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飞!你知不知道今天元老头大牙都笑掉了?你怎么会被天机门的小丫头耍得团团转?”
连跶辟一进门生气的拍着桌子质问连明飞,连明飞低着头,连明羽赶紧把们关上,走到连明飞身边站着。
“你这臭小子,倒是没给我丢脸。”
连跶辟看了一眼连明羽,脸上的怒气稍退,又看连明飞还是低头不语,站起身来正要发飙,连明羽一下冲过去捶打连跶辟的肩膀道
“爹,稍安勿躁,消消火~~~大哥为人老实,要不是为了一探天机门虚实,怎会着了他们的道?这不怪他。。。。。。”
连跶辟缓缓坐下,接过连明羽端来的茶水,浅浅尝了一口说
“那,你到底探得如何?”
连明飞听语气和缓才抬起头来,大会上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他用确信的口吻回到
“天机门远比我们以为的要厉害!”
连跶辟突然严肃起来又问
“如何个厉害法?”
“爹,明羽。。。。。。”
连跶辟和连明羽一齐看向表情甚是认真的连明飞,他停顿了片刻,深有体会的说
“我所炼之丹只有你们知道吧?”
二人点点头,眼中多了些紧张,
“我转了一圈之后,她竟就知道了我所炼的是虎狼之丹!”
“什么!?”
两人同时惊道,连明飞看向桌面,似乎还没有从吕忆卿惊人的话语中走出,连跶辟闭上眼,手指揉搓着太阳穴,陷入了沉思。连明羽出神的望向对窗,隐约看得见一头苍苍的白发和时不时举高的双手。
“师傅师傅,我竟然入选了!师傅果然是神机妙算!”
牛犊摇晃着身体,高兴地举起双手,又放下,又举起。。。。。。
“快停下,野猴子!你的爪都快晃瞎我的眼啦!”
“师傅,我是牛,不是猴~~~”
牛犊一边嬉说,一边使劲儿的用左手扳倒举起的右手。
“那你就是走了牛屎运了!”
老头喝了一小口酒,吧唧着嘴道。牛犊突然想到林少禹将桃花赠给他的那一刻,心里失落下来
“是啊,要不是少禹~就凭我。。。。。。肯定是不会入选的~”
老头意味深长的轻叹着说
“哎,不管你走的什么运,既然入选了,必然是上天的安排,既然是上天的安排,那必然有一定的因缘。。。。。。所以,你就安心上路吧~!”
牛犊听来倒有几分安慰,但突然身心一寒
“安心上路!?师傅。。。。。。你,难道这北海之行,我是九死一生?凶多吉少?英年早逝?曝尸荒野?真是惨绝人寰呐~~我年纪轻轻,天妒英才啊!?”
老头将酒袋直接拽向仰天长啸的牛犊,牛犊双手一挡,
“啪!”
随后双手蒙住自己的眼睛,又眯缝着偷看老头吹眉毛瞪胡子的样儿。
“妒你的头啊,什么时候你跟谁学成英才啦?老夫是让你顺应天命~别瞎操心!”
牛犊立马放下手得意的说
“师傅,您可犯忌讳了。”
老头立刻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得更大,牛犊得寸进尺,
“我刚才听见师傅说,顺应。。。。。。什么来着?”
老头向窗外一看,用手用力敲打牛犊的头呵斥道
“小牛犊子,敢拿你师傅寻开心了是吧,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哦不,牛腿!”
“师傅,我错了,您老人家别生气啊。”
说着见老头没有停下之势,心想
“好汉不吃眼前亏!”
拔腿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师姐,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把我吓惨了,我怎不知你有体寒之疾?”
铃铛拧好手巾,向坐在床上的吕忆卿走去,吕忆卿接过手巾,敷在眼上,那一幕幕又重现在眼前,
“他到底是谁?”
“师姐,师姐?”
“嗯?”
“你想什么去了?我问你话呢~”
“哦,我的体寒是十年前就染上的,这些年来都没再犯过,不知今日为何。。。。。。”
吕忆卿继续擦拭着脸,先前的疲惫看似好了不少,铃铛笑着坐在她旁边道
“今天,我真怕师姐,就那样去了呢~”
吕忆卿也笑起来,将铃铛搂在怀中轻声细语的说
“师姐,还没看到小铃铛找到心上人呢,怎会舍得走?”
“心上人?”
铃铛脑海中突然闪过大会结束的那一幕。木纯风在漫天飞舞的桃花下,一片欢呼声中,在万人瞩目的圆台水坛边跪接凌上清所赐的宝剑。。。。。。那时的他那么意气风发,那么高大俊伟!
“怎么?我们的小铃铛真有心上人了?”
吕忆卿捋顺铃铛额前的发丝,开着玩笑的问。铃铛坐起身来,严肃的向窗外望去,只有树荫斑驳。清了清嗓子,腼腆的说
“嗯~!”
吕忆卿有些诧异,又有些欣慰的继续问
“告诉师姐,是谁把我们小铃铛惹得脸红红啊?”
“我说了,师姐可别笑话我~”
铃铛红着桃色的脸轻声说,吕忆卿还是头一次见铃铛这样羞涩,偷笑着点点头。铃铛再次挺直身子,双手遮住自己的眼睛道
“是木师兄~”
吕忆卿听罢,身心一震,拉下铃铛的手,见铃铛红得不想让人直视的脸,她知道小师妹是认真的。
“看来我们小师妹长大了,木师兄的确是个百里挑一的男子,师妹,很有眼光,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感情之事不可勉强,两情相悦才。。。。。。”
“师姐,我和木师兄是两情相悦的,不然他怎会答应带我御剑飞行?而且和他飞在天上的时候,我感觉他也很开心,我们就像,就像神仙眷侣一样!”
