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凯整天都很精神,以前是这样,按照他的话来说,因为他够贱;现在的他这样,云木和萧默都知道,这是因为--区欣雨。
云木和区欣雨接触很少,基本对她的印象无非就是,一个很时尚,很漂亮,还有很爱说话的人。
在萧默的眼里,方凯则一如既往的贱,以前是对全班同学,现在是对区欣雨一个人。
只不过,这样一来,萧默则连个出气的人都没有。
每次萧默从前排下来,都尴尬地没地方可坐,只能和云木匆匆聊几句。
有几次,萧默都忍不住想开口骂方凯几句,却觉得今时不同往日了,于是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而方凯,则从最初的给区欣雨补数学到后来的全能保姆,区欣雨的早餐,午餐都被方凯一一包揽。
每逢刮风下雨,方凯则会屁颠屁颠的为区欣雨拿衣撑伞,体育课方凯也放弃了足球,成了区欣雨的职业羽毛球教练。
这样一来,萧默,云木,方凯三人的互补计划变成了云木和萧默之间的相互切磋。加上云木和萧默的成绩本就没有致命软肋,倒是方凯,则让云木担心。
而萧默每次看到方凯用看女神似的目光看着区欣雨时,心里都咬牙切齿的喊上一万遍“方贱”。
“方贱不像个不理智的人啊!”萧默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可是,喜欢一个人,本就是不能用理智来解释的,不是吗?”云木坐到萧默对面,有心无心地说道。
一周的时间,总是那么匆匆,快的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停住脚步思考,给自己一个新的定位。
同学们几乎都走光了,只剩下几个拼命做笔记的同学。
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变成了299天。
看着萧默一脸失落的神情,云木突然说了句:“下午出去一起走走吧。”
“哎,去哪里呀,这个小城的街道早已经布满了我的足迹,实在没有一个可以让人提得起精神的地方。”萧默有气无力地回答。
“广场上今天有很多小孩子在玩,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呀,就当做给自己放个假呗。”云木坚持着说。
“不去,无聊。我还得帮家里看店呢。”
“好吧,你不去那我也不去咯,直接回到寝室里做作业吧,”云木顿了顿,显然不甘心,又道:“看孩子们玩耍,真的很有趣,你确定不去?”
萧默没说话,起身整理课桌,不再理会云木。
云木感觉无趣,背着书包走出了教室。
出楼门口的时候,云木看到方凯陪着区欣雨还有其他几个女生一起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云木突然想起自己还有本复习资料没有买,想着要是萧默出来了正好一起出去结伴买书。
于是信步慢悠悠地走起来。
“云木,等等我。”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云木寻声看去,却是禾合。
禾合跟了上来,问:“你一个人在想什么呢?喊了你好几遍都没听到。”
“没什么啊,打算出去买本资料。”
禾合突然止住了脚步,一本正经地向云木问道:“好不容易等到周末了,广场上一定有很多孩子在玩,晚上还会放彩灯,点烟花,很好看的,我想去,你陪不陪我?”
云木心想:“这不是我跟萧默说的话吗,难道禾合听到了?不,我当时问萧默的时候,禾合根本不在场,难道萧默告诉禾合我想去广场?萧默应该不会跟禾合说这些吧。”
云木不敢确定,却觉得没有萧默一起斗嘴说笑,去广场实在没什么意思,于是说:“刚才方凯和同学一起出去了,或许他们会去广场吧,这样你去就有伴了,说不定咱们现在还能赶得上他们呢。我打算去门口的书店买份资料,就只能顺道送你到校门口了。”
“这么说你不打算去广场吗?那里很热闹的。”禾合仍然坚持着说。
“作业实在太多,”云木抱歉地说,“本来我也想去,但是作业做不完,就算出去也没好心情不是吗?”
“那我就和萧默去了哦。”禾合一脸坏笑,慢悠悠地说。
云木听到萧默要和禾合去,心里惊疑道:“不是萧默说她不去吗?怎么突然又反悔了?这个女生呀,总是出尔反尔。”慌忙说:“萧默也去吗?”
“是呀,萧默,秋雪都去,那么……你还去吗?”禾合说这句话,故意看看云木的表情,仿佛看透了云木在想什么一样?
