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院西厢房内,香烟袅袅,安菲躺在精致的雕花床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锦被,此刻的她娇弱纤瘦,面色灰白,平静的睡着。风玉卿站在一旁,看着这睡梦中的佳人,微微叹气,俗话说关心则乱,而他驰骋商海多年,一心利益为重,对于人与人之间的真诚和信任一直不屑一顾,在任何变故面前都从未有过慌乱,可是自从结识了白轻鸿和安菲以后,他不知不觉的竟然对他们产生了莫名的信任,甚至甘愿为之犯险。
白轻鸿看似放浪不羁,但是嬉笑中透露出一种真性情,更带有一些自己身上不存在的洒脱和通透,他这些日子虽然一直在惹安菲生气,但是关键时候他总是能够站出来,这种性情让人不喜欢都不行。
今日看到安菲受伤,自己也是心里着急,其实说白了就是把她当成自己亲妹妹一般,情况紧急,加之白轻鸿的能力不一般,所以自己就放心回来了,但是大夫救治安菲的时候,怎么重视觉得心神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只好催人去寻白轻鸿,眼看着安菲服药躺下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只是这白轻鸿怎么搞的,到现在还不归,心里不由烦躁。
这时西厢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人走进来,还未开口,风玉卿就迎了上去。
“白兄,你终于回来了!以你的实力,收拾几个小喽啰不会用这么久吧?”风玉卿在一丈以外站定,眼神半分调侃半分关切,无意识的上下打量一番,确认对方无恙,心中释怀,只是无意间扫过白轻鸿的嘴唇,眼神微眯。
“你还说呢,眼见我被歹人缠住,你直接抱着安菲逃走了,害我折腾了大半天,最后还是自己跑回来了。我出去时身上分文未带,你也不留一匹马给我!”白轻鸿没有注意到风玉卿的眼神,走进室内不住抱怨。“对了,菲儿现在如何了?”
“被掌风震了一下,刚才服过药,已经休息了,你不用担心了。”风玉卿淡淡回答,眼光流转无意的问:“你不是向来讲究吗,这身衣服怎么皱巴巴的,不会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吧?”
白轻鸿闻言,突然想起自己的狼狈的场景,脸上浮现出一丝怪异的表情,再看看这衣服,似乎确实有些皱,对上风玉卿探究的表情,急忙掩饰道:“没有什么,后来的追着白虎到了一个山谷,可能是路上着急被草丛挂到。对了,你对这白虎灵兽出现一事有什么看法?”
风玉卿看着白轻鸿变化的脸色,觉察出了什么,但是既然他不想说,也就不便多问。依旧淡淡的说出看法:“白虎出世,其实只是一个契机,有人要是借此大做文章,这四国的数十年稳定的格局恐怕要打乱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有人指使,利用白虎出世的传言煽动战事,那黎民百姓的安宁日子就到头了,但愿不是你我想像的那样。”白轻鸿沉吟着,用玉骨扇柄撑着下巴沉思,突然眼中光芒尽显“我们何不顺着这条线索追下去,在对方行动之前先发制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风公子以为如何?”
“不怎么样!”风玉卿还以为他要出什么主意,他对于白轻鸿好管闲事的习惯非常不赞同:“此次出来,我商行的事情还没有办完,明日我还要出发去下一个州郡,哪有时间去查探你那些闲事。我可不像你那么清闲,清平山庄的老小还要我一人养活呢!”
