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龙离开石庙,一直兜兜转转两个月的功夫才走出了群山,山外果然比山中的人多了许多出来。一路上见得人多了,菱龙也渐渐熟悉了普通的人大概生活和样子,知道他们都是有家有地,有村郭有城镇,要么种地打猎扑鱼,要么做工作贾做官,想要什么东西可以有集会市场去买,而买东西则需要金银交换,菱龙也似一般孩子一样,对这些新鲜的事物有很多的好奇,只是心里总有一些告诫让他回归到成熟的样子。
一日傍晚菱龙穿过了几个村镇后,独自走在一处矮岭路间,四周荒无人烟,日间还偶尔能碰到几个路人或步行或车马,到了此时已慢慢什么人都看不见。菱龙本不在意这些,对于他来说即使是豺狼虎豹伴身左右也就是多了一些守卫而已,所以,只要自己不累就会一直往前走,却不料自己此时行不多时便看见前面有一行人围着几辆车马不知做什么,远远看见的菱龙也无心理会,只是走近后望了几眼,只见那一行人俱都是半大青年一脸凶相,有的手提尖刀,有的则是拿着木棍,有两个人的手中抓着两个身着金丝锦绣的一老一少在说话,菱龙走近后听到有人喊道,“乖乖留下车马上的东西,饶你们性命,否则让你们死在这里,你们选吧!”
只听那老者恳求道,“各位爷行行好,我们丢了车马回去,也是活不成的,还请各位爷高抬贵手,饶过我们吧。”
菱龙听了两句便知这伙人应该是些拦路的强盗一类人,心中也没有多在意什么,脚下也未停止行走,略扫了两眼后便继续往前赶去,那些人见是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半大孩子,也没有在意什么,待他远几步后却听见这老者喊道,“我是鹅城北仓钱庄的老伙计,这些车马和东西也都是官家的,还请各位爷放手不要招惹吧,若我等没有尽快赶回去一定会有官人过来的,到时候你们岂不是惹祸上身吗?”
菱龙分明听得很清楚,但是没有明白老者高声喊叫什么意思,刚走了几步路后,却听到身后有人急忙忙赶上自己并且用刀挡住了自己的去路,说道,“小子,认识是吧!?”
菱龙有些奇怪的说道,“我只是过路而已,怎会认识你们?”
只听那人说到,“别跟我装傻,认不认识你也走不了了,跟我回去。”
菱龙哪里管这许多,只是出门在外少惹麻烦倒是自己想过的,所以虽有心生气,也没有多说什么,也不管尖刀横路冷光刺骨,只是挪步往前走去,那人见菱龙没有理会自己,便气得提起尖刀就要向菱龙后腰刺去,却没想到菱龙直一个转身,那人便昏倒在地,剩下的人见情况纷纷提着家伙围了过来,只留下两人看守老少二人,菱龙见状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看身背上的罗岫文,便开口说道,“你们最好不要惹我,我没有心情跟你们纠缠,我还要赶路,不奉陪了。”
只见其中一人说到,“赶路不要紧啊,来到这条路上可曾交了路供?”
菱龙问道,“何为路供?”
只见他笑到,“路供嘛,就是买路的钱,这条路是大爷们自家的路,你要想过去,须得交些买路的钱,你可听明白了?”
菱龙恍然道,“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路供,可我身上没什么银钱物什,要不然你借我一些,过后我想办法还你怎样?在不如你亏了这次,就当做做好事如何?”
那人怒道,“小子,你连我们爷们都敢戏耍,想是你活腻了,没有钱是吧,那也好办,你背上不是有个女娃子吗?交给我们卖出去也能值不少,怎么样?”
菱龙脸上忽然变得深沉起来,嘴里说道,“你们真是该死!”说着便一声霹雳剑响,菱龙也没有挪动半步,一圈五六个人全部血溅满喉,应声倒地。菱龙收了剑后,没有多停留直接回头便走,那远远看到的另外两个人慌忙放开了老少二人连滚带爬地便跑去了。
后面老少两人见自己得脱,喜出望外,连忙收拾了一下后架马赶路,行不多时便看见菱龙背着罗岫文在路旁慢慢走着,那少年便勒住马下车拦住菱龙说道,“刚才多谢小兄弟了,否则我父子二人命丧此处了。”
菱龙摆摆手说到,“是他们自找的,你也不必谢我。”
少年接着说道,“若不嫌弃上我马车上一同前行如何,我看你背着小姑娘也行不快,莫不如放到马车上岂不省力?”
菱龙想了想说道,“也好。”说着便上了马车,将罗岫文放到马车里面,菱龙也在马车里坐了下来。
马车前行后,车里的老者对菱龙说道,“这是小老儿一点心意,感谢小兄弟刚才救命之恩,还请收下。”
菱龙接过来一个小手包,打开一看见是金闪闪一包金子,便开口问道,“这些金子能买多少好看的衣服?”
老者愣了一下,大笑道,“最好的衣服也能买他五六十车,你只管买就是了。”
菱龙便随口说了声“多谢”便收下了。一时间,老者问道,“小兄弟好身手,敢问师承哪里?家住何方?”
