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韩小菘而言,她并未担心太多。
其一,她的堂姐在上海,她有落身之处;其二,她堂姐已在一个互联网公司给她找到了一份收入和发展都不错的工作,而她本身也是学的网络传媒,她有信心能做好;其三,她想跟着自己的心走,她知道自己对这个地方已经厌倦了。
在中山公园,程汩墨拉着韩小菘纤细的小手,走在前面,而张子亦和夏小雯两人各怀心事的在后边踱步。
其实在程汩墨的心中是不愿让韩小菘一个人去上海的,但是他又不想勉强她,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和退让,也就是这样的退让让他人生发生了重大的改变。
......
中山公园一直是韩小菘喜欢来的地方,其他三人常常相互陪伴来这里散步、游玩。
从天安门广场出来,韩小菘就吵着嚷着要去中山公园再划一次船,四人这才走进公园。
或许在程汩墨的眼里和心中,早已认定了这个没心没肺、大大咧咧、却活力四射的女孩韩小菘是他这一辈子的归宿吧。
可,韩小菘呢?
程汩墨不知道,或许就连韩小菘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想要什么样的爱情和生活。
快到兰亭八柱亭的时候,韩小菘撇开程汩墨紧握的双手,快步跑向亭子,然后站在亭子中央,向踱步走来的三人大声嚷道:
“程汩墨、夏小雯、张子亦,你们是我这一辈子最铁的哥们”。
......
今天,韩小菘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脚穿一双白色的帆布鞋,长发被一个蓝色的蝴蝶结整齐的扎在一起,清澈的眼睛隐藏在双眼皮下,高挑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边眼镜,雪白如水的肌肤,将那一张迷人的小嘴唇映衬的鲜红如血,这一张精致的面孔被这个有着1米68的高挑身材支撑着。
三人都微笑的看着她,夏小雯也快步跑向韩小菘,边跑边对着说:
“你这个蠢蛋,我是你的妹妹”......
......
此时,程汩墨走近子亦:
“你和小雯怎么了?我看你们俩之间有些不对劲啊,怎么了?”
张子亦停住了脚步,用右手捏着下巴沉默不语,半晌才说:
“没事,她说她要读研究生了,我怕是陪不了她了,因为家里要我下周一就去公司上班”。
“小雯读研究生为什么你不能也去读呢?你应该比她考上的几率更大啊,我觉得你目前事业不用太操之过急,反正你家庭情况也挺好,正好给自己继续充电的机会,也能和小雯在一起,待时机成熟,你就可以向她求婚了”。
子亦扬了扬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见子亦并不说话,程汩墨继续问了一句:
“你爱她吗?”
听见这句问话,张子亦收回目光,转向程汩墨看着他的眼睛坚定的说:
“我爱她,不比你爱菘儿少,这一点不用质疑”。
“既然这么爱她,你就去陪着她”。
只见张子亦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缓缓说道:
“我会的”“好了,说说你吧,菘儿下午就要去上海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程汩墨轻轻地摇了摇头,用很无奈的语气说道:
“我想她心里有她自己对于生活的规划,我会继续融入到她的生活中,去爱着她、护着她、疼着她,合适的时间,我会向她求婚,她已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另一半”。
“这么说来,你肯定要去上海?”子亦迅速问他。
“我......”
程汩墨刚说了一个“我”字,韩小菘便冲着他们大喊,你们两个发什么呆呢?赶紧过来,咱们在这里拍一张合影照片。
程汩墨听闻,便不在说话,快步向前走去。
张子亦看着他的背影,喃喃的说了一句:
“墨,你是否感受到小雯的心?”
......
2001年7月28日,中午12:48,晴,无风,中山公园。
神峰中书:壬临丑月杀星多,印破难生受折磨。再看运行财杀地,一生劳碌受奔波。
这一天,四人共同乘坐一条木船,划至湖中央。
湖面风平浪静,湖水清可见底,远处岸边被郁郁葱葱的柳树围绕,偶尔一阵夏日的微风,便摇的柳条一摆一摆的。在湖中较窄的一处,有一座用木头搭成的圆拱桥链接着两岸,桥上有一位身穿白色短袖衬衫、棕色短裤的小男孩,手中拿着一条三尺见方的柳条伸向湖中玩耍,一阵微风吹来,小男孩手中的柳条清摆一下,平静的湖面被荡起一圈圈涟漪。
子亦看着桥上玩柳条的小男孩,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下周将要去我老爸的公司上班了,开始我的职业生涯。墨,你如何打算呢?”
