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秋雨的洗礼,太阳终于懒洋洋地出来了,可暑气却收敛了不少。
方凯买了一盒薯片,一瓶纯牛奶,由于区欣雨还没有来,方凯只得将东西轻轻地放在区欣雨的桌子上,悄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静静地盯着门口,希望在第一时间就可以看到区欣雨。
“方凯,打扰一下,我想让你帮我解一道数学题。”
方凯回过神,看了一眼问问题的那个女生,突然间,大脑好像断了路,怎么也想不出她的名字,好在此时并不需要多么亲切地叫出她的名字。
方凯回了回神,把注意力集中在那道数学题上。
那是一道很复杂的圆锥曲线的问题,说实话,方凯并不喜欢做这样麻烦的数学题。可是,毕竟人家诚心求教,无论如何也不能拒绝的。
方凯只好拿出稿纸,硬着头皮接下去。算了好一阵子,才终于算出答案,可是那个女生却像看天书一样迷茫。方凯只得重新一步步仔细讲解下去。
这个时候,区欣雨进来了,向方凯瞥了一眼以后就坐到座位上玩起了手机。方凯担心区欣雨多想什么,一边注意着区欣雨,一边心不在焉地给那个女生讲着,这样一来那个女生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方凯只好从头一遍遍讲下去。
过了好长时间,那个女生也不好意思了,只好低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呀,是我太笨了,我把你这份草稿纸带回去慢慢看吧,你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
方凯听完,连忙说:“没有,没有,没有,你,你,你很聪明的,只是这道题太难了,其实……这些题,不用太计较,考试不一定出的,所以,哈哈,还是不要太在意了。”
那个女生看了一眼方凯,又听到方凯吞吞吐吐的口气,嗯了一声,便似笑非笑转过身走了,弄得方凯不明所以。
方凯怔了一下,看到区欣雨仍然低头拿着手机漫不经心地看着什么。他生怕区欣雨生气,连忙拿着薯片牛奶放到区欣雨的课桌上,说:“耽误了这么久,你不会生气吧。”
“生气,生气什么?你又不是我的,谁也没有规定只准你给我一个人讲题呀。”
方凯不明白区欣雨这句话究竟表示自己生气还是不生气,又不好意思再问,只得专心讲解数学。
下午,区欣雨说自己有事,不能和方凯一起晚读,方凯本想问区欣雨是什么事情,需不需要自己帮助,可又想着冒昧问她未免有些唐突,只好缄口不言,一个人去长廊里读英语。
到了长廊里,一个从头到脚一身白色着装的女生的背影映入方凯眼帘,只见她手里拿着一本书,怅然若失地仰望着天空。
方凯抬头,看到浩荡苍穹,碧空如洗,并没有什么异常。只好轻轻放下书本,悄悄读起了英语。
“方贱,哈哈,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方凯抬起头,看到刚才那个女生竟是尹秋雪,想起那天她趴在桌子上哭花了脸的样子,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才意识到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和萧默,秋雪她们说话了,于是笑嘻嘻地说:“哦!我方才知道,在这么一个安静的地方仰望天空,修身养性,不慕名利不追繁华的奇女子原来是秋雪你呀。”
“哼,贫嘴。区欣雨呢,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了,不科学呀,吵架了吗?”
听到尹秋雪说起区欣雨,不知怎么的,方凯的心突然嘭嘭跳得快了许多。脸上却强作镇定,依然嘻嘻哈哈地说道:“是啊,听说你今天约了我,所以,识趣儿的她,就没好意思打扰咱们呀。”
尹秋雪听完方凯的混话,哈哈笑道:“那好啊,今天心情不好,正好找你聊聊。”
“可是,高考在即,咱们这样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张扬跋扈,目无王法地聊天,一点儿紧张的气氛都没有,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
听着方凯一口气说出了四个成语,尹秋雪笑道:“这样不很好吗?”
“好个毛线,”方凯白了尹秋雪一眼,“看你高考后还笑得出来。对了,那天你为什么哭呀?”
“失恋了呗,如果你是我,终于等到了和你喜欢的那个小学弟在同一年级,却看到他和另一个小学妹牵手,做学姐的能不哭吗?”尹秋雪漫不经心地说。
方凯惊呼:“真的假的啊!”
