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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王府宴客

小年夜里,北平城热闹非凡,雕栏画栋,高楼花街,家家户户全都张灯结彩,大红灯笼悬挂于高楼上,街边小窗开启,似乎有人在看着街上往来行人。所有人都露出一脸欣喜的表情,尤其孩童更是三五成群,嬉笑玩闹,显得兴奋不已。

一个身着貂裘,脚穿小马靴,年约七八岁的小童站在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前,手指轻吮,面露微笑,想来十分喜爱糖葫芦,也不知是囊中羞涩,还是怎的,却不见他买,也不离开。那卖糖葫芦的是个老者,许是人老心慈,见这孩童站立半晌,便摘下一串,慢慢递了过去。

小童接过糖葫芦,也不道谢,只是羞答答的看了他一眼。老者轻声问道:“小娃娃,你家在哪里呢?可是走丢了么?要不要爷爷送你回去呢?”小童听他说起回家,不禁神色一暗,缓缓摇头。

老者见他摇头,便道:“看你装扮,当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如果你走丢了就跟我在这里等会吧,或许你家人一会儿就来寻你了!”小童闻言走近两步,挨着老者站着。那老者见他虽说有些害羞,却不认生,不禁面露嘉许,点头微笑。

两人刚刚站立不一会儿,一个娇媚的女声便传了过来,只听她唤道:“九儿,你在哪里?九儿!”原来这小童便是王雨轩,叫唤他的自然是王绫了。王雨轩听见声音,对那边喊道:“姐姐,我在这里。”王绫听到叫唤,急忙展开轻身功法,三步并两步便到这边。她一把搂住王雨轩上下查看,嘴里还嚷道:“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啊?”看她焦急的模样,仿佛生怕他受了一点伤。

王雨轩被她摆弄半晌,许是想起老者便在一旁,顿时有些害羞,便轻轻推开她,慢慢道:“姐姐,刚才我在这里玩呢,老爷爷做的糖葫芦好有意思呢!”王绫这才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忙带着王雨轩给老者鞠躬,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老者见她模样极美,手中银子足有十两重,忙推让道:“小姐可是折煞老朽了,就是串糖葫芦而已,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小姐太客气了!”王绫笑道:“这银子就当是老爷爷帮我看护雨轩的吧,请您老万勿推辞。”

老者仍是不接,张少陵牵着雨墨,这时候也赶了过来,见状忙说道:“老先生就收着吧,都怪我太过大意,竟然把这孩子弄丢了,老先生今日帮了我大忙了。”那老者眼见推辞不掉,便道:“既然如此,那老朽便收下了,多谢公子小姐了!”

张少陵轻轻扭了下王雨轩的鼻子,一脸歉意道:“九儿,对不住,刚才我没照看好你。”王绫一听这话,顿时火起,指着他骂道:“你说你,咱们一人带一个孩子,我的没丢,你是怎么弄丢的?说啊?”张少陵低下头,低声道:“许是方才我拉你的手时,不小心……”王绫听了这话,顿时又羞又气,再骂道:“亏你好意思,以后都别碰我了!”

那老者笑道:“看你们小两口,如此恩爱,倒是颇叫人羡慕的。”王绫听得这话,脸蛋微红,急忙摆手道:“老爷爷误会了,我和他不是……”老者一笑摆手道:“老朽人虽老了,但眼睛却还没花,你若不好意思,那老朽不说就是了!”王绫一向大胆,今日在这老者面前竟然有些腼腆,她低声道:“这天这么冷,老爷爷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说着对他一恭身,带着王雨轩就离开了。

王雨轩或许是因为糖葫芦的缘故,走两步一回头,似乎有些留恋。忽见他挣脱王绫的手,一路小跑着回去,又跟那老者细语数句,老者看了看这边,微笑着摘下四串糖葫芦递给了他。王绫见他拿着糖葫芦回来,数落他道:“你师父刚离开一会儿,你就惹出这么大事来,一会儿我可得好好跟他说说。”王雨轩哦了一声,嘻嘻一笑,扬首道:“姐姐你才舍不得告我的状呢!”王绫哼了一声,轻轻一点他的额头,笑骂道:“你个小混蛋,是吃准了我了,是吧?”

