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若是邓建功没有抢救过来的话,那么,刘权与黄秉承便是杀害邓建功的凶手。
对于刘权与黄秉承,邓林确实生出了杀了他们的心思。
可是,如今这个时代,不是一个可以快意恩仇的时代,或者说,邓林不是一个能够快意恩仇的人。
就算不为自己想,邓林冷静下来,也不会去跟刘权、黄秉承拼命。
可是,让他忍下这口气,他却是很难忍下来。
换做得到上古巫师的传承之前,邓林首先想到的是借助网络舆论来为自己家讨还公道,即是因为证据不足,不能真的讨还公道,也要给刘权、黄秉承,甚至他们的后台黄功成找一些麻烦。
现在有了上古巫师的传承,邓林首先考虑的却是如何借助他传承到的一些术法来进行报复。
如此选择,一是因为对法理公道没有信心,二则是因为人都习惯自己的事情由自己来掌控。
在古时,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大抵也是因为这两个原因。
寄希望与术法能帮他报仇,邓林耐着性子,一遍一遍的念着拗口的咒语。
随着时间的推移,邓林念出的咒语由干涩无味多了一份古朴苍茫之意。
就在这时,玻璃球与放在玻璃球前的尖刀轻轻震动了起来。
这种震动极为轻微,若非邓林处在一种精神极度专注的状态,且他的注意力就放在玻璃球与尖刀之上,他肯定无法感受到这么轻微的震动。
见到玻璃球与尖刀产生了反应,邓林心中一喜,心神不定之下,他念出的咒语没有了刚才的古朴苍茫之意。
“看来这玻璃球能用来炼制法器!等炼制成了天煞珠,便去找刘权跟黄秉承报仇。”
邓林一边想着,一边深呼吸调整心绪,待到心绪平静下来了,他再次念起了刚才所念的咒语。
上古时代,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传承,都有自己的巫师。
不过,不是每一个部落的巫师都有术法传承,有传承术法的部落,也不是每一个部落都有法器的炼制法门。
邓林得到传承的巫师,所在的部落虽然属于中等部落中比较强大的部落之一,不过,这个部落的巫师,直到被蚩尤的军队所灭之前,几十代传承,巫师掌握的传承术法也只有十二个,传承法器也只有两个。
这两个传承法器,一个叫做天煞珠,一个叫做寻宝盘。
天煞珠是聚集煞气,并借助其中的煞气用来对敌的法器;寻宝盘,顾名思义,是用来寻找药草灵物的法器。
炼制天煞珠分为两步,第一步是篆刻符文,第二步聚煞启灵。
在屠宰厂的时候,邓林每用尖刀捅死一只猪,尖刀之上便会产生了一些与邓林有联系的杀气、死气、怨气、污血之气等煞气。这些煞气,在邓林专注的在玻璃球之上篆刻符文的时候,极少一部分煞气与邓林的精神气会在玻璃球表面凝聚成一道道不可见的符文,这便是炼制法器之中的篆刻符文,不同于通常意义上的篆刻。
第二步聚煞启灵,便是邓林现在正在进行的步骤。
所谓聚煞,是指将尖刀之上的煞气聚于玻璃球之上;所谓启灵,是指当玻璃球上篆刻的符文蕴含的煞气凝聚到了一定的程度,这些符文相互之下,组成一个自主吸收煞气的聚煞阵法。
在邓林念出的咒语的作用下,尖刀之上的煞气一缕一缕逸散出来,然后被玻璃球之上的符文所吸收。
不知过了多久,玻璃球上出现了三十六道清晰可见的血色符文。
这三十六道符文刚刚出现,便猛的一亮,接着隐去,邓林下意识的凝神看去,只见玻璃球中心的柳叶之上出现了清晰的血色细丝。
青翠的柳叶之上带着血色细丝,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天煞珠炼制成了!”
邓林将玻璃球拿起,像观察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一般观察了一会,然后,左手托着玻璃球,右手掐出玄妙的手印,双目紧盯着玻璃球,念出了一段玄奥的咒语。
初次念操控煞气的咒语,邓林便利用咒语引动了玻璃球内的煞气。
“天煞珠真炼制成了!”
邓林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之色,又像是观察精美艺术品一般盯着天煞珠观察了一会,脸上突然闪过一抹狰狞之色,便准备拿着天煞珠找刘权的麻烦。
走到了门口,他突然想到,他才刚将天煞珠炼制成功,天煞珠内的煞气还不多,此时借它施展天煞夺魄术未必能伤到刘权,便打消了心思。
邓林回到桌边,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会,将天煞珠放到抽屉里,转身往外走去。
打开门往外一望,邓林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开始转黑了,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近两个小时。
“邓林,起来了,你等一下,我去给你盛饭。”
开口说话的不是周文丽,而是邓梅。
大哥的儿子还不到三个月,随时随刻都得有人看着,现在父母、哥哥都不在家,邓梅过来照顾一下十分正常,所以邓林也不奇怪邓梅这会在家里。
吃过饭,邓林看着邓梅问道:“姐,你过一会回去吗?”
