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尚轩的话很刺耳,楚离之前一再的忍让,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他在出门之前答应过夜曼,尽量做到不惹事,但此时齐尚轩如此咄咄逼人,楚离终于忍无可忍动了怒气。
“你赢了就让我叫你爷爷,我赢了只有一千灵石,齐兄未免有些占便宜了吧,若是齐兄好赌,我可以陪你玩玩,但是这赌注么,还需要改一改!”
“改!?怎么改?”
楚离面向风尘二道:“今天尘儿姑娘在这里做个见证,我与齐兄以我是否懂得音律为赌约,赌注么,若是我输了,我也给齐兄你奉上一千灵石,外带叫声爷爷,若是齐兄输了,赌注跟我一样,一千灵石外带叫我一声爷爷!怎么样,今天有尘儿姑娘见证,齐兄这赌注你接还是不接!?”
齐尚轩听到这话,脸色明显一沉,自己什么身份,楚离是什么身份,竟然让自己向他叫爷爷!?奈何在尘儿姑娘面前不能失了面子,随后硬着头皮上前说道:“好!那尘儿可要看好了,这小子擅长偷奸耍滑,尘儿可不要被他骗了!”
风尘儿心中对楚离精通音律也是半信半疑,这《天琴榜》但凡对琴有所了解之人,皆能说上几种,也许楚离恰好对龙吟比较熟悉,但是凭这点可证明不了他通晓音律。
“那好,我便为二位做个见证人,若是哪位输了还请履行赌约,认赌服输,不要让尘儿不好做。”
“放心吧尘儿,我齐尚轩绝不是敢做不敢当之人,小子,你开始吧!”齐尚轩仰着脑袋歪着脖子,不屑的看着楚离。
楚离没有多说什么,随手拂过那所谓的点睛龙须,在琴头,琴颈,琴肩,琴腰,琴尾个观察了一番,随即摇摇头道:“本以为还可以作为普通的古琴为各位弹奏一曲,但是没想到齐兄的这张琴实在太过劣质,连普通的音质都无法奏出。”
齐尚轩被楚离气的都快冒烟了,“我呸!你自己不通音律还怪我的琴不好,你倒是说说我的琴怎么不好!”
“好,既然齐兄诚心诚意的问了,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琴音需达到九种标准,才能奏出绕梁之音,清、圆、匀、静、芳是奏琴之人的水准问题,而透、润、奇、古,这些就是琴本身的问题了,后四种标准,我只需其一满足标准便足矣。
所谓奇、便是材质轻灵,继而音质轻灵干脆。古、即为材质厚重,音质便发金石韵律,浊而不涩、大巧不工,这透么就是代表岁月绵延,长而久远,声音响亮而不哽塞,润则代表材质温润,玉琴当首屈一指,声音婉转,温润可人。”
楚离说到润的时候,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风尘儿,这温润可人一词倒是与她的形象颇为符合,楚离的眼神让风尘儿微微一愣,转而双颊有些微红,不过楚离说的话也让她更为相信,楚离的确对音律有所研究。
“切,故弄玄虚,本姑娘还琴艺精通呢,也没有像他一样卖弄。”夜曼不屑的撇了撇嘴。
“曼姐啊,我大哥这说的一套一套的,难道他真明白这晦涩难懂的音律啊?”寒少天现在越来越崇拜自己这便宜大哥了。
楚离随意的勾起一根琴弦,只是微微一用力,琴弦嘣的一声便应力而断!
“喂!你干什么!”齐尚轩恨不得现在直接冲上去教训楚离。
楚离捏起一根短了琴弦道:“尘儿姑娘过来一看便知,这种琴弦若是弹奏《天海潮山曲》这种大开大合的曲目,怕是上手便弦断吧。”
“淡丝弦?”风尘儿发出一阵惊异,这琴弦最普通的便是这淡丝弦,乃是最普通的蚕丝而制,这种琴弦对于初学者来说还好,但是稍微通晓琴术音律之人,必然是看不上的。
“齐家少爷,你这把琴的确是有些劣质,既然如此那楚兄便用尘儿的琴演奏一曲,让尘儿欣赏一番可好?”风尘儿向着楚离微微一笑。
“欣赏不敢当,那就麻烦尘儿姑娘了。”
风尘儿招呼了一下旁边的侍女,在一番吩咐之后,侍女便把风尘儿的琴取了出来。
楚离看了看风尘儿的琴点头道:“青玄丝为弦,开阳木为琴身,尘儿姑娘的指力不小啊,一般都是男子愿意用硬丝,看来尘儿姑娘是外柔内刚啊。”
“楚兄说笑了,这琴乃是家师所赠的开阳琴,所以有些材质都是家师的喜好。”
听到风尘儿的话,楚离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坐在了开阳琴前,双手轻轻地抚在了琴弦之上,按下高弦,而后按下低弦,试了试古琴的音质,觉得熟悉了之后,楚离便闭上了眼睛。
“嗡!”