“风公子商行遍布天下,财产怕是比皇宫都多吧!你还这么拼命挣钱花的出去吗?”白轻鸿看到风玉卿欲言又止接着又说:“好好好,你是大忙人,我一个闲云野鹤当然不能相提并论了,我又没邀请你同行,这件事情我会亲自查个究竟的。不过你要负责派人把安菲护送会落叶堡。”
“那就暂且这样吧!”风玉卿似乎想到什么,微微叹气说。“菲儿,我自会派人护送,你不用担心。还有这是我清平山庄名下钱庄的信物,你拿着,如果需要钱财,各地都可领取。”风玉卿从袖中拿出一枚可有‘风’字样的圆形玉扣。白轻鸿也不客气接了过来。
“风公子,可真大方呀!拿人钱财**,我会护你们商行无忧的。”白轻鸿嬉笑着晃着玉扣走出去。
风玉卿看着他飘逸洒脱的背影,心里微沉,你怎知我的苦呀,天下第一商也是身不由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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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轻鸿高兴的带着战利品回到自己的房间,刚一进门,青衣叶飞就从门外飘了进来。“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你这小子,还知道关心我呀!”看到叶飞,白轻鸿这才发觉他一下午都没有现身。“不是让你护着安小姐吗,你这一下午跑哪里去了?”
“公子莫要生气呀!我本是跟随安小姐到了普济寺前院,可是后来听到惊云阁内的暗号,才离开普济寺的。等我再次回来时,才得知普济寺内发生打斗,因为想着公子武艺不凡,应该是早早回来了,便追了回来。失职之处,还请公子责罚!”叶飞诚恳的承认错误,让白轻鸿无从追究。
“算了,还好没什么大事。老家找我有什么事?”白轻鸿问,
叶飞还未开口便将一只鼓鼓的包裹递来出来。“这个是叶神医派人送来给公子的生辰礼物!”
白轻鸿闻言方才想起,原来这六月初六正是自己的生辰。这些年在外漂泊,畅游天下,每到生辰之时自己几乎都要忘记了,可是也正是每年的这个时候义父、师傅、娘亲总是千方百计的派人送来礼物,他此刻心里满满的感动。即使义父一直对他很严厉,甚至要求她在一年只回一次家,她依然心存感动。义父的心思她又怎会不清楚呢。
叶飞看着公子难得的安静,心里微疼,这些年公子自出山以后一直奔波在外,叶神医的目的是让公子了解各国人世百态,惩奸除恶同时多多历练,尽早创出自己的一番天地,生怕安逸的生活磨掉公子的斗志,公子自是不负所托自从13岁起组建了惊云阁,现今发展的如日中天。而公子的娘亲雪夫人一直体弱多病,身中奇毒,此次来禹州一是历练,二则是寻求解毒之药。多亏找到了蓝斯玫瑰,但是即使如此,公子还是遵循约定坚持不回家。这一切让他看在眼里,怎能不心疼。
白轻鸿挥退了叶飞,满眼都是思念之情。她抬手快速的打开布包,细看来发现包里放着一只小巧的首饰盒子,一封信,一本武功秘籍和一套精致裁剪的淡紫色罗裙。白轻鸿哑然失笑,打开首饰盒,一枚尾端雕刻凤凰通体莹白的白玉簪子端正摆放。而那罗裙装似乎也是按照自己的身材裁剪制成,典雅大方简单不失贵气,这两样一定是母亲送来的,可是自己如今又怎能敢把朱颜换红妆。
而这本秘籍必然是师傅在杰作,最后目光落在那封信上,缓缓展开。干义父叶知秋叶神医的自己赫然纸上,“轻鸿吾儿,半载未见,为父十分挂念。当年汝幼年时,为父苛责甚严,汝必曾心生埋怨,六载来,吾儿历尽磨难,有苦有甘,吾亦忐忑不安,而汝得今日之成就,为父甚慰。今日乃汝十六岁生辰,为父思量已久觉无甚可送,唯祝吾儿身体康健。今后不必遵从一载一归之例,若是念家随时可归!”
一口气读完,白轻鸿心中许久的东西似乎已经放下,释然了,眼眶有些酸涩。义父的心思孩儿十分明白,又怎能埋怨呢。收起东西,心里满满的感动已经够了,只是此时她觉得暂时还不得回家。母亲的毒一解,心中大石便可落下,但是白虎之事必须查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