“不回去!”
三个字,三个音腔,邓梅在说出第三个字的时候明显带着哽咽之意。
邓林眉头微皱了一下,问道:“你又跟黄子良吵架了?”
“黄秉承让招商局将他给辞了!”
黄子良说是在招商局上班,其实只是招商局的编外人员,没有福利,而且工资很低,这种工作甚至没有进代工工厂做普工有前途。黄子良十分珍惜这份工作,一是这份工作说起来有面子,二是他盼着有一天转为正式人员。
黄子良已经在招商局工作了四年了,现在被辞退,等于过去四年都白熬了,也难怪他会因为这事跟邓梅吵架。
邓林倒是理解黄子良为什么跟姐姐吵架,不过,越是理解黄子良,他越觉得邓梅所嫁非人。
“黄秉承已经将咱们家的古董抢走了,他还想干什么?”
邓梅沉默了一会,低声道:“他想让咱们家低头!刘权说了,只有咱爸或者你去跟黄秉承赔礼道歉,这事才算玩。”
“赔礼道歉?他们欺人太甚!”
邓林重重的在小桌子上拍了一下,腾的一下起身站起,看着刘权家的小楼,他眼中似有血光冒出。
“哇……”
突然,屋里传来了婴儿啼哭的声音。
邓林往哥哥屋里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重新坐下,看着邓梅道:“姐,你该不会让我为了黄鼠狼向黄秉承低头吧!”
黄鼠狼,是黄子良的绰号。自邓梅跟黄子良结婚以来,不管是在人前,还是在人后,邓林都没再提过黄子良这个绰号,而且,其他人提起之时,他都会帮黄子良跟别人斗上几句,现在他又称黄子良为黄鼠狼,显然是对黄子良不满到了极点。
“我就是不同意咱们家向黄秉承低头,这才跟他们吵起来的。”
“嗯!”
邓林点点头,突然一愣,皱着眉头看着邓梅道:“是不是黄土包一家人都要咱们家向黄秉承低头?”
黄土包,是黄子良父亲的绰号。
邓梅显然是对黄子良一家失望秃顶,对邓林叫出她公公的绰号没有任何反应,轻轻点了点头。
“那一家人一直巴结刘权家、巴结黄涛家,现在……”
邓林冷笑了几声,见邓梅脸上哀伤之色更浓,便没有再说黄子良一家人的不是。
沉默了一会,邓林起身站起,对着邓梅道:“你在家,我去医院了!”
“我跟你一起去!”
“你别去了!你要去了,时间晚一点,妈肯定会让你回黄子良家,你怎么回答?”
说完这话,邓林便朝院外走去。
邓林来到医院的时候,姨妈黄素雨正在跟母亲说话。
邓林的外公有两子两女,两个儿子分别是黄大文、黄大章,两个女儿分别是黄素云、黄素雨。
邓林的大舅黄大文,便是在中海有一家不大不小的玻璃厂的那个舅舅;邓林的二舅黄大章在县里经营一家玻璃店,由于心思不在玻璃店内,日子过的一直不好不坏;邓林的姨妈黄素雨与姨夫都是医生,开了一家诊所,钱赚的不少,却没什么过硬的社会关系。
对于邓林家发生的事,黄素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帮邓林家讨还一个公道,在经济上,却是能帮到邓林家一些。
黄素雨这时来,主要便是来给邓林母亲送钱的。
见到邓林进来,黄素雨先是问了一些邓林学校的事,接着便说起了黄大文与黄大章的不是来。
黄素雨与黄大文的矛盾来源于当年黄大文明明有闲钱,在他们想在中海开诊所之时,却不愿意借钱;黄素雨与黄大章关系差,则主要是因为黄大章当年接了黄大文的玻璃店,却不好好经营,总是想着自己另外做一门生意,让邓林的外公不得安生,最终在一次随车外出之时犯病死去。
与两个哥哥都闹翻了,黄素雨便格外珍惜与姐姐黄素云的关系,黄素云原本只是借两万,黄素雨却多拿过来了一万。
由于小时候的一件事,邓林对黄素雨这个一直对他们家颇为照顾的姨妈心底并没有多少亲近,不过,对于黄素雨能借钱给他们家,他心底却也有感激。
黄素雨说完黄大文与黄大章的诸多不是,见时间到了十点,又宽慰了黄素云几句,便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