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虹!”天萱儿紧咬银牙,神色恨恨,“大姐嫁于天虹之后,饱受虐待,却为了家族的面子,从未跟父亲提起。”
“带父亲发现不妥之时,姐姐已然本源受损,回天无术。”
天萱儿紧捂双眼,却捂不住自指缝喷涌而出的流眼泪。
“可拿天虹,是大长老长孙,备受宠爱,父亲考虑家族安定,却丝毫不能左右。”
“二姐天雪,与我连珏前去质问父亲,却被父亲轰赶而出。可怜二姐原本性子火热如火,却一夜尽白乌发,冷漠胜冰,离开依家,至今仍是鸟无音讯,生死不知。”
“再后来,大长老又找到父亲,提出让我成为天虹的续弦。”
面带冷笑,俏脸尤自带着泪珠,“当时我年纪不过十二,大长老便有此心思,简直妄为长辈!”
“于是我偷了父亲的令牌,私调方舟,从家族逃出,一晃,五年有余。”
“时间流逝,我在也不是当年不谙世事,只凭心中一股怨气行事的小姑娘。”
依飘飘与欧阳细细聆听,心中却是一声叹息。
欧阳看向天萱儿的目光,逐渐柔和,谁能看出,这个不大的女孩,其背负着和自己一般重的责任?
“依家,表面虽然静若止水,实则早已分为两派。”
天萱儿幽幽之声再度传来,打断欧阳二人的思绪。
“大长老这些年,厉兵秣马,不顾祖训,毫无规制的招募外姓长老,旗下实力已然超越了父亲。”
一脸复杂,“现在,我明白,大长老的逼婚,不过是一次试探,而父亲放我离去,其实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我。”
“只是我却不理解父亲的苦心,甚至暗暗记恨父亲。”
天萱儿眼中透过不可磨灭的仇恨,沉声道,“我会亲手杀死天虹,所以我要回去。”
欧阳看向依飘飘,却看见其眼中的浓浓担忧。
给后者一个放心的眼神,陡然出声,“有酒么?”
天萱儿一愣,伸手一翻,石桌石凳陡然而出,其上,一壶美酒,已然酒香扑鼻。
欧阳大步而去,一盏琉璃,一饮而尽。
“仇恨,需要鲜血来洗刷。”
天萱儿闻言,眸中杀机凌厉,也斟满一杯,一饮而尽。
二人一来二去,短短时间,便已饮下数十杯。
依飘飘坐于二人身前,似乎已成局外之人。看向欧阳,又看向天萱儿,眼中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心疼。
一边是挚友,一边是情郎,二者都有着痛苦的过去,却恨自己不能承担分毫。
夺过酒壶,急急斟去,毅然大口饮下。
酒壶似乎自成空间,几十杯下去,仍不见丝毫的减少。
酒,是特酿的灵酒,人,都是背负责任与血仇之人。
酒不醉人人自醉,短短时间,都已双眼朦胧。
“欧阳,我知你心。”天萱儿吐字含糊,眸中却闪过感激。
“我知你面冷心热,实则是重情重义之人。今天,谢谢你陪我喝酒,这是五年来,第一次向他人敞开心扉,卸下心中的包袱。”
“你说的对,仇恨,一定要鲜血来洗刷。”
“依姐姐,你我欧阳,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你是大帝后人,如今帝经回归,未来,决不低于任何帝级传人。”
“我此去不知能否安然无恙,但我无悔结识你们。”
相顾无言,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之前种种不快,都随烈酒扬风而去。
“对了,欧阳,我有个东西要送你。”
红着小脸,一脸兴奋,心念一动,一杆黑色的长枪赫然出现在天萱儿的手中。
下一刻,长枪却陡然坠落,大地一震,欧阳眸中异色一闪,显然极为沉重。
“忘了,这东西太重...”天萱儿吐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
依飘飘看向地上漆黑的长枪,“这是依祖炼制的祀灵甲卫的长枪!”
欧阳闻言,暗道难怪看起来如此眼熟。
站起身来,走至长枪跟前,一把将之捡起。
眼中闪过一丝讶然,对比一般祀灵甲卫四丈长碗口粗的长枪,这个已经算很是小巧了,可其重量比之却是有过之而不及。
急走两步,试着挥舞两下,一阵破空之声,极为沉重的长枪在欧阳的手中虽算不上轻若无物,也绝对是如臂使指。
天萱儿并未见过欧阳力举石碑,不晓得欧阳巨力,如今见到,眸中自然异彩连连。
抚摸着枪身,细细观看,欧阳眼中的满意越来越甚。
枪身漆黑如墨,枪尖狰狞锋利。
枪身中间,花纹环绕,细细看去,赫然是太初二字。
“太初..”欧阳抚摸着花纹,暗自呢喃,体会其名字中不一样的韵味。
陡然,似有一抹抹画面,浮上眼前。
心中莫名的豪情涌起,借着酒劲,一声长啸,提枪疾步上前,演练而起!