“我……”云木生怕自己约萧默出去的事情被禾合知道了,这样会很尴尬,于是装作难以拿定主意,抓头搔耳地说道:“要是大家都出去的话,倒是挺热闹,可是作业……”
“哎呀,别作业长作业短的了,晚上早点儿回来,周日还有一整天嘛,贵有恒,何需三更起五更眠的,没事啦。”
“那……好吧。”
“这才乖么。走吧。”
“萧默和秋雪呢?不等他们吗?”
“萧默和秋雪回家有点儿事,让咱们先去。”禾合笑眯眯地看着云木,弯着一双明亮水灵的眼睛,长长地睫毛就像孔雀展开的漂亮尾巴。
云木忽然觉得眼前说话的,分明就是——苏兰。
每次想到苏兰,云木就会一阵不舒服,胃里开始痉挛,抽搐,身体开始发冷。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禾合依然用那双眼睛看着站在路边,直打哆嗦的云木。
“没,没什么。”云木缓过神来,苦笑着说。
禾合拍着胸口,舒了一口长气,“你刚才差点吓死我了。”
云木使劲压抑着自己,硬生生地从嘴里憋出几个字:“那我们不等萧默了?”
“嗯,直接走吧。她来了会给我打电话的。”
小城的广场上,总是那么热闹,相对大城市,这种慢节奏的生活让小城的黄昏显得格外的悠闲,惬意。
广场上一直放着几首听得不下几百遍的舞曲,老人们跳着欢快的舞蹈,小孩子们在喷泉边呼喊,追赶。有的在架起的“充气城堡”上玩寻宝藏的游戏,有的穿着旱冰鞋在人群中穿梭,有的听到别人的鼓励跳起了稚嫩的街舞,有的则不安分地站在父母身边听别人家孩子的好。
广场西侧,一个六岁左右的小男孩在学杰克逊跳舞,引来了一群人的欢呼,禾合指着那个小男孩说:“云木,你看,那个小孩子跳的多好呀,我小时候要是也能这么多才多艺该就好了。”
云木微笑着点头默认,心里却嘀咕着萧默怎么还不过来。
禾合又拽着云木,指着一个玩溜溜球的小孩子说:“你看,那个小孩子玩的多好,我小时候也玩,不过老是乱七八糟的,你说那时候怎么会那么笨呢,嘿嘿,好像现在仍然挺笨的。”
“哟,云木,今天又是唱的哪出呀。”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云木不用看也知道是方凯过来了。
他总是大惊小怪,一惊一乍的。
“方贱,你不是陪区欣雨了吗?”禾合直截了当地问。
方凯摸着自己的脑袋好像要磨顶受戒一般,说道:“呃……此言差矣,我和区欣雨只是顺路,顺路。”
禾合不置可否,对云木说:“我有点儿累了,我们去前边的林子那儿坐会儿吧。”
云木点点头,并不想多表示什么,方凯吐吐舌头,也跟了过去。
夕阳早已经落下了山头,四周开始变暗。
树叶彼此的间隙因为黑暗而逐渐模糊起来,只能显示大致的轮廓。
林子边的石凳却仍然暖哄哄的,坐上去很舒服。
禾合坐在凳子上敲了敲腿,拿起手机随意翻看了起来,云木靠在凳子上,静静地着西方最亮的那颗明星。
方凯却不安分的在凳子四周兜圈,突然他在云木背后碰了碰,偷笑着指着林子里面的两个人。
云木顺着方凯所指方向看去,林子里有两个人,一个身材高大、染着一头黄毛的八尺“大汉”正把腰弯成一张弓,贪婪地抱着一个纤细瘦小的女子,女子穿着双大红高跟鞋,却仍然要踮起脚......
而让云木难以接受的是,那个女子分明就是……
冤家路窄。
方凯鄙夷地转过头,却发现云木已经涨红了脸,牙关紧咬。
“哈哈,我可怜的少年,没见过少儿不宜的,也不应该羞成这个样子呀。”方凯一脸猥琐地嘲笑着云木。
“带……我……走……”方凯早已经听不清楚云木在说什么,只是看到云木的呼吸愈加急促,突然想到了那天的事情,于是下意识地抱起云木就向医院奔去。
方凯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冒出来那么大的劲,索性医院离广场并不远。
禾合跟着方凯身后,早已经手忙脚乱,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