“哪里,哪里,姐姐多心了。”王雨轩笑说道:“师父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就把我们扔这里了。”王绫又岂能不知他在转移话题,只是见他这两日比之以往,似乎开朗许多,心里不胜安慰,当即摸了摸他的脑袋,嫣然笑道:“你师父自有主意,既然叫咱们稍微等待,咱们等着便是。”王雨轩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姐姐,你们吃。”王雨轩将手中的糖葫芦递了过去,慢悠悠说道:“姐夫,雨墨姐,你们也吃个糖葫芦吧!可好吃了!”这一声姐夫叫得张少陵欣喜若狂,当即搂着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喜道:“雨轩真乖!”王雨轩略有不快,别过头去,嫌弃道:“除了姐姐,谁也不准亲我!”几人一阵嬉闹,漫步于人群中,心中一阵安逸。

却说天色渐晚,几人正准备寻找客栈休息,忽然面前一队守城卫士迎面而来,这些军士铠甲鲜明,手持利刃,缓步行来,领头的竟是一个身高八尺有余的壮汉,只见他背负一柄巨剑,肩头露出一个巨大的剑柄。

众军士走到近前,便停了下来,几人见他们到来,都是眉头微皱。雨轩、雨墨见得军士走近,忙低下了头,害怕这些军士是要来抓自己的还是怎样。领头军士抱拳道:“城主、绫姐安好!”张少陵点了点头,抱拳答道:“张兄近来可好!”张辅微笑点头道:“一切都好,殿下留先生在府中叙别等候,特命我前来寻城主去府中做客。”他一低头,手指轻点雨轩脸颊,逗弄道:“这便是小师弟--九儿?”他这话一出,众人便安了心,因为只有风临渊嘱咐了他,他才会知道王雨轩的身份。

雨轩见他面容和善,心中微感放心,便低声问道:“你是?”张辅笑道:“我叫张辅,是你师兄呢!先生在等着你哟。”王雨轩歪着脑袋,疑惑道:“先生?那是谁啊?”王绫在他脑门上一敲,恨声道:“先生就是你师父啦。”王雨轩摸着脑袋,埋怨道:“你又没跟我说,我哪里会知道呢!”

他说着便将手中唯一没吃过的一串糖葫芦递了过去,轻声道:“师兄吃串糖葫芦吧,可好吃了!”张辅见状,心里欢喜道:“师兄还没给你准备礼物,你就给师兄送来见面礼了啊!”雨轩假意叹息道:“唉!本来是给师父准备的,可惜他没这个口福了!”张少陵哈哈大笑道:“那你怎么不给吴九也准备一串呢?要不然以后别人会说你偷嘴的哟!”雨轩哼声道:“他伤了师父,我没找他算账就不错了,还指望我给他买糖葫芦么?”

张辅听得心惊,忙问道:“先生受伤了?谁能伤得了他?”他回想今日两人见面的情形,却并无异状,不禁有些奇怪。王绫摆摆手,没所谓道:“不用担心了,已经没大碍了,他是故意被人刺伤的!”张辅沉吟道:“先生做事一向出人意料,我等不敢擅自议论!”王绫叹息道:“他这回受伤全是为了我,否则就凭吴九的武功又岂能伤他分毫。”

“这吴九是谁啊?”张辅听他们几次提及吴九之名,不由得有些好奇。雨轩举起小手,高声叫道:“我知道,我知道,就是个讨厌的刀疤脸!”张辅时常出入军营,自然知道风临渊也是军营出身,不禁疑惑道:“莫非是往日军中同袍?”

雨轩不喜欢听他们说起吴九,拿着糖葫芦上下挥舞几下,一把抱住张辅大腿,献媚道:“师兄啊!我肚子饿了,要不你请我吃饭吧?”雨墨歪着脑袋看着他,咦了一声道:“弟弟,你不是在吃糖葫芦么?怎么还饿啊?”雨轩哼哼两下,一脸你不懂的表情说道:“糖葫芦是小吃,不能填饱肚子!”雨墨看着姐姐,疑惑道:“是吗?”王绫当即给了雨轩一个暴栗,对雨墨道:“弟弟胡说八道,你别听他的。”张辅一把抱起雨轩,轻笑道:“今日你们可以放开吃了,我带你们回去吧!”

