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长冬短。人们常常这样说道,意思是春天的白天较长,而冬天的白天则相对较短。
冬天里的傍晚五点钟,天色已经昏昏沉沉了。
复旦大学北校门外的大街上,穿梭着熙熙攘攘的下班人群。
下班路上,人来人往。
文心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大衣,站在学校北大门外的那扇铁门旁。可能是因为天气真的太冷了,她禁不住一阵阵地哆嗦着。
没多久,沈思文、雅清还有莫昶,一前一后地相继到来了。
啊!你们终于来了!很准时哦!文心一边拉着雅清的手臂,一边嘻哈着说。
看你这哆嗦样儿,是不是很冷啊?雅清发觉到文心好像有点儿颤抖,于是关心地问道。
还好吧!可能是因为在外面待久了,我想等会儿运动一下就会暖和了!大师兄,我们现在就出发了吗?文心转过头,问着正站在雅清左边的沈思文。
不是让你叫我沈思文的嘛?沈思文故意板起脸反问了一句,然后认真地对大家说道,晚会是晚上六点半才开始呢!你们吃晚饭了吗?
我是下午两点多才吃的午饭呢!所以现在还没饿啊!雅清说完,看着身边的文心。
我今天也没消耗什么能量,所以也不觉得饿呢!文心微笑着说,并看了一眼沈思文,还有一直沉默着的莫旭。
莫旭,你呢?沈思文转过头,问着左边的莫旭。
我在实验室做了一天的实验,刚和同学们一起吃完他们叫的外卖,就马上赶来了。莫旭对沈思文说道。
看来,你们都不需要再吃晚饭了。那么,我去买点儿肯德基准备着吧,一场晚会也要两个小时呢啊!沈思文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现在是下班高峰,我们还是早点儿出发吧!莫旭突然提议道。
是啊,这么多人挤交通,时间可能会比平时延长哦!雅清附和着莫旭的提议。
要不这样吧:莫旭,你先和雅清一起去音乐学院;我和文心先去买肯德基,然后再去音乐学院找你们。你们就在音乐学院的大礼堂门口等我们吧!我们分开行动,也许还能节省一些时间呢!沈思文深思熟虑地说道。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那我们就分开行动吧!莫旭,你觉得呢?雅清肯定了沈思文的建议后,询问着莫旭的意见。
呃——好吧!莫旭先是缄默着望了一眼正快乐着的文心,然后似乎稍微考虑了一下才回答雅清的话。
梁文心,快跟我走吧,保证你一会儿就暖和起来了啊!沈思文朝莫旭和雅清挥了挥手,然后一边朝就在不远处的肯德基分店方向走去,一边对文心叫道。
大师兄——沈思文,你等等我啊!文心仿佛突然被沈思文的叫声惊醒了,也是一边朝肯德基分店的方向跑去,一边回头朝雅清和莫旭挥了挥手。
莫旭,你在想什么呢?雅清望着似乎有些不开心的莫旭,小心翼翼地问道。
哦,没想什么,我们也快点儿出发吧!莫旭朝雅清勉强地笑了笑,说道。
哎,莫旭,问你一个问题哦:你觉得沈思文——这个人怎么样?雅清一边走在莫旭的右边,一边轻轻地问道。
沈思文?哦,我不太了解,不过好像听其他同学说起过他,蛮有家庭背景的吧?莫旭想了想,说道。
嗯,他老爸是上海一家最大宾馆的董事长,他老妈就是音乐学院的教授呢。我们今晚也许能一睹他老妈的风采哦!——哎,对了,你看出来没有?雅清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
嗯?看出来什么?莫旭也停下脚步,问着雅清。他们已经来到公交站台了。
沈思文好像很喜欢文心哩!你没看出来?文心在公交车上挑了两个后排的双人座位,坐下来继续说道。
哦?是吗?沈思文一边在雅清的身旁坐下来,一边惊诧地问道。
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哩!你们男生就是木讷!不过,沈思文好像是个例外!你没听说过关于他的那些校园绯闻吗?雅清望着有些疲惫的莫旭,心里泛起了无限怜惜。
呃,我们最近的实验很多,无暇顾及校园里的人闻轶事呢!莫旭看了一眼雅清,似乎是无可奈何地说道。
是啊,我觉得你最近好像又瘦了一大圈啊!不要太拼命哦,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呢!雅清用一种家长的口吻,无限关怀地说。
唉,实验那么多,不抓紧做完,怎么办呢?眼看着寒假就到了啊。莫旭轻轻地叹了口气说。
莫旭同志,人生除了做实验外,还有许多有趣的事情呢!我们今晚什么都不要去想,只快快乐乐地观看一场青春的晚会,好吗?雅清幽默加严肃地说。
OK!听你的!今晚就放松一下,痛快地休息休息!莫旭一边把头倚靠在座位的后背上,一边爽朗地说道。
开往上海音乐学院的513路公交车在川流不息的车辆中艰难地行进着。
沈思文将买好的一大桶肯德基拎在手里,拉着文心的手,飞快地朝那个拥挤的公交站台奔跑着。
另一辆513路公交车开过来了。
文心,拉着我的手,不要走丢了啊!沈思文在蜂拥而来的人群中,一边紧紧地拉着文心的手,一边大声地叫着。
嗯——文心也紧紧地拽着沈思文的大手,在极度拥挤的人群中缓慢地移动着上车的脚步。
公交车的车门终于辛苦地关上了。
车内真是空前的人满为患哪!
文心的手仍被沈思文紧紧地拉着,他们中间却被充斥着两位富态的中年阿姨。沈思文想移动脚步,穿过夹在他和文心之间的那两个体积偏大的阿姨,到文心的身边去。
无奈车内的人群实在被堵得出奇,无计可施的沈思文望着文心轻叹着。
文心感到自己的手好像被握得太紧而有些疼了起来,就想松开沈思文的那只大手。人群虽然被夸张地拥挤着,文心却清晰地发现沈思文一直都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文心尝试着挣脱了几次,无果,只好作罢,继续由沈思文紧紧地抓着她那只疼痛且快要麻木的手。
由于奔跑,由于拥挤,文心早已忘记了冷的感觉。
下一站到了,车内下去了几个人。
下下一站,又下去了几个人。
下下下一站,继续下去了几个人。
车内的座位仍然是满的,但是车内的过道上却大大地畅通了。
沈思文终于站到文心的身边了。
文心保持着沉默不语,一边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一边却想要再次从沈思文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但她赫然感觉到,沈思文似乎将那只小手抓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