劲风赫赫,枪出如龙,一点、一刺、一挑、一甩,更胜蛟龙出水,猛虎下山。
二女看的神采奕奕,此刻的欧阳,好不威风!
渐渐的,欧阳的身形似与脑海之中莫名的画面相融合,长枪舞动之间,带上丝丝武元,声势却更加浩大。
一种莫名的韵味浮现,欧阳舞枪的声势似乎渐渐减弱,可不知为何,二女看着却有些心惊胆战。
一股莫名的寒意笼绕,天萱儿眸光一闪,却是陡然惊呼,“是武意!”欧阳长枪舞动之间,赫然流动着武意!
凌厉的武意愈演愈烈,二女不禁后退,以防伤人。
漆黑的长枪在欧阳手中,时而猛若蛟龙,时而灵若长蛇,虽没有任何章法招数,却有一种心出无招的自然之感。
片刻之后,欧阳收枪而立,紧闭双眼,其身环绕的武意,却仍凝聚不散。
二女害怕欧阳正在感悟,不敢轻易前去打断。
“好枪!”一声大喝,自欧阳口中而出,看向手中漆黑的长枪,抚摸枪杆之上的太初二字,眼中难以掩饰喜爱。
看向天萱儿,面色一肃,“日后但有所需,便是欧阳枪之所至!”
天萱儿微微摇头,却是好奇问道,“欧阳,你以前学过枪法?”
依飘飘闻言,也是看向欧阳,显然也很是好奇。
“没有啊?”收起长枪,“只是胡乱舞的而已。”
天萱儿眼中的思索一闪而过,联想到自己连拿枪都勉勉强强,而欧阳却能如臂使指,不禁提醒道,
“欧阳,看来这枪不简单,据说宝物通灵,能择其主,看来你是这枪选定的主人了。”
依飘飘闻言眸中闪过欣喜,“欧阳得到自己趁手的武器,实力必然又上一个台阶。好在此枪浑身漆黑,也没有一丝气势,平凡至极,也不用担心使用之时被人觊觎。”
欧阳经过方才一阵舞枪,酒意已然消逝大半,看向天萱儿,“这个天洛,是大长老派系的人?”
“嗯,那次逃跑,不是大长老力保,早就被斩杀了。”
微微摇头,“此地本就不是什么善地,若不是在方舟太过无聊,才不会降落此地。我们还是尽快出发吧。”
欧阳与依飘飘闻言,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二女运起武元,化解酒意,天萱儿再度恢复为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方才的梨花带雨似乎是欧阳的幻觉一般。
但欧阳知道,看似柔弱的少女,拥有不下自己的仇恨,和一颗坚韧的心。
一路无话,返回方舟。
天萱儿径直走向驾驶舱,下达最快启程的命令之后,便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
依飘飘心中担忧,看了一眼欧阳,便随着天萱儿一同。
欧阳见状,微微一笑,低头看了看怀中沉睡的小可,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禁,陷入了再一次的闭关之中。
陷入修炼不久,方舟陡然一震,欧阳睁开双眼,知道方舟已然起飞。
心念一动,一柄长枪陡然出现手中,赫然是太初。
紧紧枪柄之上的太初二字,努力寻找着白日里那股神秘的意蕴。
时间流逝,却再也没有出现那股子意蕴。
“会不会是需要滴血认主?”欧阳暗暗想到,毕竟许多宝物都需要滴血认主。
可精血每一滴都是莫大的损失,况且在心头取出心血,也是要冒一定风险。
眼中的思索一闪而过,下定决心,舍不孩子套不找狼。
当即左手魔爪施展而出,一根狰狞的指甲直插心脏,一滴猩红的心头之血在指尖滚动。
不顾剧痛带来的苍白面色苍白,将猩红的精血抹在枪杆的太初二字之上。
精血染红了字体的花纹,枪身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变。
一抹淡淡的失望浮现,看来并不是这种方法。不过枪都在这,迟早会让它彻彻底底的属于自己。
压下心中杂乱的思绪,收起太初,闭上眼,运起魔经修复取出精血的细微创伤。
独特而强大的武元凝聚,环绕心口,脑海之中,却浮现枪身之上的太初二字。
神秘的花纹,一勾一撇,似乎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的韵味。看似随意的一笔,又仿佛带着天地至理一般。
太初二字,在脑海之中,越来越清晰,脑海的每一片浪花,似乎都隐隐闪烁着太初二字。
脑海之中,九瓣魂台,淡淡漂浮,随着脑海的波涛,微微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