一声古朴沉重的琴音应声而出,楚离的手指在琴弦之上猛的动了起来,一连串的时而清脆时而古朴的声音,响彻在聚宝堂之中,仿佛刹那间便把众人带到了另一片空间,感受着楚离的情绪,琴音大开大合,仿佛怒潮轰堤,随手间楚离猛的左手按住琴弦,右手弹了一声,嘣,一身厚重的音节,转而过后琴音便是小桥流水,似拱桥之上听石泉之音,音律之间的转换和谐自然,这一手便是让风尘儿自愧不如。
齐尚轩的脸色瞬间绿了起来,这楚离竟然真懂得音律,看着大家的情绪皆沉浸在楚离的琴音之中,齐尚轩高声喊道:“我们的赌约可是修真者的赌约,所以普通凡人的音律算不得什么,你要是精通音律,需演奏出音波之力!”
齐尚轩的话本是强人所难,就算是普通略懂琴艺的修士,怕是也很难用琴身弹出音波之力,但是楚离丝毫没有受其影响,只不过却把琴音在不经意间换了一种曲调,琴声婉转幽离,仿佛像是在诉说心中的万千惆怅,不觉让众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随着琴声的递进,转而进入到了曲调的高潮,琴声仿佛穿透身躯进入灵魂,一曲琴音,诉满愁肠,众人的眼里不觉有了一丝泪水,而齐尚轩更是神色癫狂,跪在了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淌,张着嘴想要呐喊,却是出不来一点声音。
“叮!”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结束,楚离缓缓地停止了弹奏,随即站起转身,这一系列动作过后,众人才刚刚在之前的琴音中缓过神来,看着楚离的眼神皆带着一丝惊讶。
“大哥,你真是,真是太厉害,刚才那是音波功法吧,我完全没有感觉到就进入了幻境,我的天啊,太神奇了!”寒少天激动地朝楚离竖起了大拇指。
夜曼在刚刚的幻境之中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眼中似乎还带着一丝迷茫,“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怎么的,又觉得自己了不起啦。”
风尘儿的眼里震惊之色最为明显,她算是几人之中最为精通音律之人,在刚才楚离的弹奏之中,她丝毫没有感受到楚离动用真元力,也就是说楚离是凭借实实在在的琴音和曲调,竟然能化简为繁,奏出音波功法,这种音波功法若不是精通音律之人,根本无法使用,更不要说像楚离一样,不动用真元便可演奏!
“尘儿佩服,楚兄的琴艺远在尘儿之上,受教了。”说着向楚离微微欠身一拜。
楚离摆了摆手,转身看着此刻双眼无神,跪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齐尚轩,楚离摇摇头走了过去,弯下腰在齐尚轩面前打了个响指,‘啪’的一声过后,齐尚轩的双眼逐渐恢复了清明,虽然楚离看不见他的眼球,但是那逐渐越来越绿的脸色,却是表明了他现在复杂的心情。
“嗯哼,齐兄是不是该履行一下自己的赌注了?”楚离略带笑意的看着齐尚轩。
“哼!齐某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么,不就是一千灵石么!你拿好了可别半路遭人抢了去!翠翠,我们走!”齐尚轩嘴角抽搐的递出了千初级灵石的橙色储值卡,被翠翠搀扶起来后,挥袖转身便要离去。
“喂喂喂!怎么着,给完灵石就想走人啦?你还差一声爷爷没叫呢吧!”没等楚离说话,寒少天便快步抢先截住了齐尚轩的去路。
齐尚轩看着挡住自己去路的寒少天,手中的铁扇不由握紧一分,“怎么的,你们还真准备让我叫爷爷么,真是可笑!”
“哈哈,不叫爷爷是吧,说我们可笑是吧!?”寒少天怒极反笑,扭过头看向风尘儿问道:“尘儿姑娘,聚宝堂内不准打斗,但是没有不准亲热这一条吧?”
这句话问的风尘儿一愣,微微摇摇头道:“亲热?这倒是没有规定。”
寒少天咧开嘴笑着点点头,“那就好了,来来来,齐家大少爷,今天我寒少天就跟你好好亲热亲热!”
话还没有说完,寒少天便抢先而动,一把拽住了齐尚轩的脖领子,往自己的一边猛的一拽,用大臂使劲的夹住了齐尚轩的脑袋,向着聚宝堂的门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