铃铛美滋滋的陷入回忆,激动的向吕忆卿阐述着快乐的感受。吕忆卿勉强笑起来,她知道现在说什么也不是时候。
“恩,师妹开心就好,对了师妹,我感觉很疲累,想休息了。”
铃铛拉着吕忆卿的手,
“恩,师姐,看起来真是疲惫,我先去找师傅,你好好休息,等晚宴的时候再叫你。”
吕忆卿看着铃铛的手,心里有一丝疼痛,有些苦涩的笑着,铃铛把门小心翼翼的关上,她才觉得今天真的是累了!累得无力去想昨天今天,累得只想一头倒在床上,安安稳稳的睡去。
“少禹!我今天提前到咯哦,你怎么现在才来?”
牛犊倚靠在半仙桃下,见大汗淋漓的林少禹向树下蹒跚走来,冲向前去扶住他,林少禹一坐在地,牛犊也盘着腿坐下。递给林少禹早就修整好的树枝,见他笑着拿起树枝就在地上写
“我给师兄收拾明日远行的包袱。”
“恩,木师兄为什么不自己收拾,再说晚宴之后再收拾也来得及嘛!”
林少禹摇着头继续写
“师兄和师姐都被师傅叫去了,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以防万一。”
“哦,说到这个万一,呵呵,少禹,我真要好好谢谢你,多亏最后的关键时刻你把花赠给我,不然,我担心的万一就会发生了!”
林少禹有些得意的仰起头,牛犊用力将他推倒说
“嘿,夸你两句你就飞上天了?”
林少禹拍拍手里的泥土,细细笑着写
“本来我是要赠给师兄的,可是,不想让你整天担心你师姐。”
牛犊歪着头看到这句话,心里忽的一热,竟有些泪湿眼眶的感觉,
“少禹!好兄弟!长这么大,没有人像你这么在乎过我的心情,交你这个兄弟,是我牛犊一生中最正确的决定!”
林少禹也激动起来,在地上快速的写到
“我也是!”
“桑师妹,看这桃色轻盈,本该心情大好,为何见你一直闷闷不乐?出什么事儿了吗?”
木纯风和桑挽月并排漫步在西苑的石板路上,桑挽月始终沉默,木纯风也尴尬起来
“师妹若是有什么难事,师兄定当竭尽全力为师妹分忧!”
桑挽月突然停下来,仍低着的娇容泛起几抹嫣红,木纯风忽的抬头拨弄起眼前的笼罩在一片艳阳里的桃花。
“无论什么难事师兄都会为我分忧吗?”
“当然了,我是你们的师兄,为你们分忧是我分内之事。”
木纯风一脸的认真,却没看见桑挽月的脸色刷的一白。
“师兄,我有一事不明。。。。。。”
木纯风倒是提起了兴趣,
“何事?”
桑挽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踱起轻盈的步子,一袭蓝衣亮丽花间。
“师兄在大会之上对众人说要以身殉道?当真吗?”
木纯风微微一震,扭过头去看着满苑春色,
“当然!师妹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师兄要殉道便不能动情了,是吗?”
木纯风毫无预兆桑挽月会这样问,显得有些不自在
“师妹,为何突然这样问?”
桑挽月轻笑道
“师兄若不想让人误会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就最好将你胸前的手帕物归原主!”
木纯风惊诧道
“师妹,究竟想说什么?”
“师兄不要忘了,你我日夜修行为的是什么,如今师兄二次摘冠灵子,千年以来没有人比师兄更有可能修身成仙!”
“所以呢?”
桑挽月沉住气,又望着盯住自己的木纯风道
“所以师兄应该拿捏轻重,千万不可轻易受他人蛊惑,否则一身修为毁于一旦,便后悔莫及了!”
木纯风先是震惊转而平静的说
“师妹,既然如此坦诚,我便不相瞒,没有人蛊惑我,我是心甘情愿的!心甘情愿的动情的!”
桑挽月一怔,也着实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坦白,心中一紧,犹豫片刻,才用纤弱的声音问到
“对谁。。。。。。。?动情了?”
桑挽月从未见过木纯风的眼神如此温柔,他轻轻呼吸道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一生早已认定了她~~~”
桑挽月苍白的脸映着摇曳的花,轻柔的阳光下,湿润的眼里闪着心痛的苦楚,却又听得木纯风继续道
“也许是师妹一直潜心修行,不懂这种男女相慕的感觉,等,”
“够了!”
没等木纯风将话说完,桑挽月便有些崩溃的喝止了他,情绪激动的说
“等什么?我不懂?你说我不懂那种感觉?哼,你凭什么说我不懂!”
木纯风见状也是思绪混乱,急忙向前问切
“师妹,你怎么了?师兄要是哪里说得不对,额,我改正就是!”
谁知桑挽月摇晃着身体,拒绝木纯风的靠近,走向了西苑的女舍,只留下一句
“你是对的,是我~~错了!”
望着桑挽月消失在花影之中,木纯风一脸疑惑,低下头,缓缓拿出胸前的手帕,虽然血渍斑斑,但,那两个字还是那般干净清晰。
“忆卿。。。。。。”
从来没有一个春天,像这样温暖,这样灿烂,这样珍贵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