通常都是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修真大派的弟子根本看不上眼,便也听之任之,反正俗世供奉的金银对于修真者来说用处很小,没必要与凡人浪费时间。陈凡也瞧不起那名番僧,但觉得既然遇到,还是应该用点时间处理。他小时家中还算殷实,父母都很反对不劳而获,觉得勤奋聪明的人发家致富才是公道,心中其实很不认可劫富济贫的作为,因此自己买了粮食,趁着夜色,在几个特别困苦的村落分送,他能御空飞行,又能储物,这些事情做来简便,但他也知这样不能治本,用处很小,便打算除了城守与番僧。

陈凡隐匿着身形,在城守府中躲藏,他怕误杀好人,又不想连累守卫,只想不知不觉的杀了首恶,最好被以为是暴病突发,因此窝在番僧所住之处的树梢上,等待城守从番僧房中离开,好能够不惊动旁人就分别解决,忽然府中四处火起,一个身影迅速从最后起火的前院飞腾而来,陈凡一看,就是萧燕,索性也不再等待,飞剑出去就斩了城守,萧燕刚到就看见他也在场,还已斩了城守,有些惊喜,便转去杀那番僧,没想到那番僧反应过来,翻手取出一面令旗,接着把令旗挥动,这住房周遭立即化为一片火海,将二人困在里面,萧燕运起灵气将全身护住,陈凡却道:“似乎不是真的灵火,可能是个幻阵。”萧燕见陈凡颇有把握,也撤了护身的灵力,果然四周的火焰都消失无踪,变成一个鸟语花香的广大园林,陈凡也不见踪影,但她既知道这是一个幻阵,便晓得如何对付,萧燕取出一个核桃大小的铁梭,悬浮在她眼前,她这铁梭具有很强的磁力,神识催动,便会向北方直飞,完全不受幻阵影响,萧燕跟着铁梭,虽然觉得自己忽东忽西的绕来绕去,但她知道这样很快就能穿出幻阵,紧紧跟随,只是萧燕才走了四、五步,眼前景象一动,又出现原本的住房院落,却是陈凡已经破开迷阵,斩了番僧,萧燕见陈凡在研究那面控阵幻阵的令旗,嘟哝着抱怨:“又是那枚妖丹吧?太过分了,破魔驱邪,你当自己是上古神兽烛龙啊?”她本是不满陈凡比她厉害,随口叨念,没想到陈凡倏然一惊,抬头看着萧燕,一会却又无事低头继续看着令旗:“我想不至于,虽然那山名祝融,念起来有点类似,但可能只是巧合。”萧燕见他没头没脑的乱说,似乎正在思索,她不想打断陈凡思绪,便没答话,自去检查那名番僧的尸首,萧燕查的仔细,不久就在僧鞋的内层找出一块玉牌,她看陈凡还在低头,提醒说道:“不要多想了,那令旗只是启动法阵的开关,你在地上找找,应该有事先埋下的阵盘。”陈凡得了指点,不再胡思乱想,很快找出幻阵的阵盘,共有七块,一大六小,组成一套,二人不及细看,府里的护卫已经赶来,便先御空走了。

二人飞到附近无人山上,便落下说话,萧燕素来口快:“那番僧只是假扮,前些日子云梦派一名弟子窃取了瑶池仙钥,叛门而出,这家伙九成就是。”说着将搜来的玉牌,与番僧怀中的灵石杂物一并交给陈凡:"人是你解决的,东西就该算你的,我可不好意思拿。"陈凡哦了一声,接过东西:"这玉牌有什么用?""远古某个厉害的前辈,飞升前将自己遗留下来的洞天,做了些安排,这玉牌就是出入的钥匙,作用有点像是詹逸飞的传送符,只是能重复使用,等时间一到,持有玉符的低阶修士,就会被传入瑶池灵境,待上三个月再传送出来,其中便可搜寻灵药法宝,这可是你们道门各派极为重视的机缘,怎么你还是不知道?"萧燕解释了一番,又反问陈凡一句,陈凡也有点不好意思:"没人说明就不知道,我在门中没有什么师长指导,所以很多事情不知道。"萧燕一脸的不信:"八成是你自己懒。这家伙叫做李越,根本不是什么密教的僧侣,在云梦派也算杰出的弟子,剑法当然不能与你相比,但一手幻术在云梦派中也颇知名,他不知道为了什么,非要取得这个玉牌,不惜趁着云梦派掌门与长老内哄之际,盗了玉符出来,竟然躲在这里装神弄鬼,大约是想躲避云梦派的追杀,没想到遇到我们二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尤其你这个妖丹白光,偏偏还破幻术,真是命中该绝。"