菱龙想了一下,便说道,“家传而已,不足挂齿,我从山里来。”
老者继续说道,“如此身手却又低调之人,小小年纪不简单。像这仗义出手之事,世间少有之人呐!”
菱龙笑了一下说到,“老先生说差了,莫不是老先生那一声高喊,我恐怕也仗义不起来。”
老者听了,忽然高声笑道,“真是心灵剔透聪颖异常之人,想必这一趟是入我鹅城争夺那刀魁去的吧?”
菱龙诧异说道,“什么刀魁?”
老者说道,“噢?你不知道?”
菱龙摇摇头,老者见状说到,“这里是鹅城地界,地处边陲小城,城虽小却多有金银,所以常惹得歹心之人入城生事,虽有官家年年增兵保驾护城,却也免不了这许多银莊金行的损失,所以渐渐的兴起了自建武装来护莊保院的风气,那远近各门各派的习武练功之人纷纷来到鹅城担任大小的护卫统领,再加上官家的上下打点,城中如今倒也太平不少。为了震慑那些贼人强盗,每年鹅城都要举行一次刀会,由各个钱庄出手支持,赢得刀魁的那人将有机会统领所有刀客护卫,还会额外得到丰厚的奖励。”
菱龙说道,“你所说的北仓钱庄很有势力吗?”
老者笑道,“北仓钱庄是官家的钱庄,鹅城的大小钱庄能得到官家的大力护持,就是因为最大的钱庄是官家控制的,不过我刚才是随口说的,北仓钱庄走银可不会这样单车两人,我不过是吓唬他们罢了。”
菱龙接着问道,“鹅城到火凤城有多远?”
老者闻言摇头笑道,“这却难说了,火凤乃明月都城,此去怎么也得几个月日夜兼行才能到得,怕有九千里之遥吧,你怎么会要去哪里呢?”
菱龙苦笑说道,“那里有我一个亲戚,我要去找他一下。”
老者观菱龙神色迥不似那奸心背信的小人,心动了一下说到,“要我说小兄弟还是不要去了,那么远的路程,等你到了也不一定什么时候了,再说这么远的亲戚也没有什么投靠的必要,今日我们有缘相遇,也是命中注定,实话告诉你,我在城中现经营了一家银莊,规模不大,但也需要有刀客护持,我此行本来想去寻一位有力之人护持我家园,奈何远去几百里也没有真正中意之人,我看你年纪虽轻,但一身本事,只要你肯留下我便带你如亲子一般如何?”
菱龙笑道,“老先生你不了解我的事,我倒不是去寻亲依靠,我是另有他事要办,是不能停下。”
老者继续说道,“莫不是你信不过小老儿,要不然这样,我现在家中有一女,如今年纪还小,但也是我之心肝挚爱,我许你做我女婿,待小女长成后嫁与你为妻如何,只要你肯留下,我这银莊日后也会有你的份额。”
菱龙有些哭笑不得,只说道,“我竟不知妻是何物,老先生还是不要再说了,这一程多谢你携带我,到了鹅城后,我会自行离去。”
老者心有不甘,只是灰心叹气,过会后,又开口说道,“小兄弟帮我一个忙如何?我看你此去路途遥远必是坎坷难行,你帮我一忙,我送你千金做筹,宝马代步,免去你路上的一些艰辛。”
菱龙问道,“何事?”
老者笑道,“不瞒你说,鹅城刀魁还有一项福利,就是那刀魁的引荐之人,可以得到北仓钱庄的几处股份。”
菱龙不知所以,问道,“那是什么?”
老者说道,“北仓钱庄有太多大大小小的生意,每年都有一些生意照顾不上或经营失利,但这也都是极好的门道,他们会在刀会时做彩头甩出来吸引各个钱庄推荐出最好的刀客来战,我如今的银莊规模太小,若能得到他的几处生意一定会助益不少,况且直接和北仓牵上关系,以后的财路定会拓宽不少的。”
菱龙犹豫道,“我拳脚也一般,未必能拿得刀魁,况且我着急赶路,恐怕没有时日多做逗留,还请见恕。”
老者接着又说道,“小兄弟不必自谦,我虽然不习武,但是身手好坏一看便知,我也知你有事之人不想多留,我已经多有陈述你对我的重要,如果真的不能动摇你的决心,我也无能为力,不过我有两样东西,不知你是否有兴趣?”
菱龙问道,“何物?”
老者笑了笑,说道,“明月疆图一张及露寒宝剑一把。”
菱龙微笑道,“可是能指引我到火凤城之物?”
老者说道,“明月疆图乃是少有的明月国的全疆图,当然可以指引小兄弟之前路。还有那一把露寒宝剑乃是我家传之物,因我后辈没有习武之人,如今只放在家**奉而已,这剑乃是寒铁天火淬煅而成,无论冬夏常年生露,听说有贯虹之势破山之威,而且坚韧异常,世间少有的强兵利刃,小兄弟若有意,帮我夺得刀魁,我愿奉上两物答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