“小雯不是要考研嘛,你不考了?你不陪她了吗?”程汩墨没有回复他的问话,而是反问了一句。
张子亦偷偷看了夏小雯对一眼,突然浅笑一下说:
“上班和陪小雯考研不冲突,我有些累了,暂时不想考研了,我会在业余时间多帮小雯的,你们就不要管了。说说你吧”。
程汩墨看了一眼小雯,小雯莞尔一笑:
“算了吧,还是让张子亦同学好好工作赚钱吧,我相信自己能搞定的,墨还是说说你吧”。
“好吧”。他看了一眼韩小菘说道
“我很简单,我已经应聘到了一个大报社做编辑,这个你们已经知道了,另外就是要尽快赚钱在北京买一套房子,等某一天菘儿同学从上海回来,就不用和小雯挤在一起了......”。
听到这里,韩小菘瞪着眼睛抢着说:
“程汩墨,谁要跟你住在一起了?你想的美,买一套房子就想把我拐走?小心我把你推下船去......”。
“哈哈哈哈......”几个人被韩小菘的话逗得大笑了起来,子亦正好嘴里喝了一口水,被她的话逗的一口水喷了出去,呛的连连咳嗽。
子亦一边咳嗽一边说:
“小菘....咳咳....同学,你这张嘴....咳.....咳......呀,改改吧,都是要参加工作的人了.....咳咳咳咳......”
小雯一边用手掌顺着子亦的背轻轻的拍了几下,一边对大家说:
“好了,别胡闹了。菘儿,你去了上海可不能不回来北京看我们啊”。
“那可不一定,不过你们大家要是想念本小姐了,可以来上海看我呀”说完,独自一个人哈哈的傻笑起来。
听完韩小菘的话,夏小雯只是偷偷的摇了摇头,在心里叹了一声:
“哎,这个傻姑娘,到底啥时候能长大啊?......”
程汩墨突然转过头,看着夏小雯:
“小雯,你考研准备的怎么样了?听子亦说,你还找了一份工作?”。
夏小雯被程汩墨的话从思绪中拉了回来,说道:
“喔,还在复习中,感觉问题不大,也没什么太大的压力。前几天我去传媒那边找了一份工作,还算不错”,说完,她仰起头,看向远方,心中低喃:
“相见不如不见,不见亦是思念,有情或是无情,爱终是思恋,咫尺天涯,顺时间飘远,一生惆怅爱多少,酒入愁肠,醒时便知爱你有多少!......”
飘在湖中央的船,在四人恋恋不舍的互道声中随着微风渐渐飘远,桥上的小男孩早已离开,那一条刚还在小男孩手中的柳条被丢弃在这一汪湖水中,在这个炎热的夏季,一尾青色的草鱼悄悄的来到这一条柳下躲避阳光的直射,渐行渐远的船和人,被这一条柳条拂过了人生的青春年华。
下午15:00,北京火车站候车室。
程汩墨紧紧抱着韩小菘。
“到了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在那边安顿好了告诉我”。程汩墨在她耳边轻轻的低语着。
“嗯”此时的韩小菘竟然也有一丝感伤,她又紧紧的抱住了程汩墨说:
“你在北京也要照顾好自己,安心工作”。
程汩墨并没有回答她:
“呵呵,我们菘大小姐你还懂得关心我啊,照顾好你自己就好了,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等我没事了,去上海看你”。
“好”。
夏小雯站在他们俩人旁边,静静的看着,直到菘儿过来拥抱她,她才对她说:
“你这个小女人,以后不要......”还没说完,便失声落泪。
而此时的韩小菘也已泣不成声:
“你虽然比我淑女、成熟,但还是我大,所以我是你一辈子的姐姐......”。
......
韩小菘走到张子亦身边,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
“子亦同学,一定要好好对待我们雯雯,不然我直接从上海杀回来砍了你”。
张子亦微笑了一下,动容的说:
“你这个死丫头,凶了我4年,走了还得编排我。好了,到了那边常来电话,不顺心了就回来,北京有你最好的哥们”。
......
风儿拂过的年华
我们相遇、相识、相知
柳条青翠的时节
我们相拥、相送、相别
愿一切安好,愿你我共进
再见,我生命中最珍爱的人
火车开了好一会了。
那一颗懵懂的心,反复碾转,真正的步入了陌生的城市,她才有一种惶惶不安......
但一瞬间,她那颗不安的心就飞远了,因为她相信,她一切都会顺理成章,上天一定会眷顾她的。
......
这一走,韩小菘竟然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回来。
.......
这一走,竟然让另外三人半生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