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千古江山
·那一瞬，我决定辅佐你，夺得江山，绝不后悔,因为，这是你的梦想。
“姊姊，你看，落雨了呢。”
在父亲这里住了十余天，一是因为他让自己好好静静，一方面是她没有想好怎么面对众人。她原来还有不少姊妹兄弟，眼前这位叫做烛衡的，是她同母同父的弟弟。
于从前的那个时空，她从未见过母亲一面，也从不羡慕旁人有母亲，从不去怀念。既然她都只顾得生，懒得养，这样不负责任，有什么需要祭奠的吗？青澈每这样说一次，父亲就会气得吃不下饭，有一回还打了她。
她斜倚着门框，看萧瑟凄凉的秋雨。庭中的桂花仍然香气扑鼻，未曾因为雨水而减淡半分，花瓣稀疏地落地，扑簌扑簌，声音寂寥而悲戚。曾经很想兼济天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最后还是坠入凡尘感时伤怀。
“是啊。”她无不伤感地答道。“姊姊，这是什么？”烛衡的衣服是完全按照大人的款式做的，虽然尺寸合身，总像孩子偷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他手中扬着一卷竹简，挂起大大的笑容。
“醉抚鲛绡尚酒痕，今作朝云聚散人。
有心莫道天涯远，离愁更觉海水深。”他刚识字不久，将鲛绡念成了“交稍”，他更没见过这到汉代才出现的七言诗，于是笑道：“姊姊，你给我讲讲什么意思，要不我拿去给爹爹看哦。”
“你且莫胡闹。还与我。”青澈扬手去抢，烛衡跳开几步，满脸你有本事来捉我的表情。
“意思就是……喝醉了酒抚摸曾经的手帕上面仍有欢聚时的酒渍，现在却成了如朝云一般聚散无常的人……心中有念想即使是天涯也不觉得远，可是离愁却让人觉得海水更加深了。因为天涯路远，与心中的人无法相见。”她缓缓解释道，生怕烛衡下一秒把竹简给她爹。
“啧啧——”烛衡连声啧啧：“写给谁的啊？”轰隆隆——雨点更加迅猛，风把雨吹进门廊，青澈的前襟瞬间湿透，她哗啦一声关上推拉门，烛衡在下一秒就扑进了她的怀里：“姊姊我怕！”
青澈轻轻抚摸着他小小的后背：“莫怕，莫怕。姊姊在这里。”莫名地回想起夏天暴雨的时候，那片相思林，那个自称叫贪的男子，希望他再对自己说：“莫怕，大堂兄在这。”
雨势稍缓，风声也渐渐地小了.“郡主，主公让你去正殿一趟。”外面的使者传唤道。“烛衡，你和我一起。”青澈毫不犹豫地抱起弟弟，这时候拉着他是很好的选择。
少昊的宫殿建的不同于其他，轻盈而洁白，如同天使散落在人间的羽毛。她系好披风，是桃色绣仙鹤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穿些娇艳粉嫩的颜色。又替烛衡穿上。“抱着他，走吧。”她把烛衡交给侍卫，迈出住所。
父亲仍旧略带几分慵懒，长长的紫金色袍子托在地上，斜倚在他独有的水晶宝座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手指玩弄着几缕发丝。“爹。”青澈恭敬地俯下身子，使眼色让弟弟下拜。
“起来吧。”父亲抬抬手，道：“赐坐。”
他们在绣团上跪下，青澈低垂着眼眸，静静等待着父亲发话。“澈，爹怎么看着你人虽在爹这里，心却飞到别处了呢。”
“爹……”
“别一声爹一声爹地叫。女子大了，心思便由不得爹娘。”父亲脸上平静地看不出怒色。
“爹，我在少昊留不住了。”青澈重重地俯身磕头，心里念道：爹，我在曾经的时空因为云裳的一言连道别都没有来得及，就匆匆离开。在这里，我又因为……因为大堂兄离开了你。“女儿不孝！”她再次磕头。
“混账。”父亲扬起手，紧紧闭上眼睛，他的手高高举起，在空中滞留了半晌，长叹一声，颓然放下：“罢了，罢了！你大了，爹不打你。以后你在外头吃了亏，便想想爹今日的样子。”
她默然不语，只是一再道：“女儿不孝。”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们允许年少轻狂，但是没有人会为你幼稚的行为买账。至亲莫过于父母，不知她当年为何想不明白。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幼时看过的戏文，薛平贵与王宝钏的故事。
王宝钏为薛平贵与父母决裂，在破旧的房舍中独自居住数年，最后却落得丈夫另有新欢的下场。想来不是不心惊的，她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谢过父亲，连弟弟都未曾看一眼，便匆忙走出。
“姊姊，姊姊你真的不要爹了吗？爹就你这一个嫡女啊！”弟弟跳起来，不顾父亲的阻拦，紧紧从背后抱住她。
那一刻她不是没有犹豫过自己的选择，而是狠狠地动摇。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六亲不认叛逆如斯？虽然那可能并不是她的爹，但对于这个身体的养育之恩还是有的。如果在曾经时空的父亲这样挽留，她是不是会果断地留下？
“姊姊不孝啊。我没法让他一个人去面对那么多九黎叛军和整个有熊氏，虽然姊姊帮不上什么忙，但陪着他总是好的。”她复又转过身，忍住泫然的泪水，抚摸着烛衡的发际，轻声道。
然后将弟弟的手，一点点从自己腰间抽出。“姊姊，你的心好狠。”这是弟弟今生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以后她无论怎样愧疚，都再听不到这个稚嫩的童音了。
青澈就这样，走出了少昊的领地，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一如她那晚离开黎默时那样。父亲抱着弟弟，紫金色的长袍如同云海翻涌，他望着女儿的身影消失在云端，说不出悲喜。良久，才拍拍儿子的背，叹道：“真是越来越像她娘了啊……”
到得下界，青澈在集市上买了糨糊、鞋帽和衣衫，将自己打扮成青年男子的模样，对着水面照照，像极了自己的爹。她刻意翻阅琅嬛中的古籍，将容貌和声音暂时改变。下辈子托生成男子是也不错，她心道。
决定了么？以男子的身份帮助他夺得江山？嗯，决定了。永不后悔。
马上要上初三了………可能更新还会慢一些。如果大家喜欢这个故事，继续看下去好吗？虽然我文笔还是很欠缺的。但是绝对不会放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