“真的啊,这个需要什么掺假的成分吗,只是,有个前提,我这个学姐曾经听到学弟信誓旦旦地表白……哈哈,高中幼稚的爱情,真是可笑。”
方凯突然觉得尹秋雪的话仿佛在给自己鸣警钟,心里一阵发怵,忙笑嘻嘻地说话,以掩盖心底的恐惧:“那你刚才是在向天空排解心里的愤懑吗?”
“排解愤懑?我……我为什么要排解愤懑,不喜欢我是他的损失,我好的很呢,哼,我在这儿只是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罢了。”
方凯看到尹秋雪眼神飘忽不定,语速加快,分明是强作镇定。
其实呢,每个人都有自己脆弱的一面,特别是爱情。我们都曾经把它看的太重要,视它为一切,直到真正失去的时候,才觉得它是多么的残忍和空虚。
可是,我们又不能拒绝爱情的到来,就好比,我们无法预测下一刻,它是否会再次伤害你一样。
对待爱情,也许最好的方式就是“得之欢喜,失之不忧。”
只是,失之又怎能不忧?
方凯悄悄看着尹秋雪,一身宛若梨花的衣装,一对澄澈如水的眼珠,和风习习,撩动着她的刘海微微颤动,送来一缕缕茉莉的清香,自己的心忽然突突地跳了起来。
方凯连忙转过头,不敢再看尹秋雪,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罪恶感:“方凯呀方凯,你心里只能有一个区欣雨,怎么可以做朝秦暮楚无赖呢?”
“方贱,明天有时间吗,我想打会儿羽毛球。”
“明天呀,我……”
方凯犹豫了,虽然学习很紧张,但是打会儿羽毛球的时间还是可以挤出来的,可是他想把时间留给区欣雨,哪怕她没有找他,过一个平淡的周末他也愿意,至少他的内心是满足而无所愧疚的。
“怎么了,不会和区欣雨要出去吧?”
“……没有,没有。”
“那好,就这么定了,明天下午三点半,我来找你。”尹秋雪坚决地说道,语气中含着一种不可抗拒。
“……好吧……”方凯悻悻地回答。
上晚自习的时候,方凯发现区欣雨并不在座位上,那盒纯牛奶原地不动地摆在那儿,薯片开了个小口,却好像没有吃过一样,除了这些,还乱七八糟地摆放着其他东西,特别是那本封面印着Fashion组合的韩国时尚杂志。
方凯装作去区欣雨的桌子上找东西,匆匆帮忙整理了一下,至少不会显的太乱。
“小凡,区欣雨呢?”方凯问道。
“这不应该问你嘛,你都不知道,我怎么能知道?”米小凡回道。
“咳咳,这不,因为你是方圆百里,远近闻名的包打听嘛。”方凯贫道。
“不嫌我多事,不让我把头发洗干净,把多出来的香肠嘴给饿回去了?”米小凡得理不让人地说。
“哈哈,我这点儿陈年往事的胡话你还记得呢?哎呀,是我错了麽,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
“哼,我才不会计较这些呢。算了算了,告诉你吧,下午的时候我看见她从老马的办公室里出来,拿着一张假条,气色很不好,估计……”米小凡压低了声音,“女孩生理期到了吧。”
“你!”方凯本想骂米小凡说话唐突,可生理期这种事情本就很正常,米小凡也只是陈述事实,并没有往其他地方说,方凯也不能因此而责怪米小凡,虽然他一点也不情愿这些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
方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不再说话,可米小凡却继续说:“都给你说了消息,不收费可以,起码有句感谢的话吧。哎!可叹人心不古啊!”
方凯吐了吐舌头说:“哎呀,谢谢您老人家金口一言,我方贱感谢您,并祝您万事大吉,恭喜发财,金榜题名,早生贵子。”
“这还差不多,不过这话咋这么别扭呢?”
方凯笑笑。
“啊,方贱你才早生贵子呢!”
就在米小凡正在计较方凯是否会早生贵子的时候,方凯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正是区欣雨发来的短信:“身体不太舒服,所以请假了,已至家中,一切安好。”
方凯会心的笑了笑,回了句:“那就好好休息。明天是周末,Have~f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