"逃命还想欺负百姓,自然该死。"陈凡想的不多,萧燕接话:"他倒未必是真要那些金银,只是既然装作贪婪的骗子,就要把戏做足,不然怎么骗过别人?"陈凡点了点头不再多说,萧燕又取出一支片状的藤木长条,宽仅二指半,长有腰高,二侧较薄,中间较厚约有一指的高度,形成一道脊线,颜色墨绿近黑,夹杂着丝丝金属光泽,她将木条交给陈凡:"这东西来抵那半支铁棒,应该足够。我把功法与铁棒带回门中,很受重视,我从未见到父亲那么高兴,能换出来的东西自然不差。"萧燕见陈凡不认识木条,继续说着:"这东西是极北之地所长的白桦木心,我知道你们泰山派喜欢用铁桦木制剑,铁桦比一般钢铁坚硬一倍,若是生长在灵气浓郁之地更是坚韧,又能传导木行真气,确实也是不错,但铁桦有些呆板笨重,我这东西比铁桦强些,只是要难找的多,白桦一般没有树心,但若是得天独厚,也可能像是黄花梨木般,非常少数的几颗长有特别强韧的树心,但得在灵气浓郁又有寒铁矿脉的极北之地,才偶有可能出现,这棍上的铁线,就是白桦吸取了地下的寒铁所生,可以增加木心的强度,不但比铁桦坚韧,还比较不怕火焰。"

陈凡听萧燕说的轻松,却也能想象东西的珍贵:"这恐怕比那支铁棒也差不了多少,这样处理却是不妥。"陈凡一边说着,一边尝试挥舞,萧燕回他:"东西的价值,有时要看是谁在使用,那铁棒很适合我门弟子,这木条却适合你,没什么好计较的。"陈凡想了一想:"我回去也查看了一下北方魔门的资料,这个门派以血煞修罗功著名,功法进阶很快,所以门中有很多结丹高手,但化婴困难,若非掌门的枯荣魔火厉害,恐怕已被九幽教吞并了。"他见萧燕无所谓的听着,又接着说:"你用的功法可不像血煞功,也没有大力神魔经的样子,大约学的是别家功法吧?"萧燕回答:"当然,那些功法又凶又丑,让女孩子来学功效很差,我自然得学点别的,这有什么好啰唆的?"陈凡接话:"你虽然使毒,灵力中却没有魔气,修的怕是道门功法吧?""那又如何?"萧燕已经有些不耐,陈凡便取出刚得到的玉符直说:"这什么瑶池仙钥,听起来就有些别扭,我看你很熟悉,大约有些用处,不如给你,其实若不是你,我大概也找不出来,就算我用一枚玉符与半支铁棍与你交换这支灵剑的材料吧?"萧燕开心接过:"算你机伶,那瑶池的前辈是名女仙,虽说男女都可进入,但终究比较适合女子,这些玉钥都被收在道派之中,很难取得,我确实有些想要,我门中不需传承这玩意,等五年后我去见识过了,再还给你吧,玉符过六十年还能使用,你上交门派也蛮有价值。"

二人说定,萧燕又拿出一组阵盘:"这些阵盘一下做了不少套,没什么了不起的功效,就是能够调节喷出的魔火,你有那枚古怪妖丹,肯定是不怕魔火滋扰神识了。你自己找个护身的功法,那百炼金刚诀在我门中评价很高,你也不妨练练,不过不要愚蠢到在别人眼下练习,魔火这玩意对道门来说还是很忌讳的。"陈凡点头谢过,二人便也各自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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