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躺在碎砖上,一手枕着头,一手捏着砖块把玩,二郎腿翘着直往天上怼。
靠在墙边的戮北辰突然抬头。
“啾啾啾~”天空中,一只拇指大的小鸟带着一线残影飞到白袍面前,着急地画着弧线。
“啊哈哈——”白袍强笑着看向戮北辰。
“什么东西?”戮北辰盯着那只小鸟。
“大概是四少给我传消息了。”白袍完全不敢伸手去接小鸟。
“看看。”
黑衣人瞥了眼,翘动的长腿微微放缓。
“是。”白袍将小鸟抓住,从它的喙下剥离出一颗小圆片,接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造型奇特、且散发着微弱灵力的物品,往小圆片上一扫,“已经解密了,您看。”
戮北辰轻轻捏住小圆片,有些迟疑地探入自己的一部分神识。顿时,小圆片在他眼前展开成一片文字:“任务完成后尽快到芦桥会合,助伯爵一臂之力!”
“呵,伯爵去芦桥干什么。”小声地嘀咕了句,戮北辰转头正准备对白袍说什么。这时,黑衣人突然从碎砖上弹了起来。周身灵气猛地被她急速震动,她就像个炮弹一样一腿踏在地上飞射了出去!
白袍被她带起的飓风吹得面皮泛起层层涟漪,他赶紧看向戮北辰。
但是戮北辰居然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去阻止,而是慢悠悠地捻了捻手指。
“噼咔啪!”
几块细小的碎片从戮北辰指尖落下。
白袍仔细一看,头顶的细毛登时竖起,他欲哭无泪地在心中抓狂地呐喊:“我的妈呀!你为啥要捏碎它?这个玩意儿超级贵的啊!!!”
“快点,去芦桥。”
丝毫不在意白袍的心情,戮北辰冷漠地吩咐着,重新把白袍拎在了手上。
而镇内一家茶馆里。
“怎么了,四公子,您这是要去哪儿?您带的人都还在茶馆里呢。”
小厮好奇地看着陈乐小心地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黑马。
“嘘。”陈乐将食指抵在下唇,悄声说道,“今天是我一位侍女的生辰,我去给她准备惊喜。你可千万不要声张,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拿你是问!”
“原来是这样,那四少,万一别人问起我来了,我该说些什么啊?”
“说我去拉屎了,要是再问,你就说我可能便秘。”陈乐左右张望。
“哎,是是是!”小厮赶紧点着头,帮陈乐将一个个包袱系上马背。
“驾,驾……”陈乐小声喊着,甩了甩缰绳,马慢悠悠向前踱了几步。
“四公子,给。”小厮殷勤地递上了马鞭。
“谢了。”
陈乐一鞭抽在马臀上,马嘶鸣一声跑起来。
小厮望着陈乐的背影远去,一脸羡慕。这时,一个人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厮被吓了一跳,回过头,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位客官,您是要做什么?”
“四公子呢,怎么不见人?”那人问道。
“四公子他,去如厕了。”小厮回答。
“什么时候看到的?”
“就刚刚。”
“你在这儿看到的?”
“是,是啊。”
“可是小伙子,马厩在这边,厕所在那边呢,你是怎么从这里看到的,你会透视吗?”那人嗤笑一声。
“我,我……我在那边看到的呀。”小厮指着厕所方向。
“你一个普通人,怎么跑得这么快?刚刚还在那里,一下子就跑这里来了?哼,撒谎也不会撒!说实话,四公子去哪儿了?!”
“小的,小的不知道啊……不不不,小的知道!”小厮举起手来,欲哭无泪地盯着他脖子上的刀,“客官,四公子他刚刚说要去给一位小姐的生辰准备惊喜,就骑马走了。这些话是他要求我说的啊,我不是故意撒谎的。饶命饶命!”
“你早说不就可以了。”那人收回刀子,睥了小厮一眼,又说道,“对上面的人你可以继续按四公子的话说,记住别又出这样的漏子了。”接着溜到一个角落。过了一会儿,一只小鸟扑啦啦地飞出。
小厮呆立了一会儿,走了。
小鸟飞到远处一个小木屋,停在了窗台上。
几个年轻人聚在屋内,正在商讨着什么。有人注意到小鸟,压了压手让其他人停下话来,走向前读取了小鸟带着的小圆片里的内容。
“队长?”
“小七发来消息:陈乐一个人骑马找借口和他手下分开了。他那么倔强,一定是要趁二公子与师傅分开出镇的机会去杀了二公子!”队长气愤地咬牙。
“那我们要去堵他吗?”
“快点准备好家伙,你去拿水镜,看他是往哪边跑的。”
“是!”
……
粉色的花苞悄然展开了一片娇嫩的肥瓣,地面微微颤抖,趴在叶尖的飞虫蹦跳着躲入了花茎下的泥洞里。一阵风卷来,伯爵一脸凝重地与高烈骑马踏过,花苞仅仅展现出的一片花瓣被扯下,两人飞快地奔向前方。
忽然,高烈喊道:“大人,我看到前面有辆马车!”
伯爵咬牙切齿:“去逼停它!”
“是!”高烈一拍马背跳下,飞快地俯冲出去。
马车里,胡月月眯着眼睛在睡觉,侍女坐在一边,猛地睁大了双眼——车厢上方出现一道裂隙,整个顶盖都被掀飞了出去!
车夫赶紧拉住缰绳。
“小姐!”侍女惊呼一声抱住胡月月,胡月月被吓醒来,狠狠拍了她一下:“干什么!!!”接着看到白花花的天空,发觉状况不对,又哭着大叫,“免哥哥!”
陈免紧紧抓住车窗边缘,马车剧烈地晃荡了几下停了下来,他脸色难看地对着胡月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胡月月立马可怜兮兮地没再说话,身体微微颤抖着缩进侍女的怀里,发出若有若无的娇@喘。
“月小姐,您在里面吗,我听到您的声音了!”高烈站在马车跟前喊道。
车夫咬着牙,满脸惊骇地跑下车,连滚带爬想要逃离。高烈伸指一点。车夫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条裂隙,扑倒在花草中没了动静。
听到高烈的声音,胡月月愣了愣,高兴地从侍女怀中弹出脑袋,看了看陈免,正欲张嘴。
这时,陈免瞬间激活了腰间的铭文牌。抱着胡月月的侍女神情一滞,猝不及防被束缚住。接着他便一把捂住胡月月的嘴。
胡月月不敢置信地瞪着陈免,呜嗯乱叫。
“月月?!”伯爵冲了过来,“陈免,把月月交出来!”
“大人,那小子刚刚把女仆束缚住了,不知道要干什么!”高烈说道。
陈免沉住气,压低脑袋一言不发。胡月月眼中溢出泪花,她龇着牙想要咬陈免,却怎么也咬不到。
“该死!”伯爵恼怒地低声骂了句,然后大喊,“陈免,这种时候了你要把我女儿带到哪里去?!我警告你,你要是老老实实奋斗下去,这个家业迟早有你的一部分,但你居然想走这种歪门邪道就别怪我代替你父亲教训你!”
喊完,伯爵赶紧向高烈问了句:“他师傅?”
“不在。”
伯爵的眼中出现杀气,重新看向马车:“陈免,你听到了吗!”
马车里,陈免的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正想开口。突然,他的表情一变,捂住胡月月的手也不由得一松。
胡月月“啊呜”一口咬上去。
刚刚控制了陈免身体的戮北辰顺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