几人一阵闹腾,终于跟着张辅进了燕王府。燕王府乃是蒙元故都,恢宏浩大,气势磅礴。宫殿巍峨,房舍林立;假山楼阁,水榭亭台亦是多如牛毛,风景秀丽暂且不说。

近年北疆平静,大明疆域日广,贸易发达,偶有异国之人到来,或经营财货,或南下朝见天子,全然一派和睦气氛。但今日却有些不一样,王府各处全都一派慎重,尤其王府之前,更是重兵守卫,不让进出。王府中既有明军守卫,又有异国之人往来巡视。想来是异国他乡之重要人物,路过此地,专门拜访燕王。但近日局势混乱,鬼力赤又初登汗位,就怕他为树立威信,悍然出兵攻打北平城。

张辅带领几人进了王府,却不是领他们前去休息,而是前往内苑。内苑之中,人头攒动,竟然露天摆了酒宴,天空飞舞着小雪,众人也不避讳,似乎无惧严寒。下人仆役往来不绝,只见二三十人依次坐着,燕王朱棣及其王妃端坐正中,左边下首竟是一个年约五旬,身着黑衣的高大和尚。

此人正是朱棣的首席军师--姚广孝。风临渊便挨着他坐着,两人随意攀谈,姚广孝似乎极为看重风临渊,几次给他敬酒,但风临渊却是神色平静,反应平常。他们下面坐的均是朱棣爱将--张玉、朱能等武将,以及朱棣手下的一些奇人异士。

两人对面坐着个年轻人,年纪约摸二十来岁,衣着奇怪,举止大方,面容俊秀不俗。尤其一双眼睛,晶亮有神,看他气度不凡,当是大有来头之人。年轻人下面坐着两个中年人,看他们腰配利刃,头戴异样帽子,太阳穴高高突出,想来均是随行的高手。剩下几人当是随行司礼人员,最不起眼的却是个老者,众人交谈,他也不说话,只有偶尔咳嗽一声,证明他还在这里,倒是风临渊与姚广孝对他频频侧目。

几人刚一进来,众人目光便聚集了过来,朱棣见了他们,还未说话。张辅已然拱手禀道:“回禀殿下,几位客人已经请来。”朱棣含笑点头道:“好,几位远来辛苦,今日刚好来了朝鲜使团,本王就算为诸位共同接风了,还请你们不要介意啊!”

张少陵拱手道:“不敢当,山野之人,本来就无拘无束惯了,今日冒昧打扰,燕王殿下不见怪便好。”朱棣爽朗笑道:“哪里的话,听闻张公子少年英杰,武功惊世骇俗,本王早有心结交,只是苦无机缘而已!既然来了,便请坐吧!”

王雨轩吸允手指,四处张望,待看见风临渊时,眼神一亮。风临渊招招手,他便小跑过去挨着风临渊坐下。朱棣见他对这孩子如此宠爱,不禁有些好奇,便试探着问道:“敢问先生,这孩子是?”王绫听他询问雨轩来历,心中一凛,不知如何是好。

风临渊淡淡答道:“不过是我新收的徒弟,殿下对他有兴趣?”朱棣笑道:“哪里话,只是看这孩子骨骼精奇,想来大是不凡,因此有这一问。”风临渊侧身一礼,回道:“这孩子命途多舛,不便多说,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姚广孝望着雨轩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忽然眉头一皱,低声问道:“看他模样,似乎精气衰弱,只怕天资再高,也无法弥补,先生打算如何处置呢?”雨轩不知他们所说的意思,只在那里呆坐着,偶尔偷偷抬眼看看对面的使团众人。风临渊充满溺爱的摸摸他的头发,温言道:“精气衰弱,我自有办法,大师就不用劳心了。”

众人对饮一阵,“芳远!”朱棣突然对那对面首坐之人,举起酒杯道:“你们远来辛苦,本王敬你一杯。”对面那人赶忙起身,端起酒杯道:“小王初入大明朝,若有不周之处,还请殿下垂训!”此人汉语应当只是略懂,言辞虽能达其意,但声调略显奇怪。朱棣笑道:“好说,好说!”他喝下酒后,忽然想起还未给众人介绍,便束手道:“这位乃是朝鲜王子李芳远!这次他随使团前来中原,便是朝见我大明天子的。在座诸位都是当世豪杰,应当相互认识下。”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起身,互道久仰。唯独风临渊抱着王雨轩与斜对面那老者却不起身,只是略略举杯示意。对面众人见他如此傲慢,均是暗自恼怒。李芳远许是修养不错,还未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但他下首的中年人却怒哼一声,高声问道:“不知这位先生官居何职?何以如此无理?”

朱棣暗叫“糟糕!”眼看两人这两人心高气傲,若是一言不合,岂不是要大打出手么?风临渊却只淡笑道:“小可姓风,无官无职,只是一介布衣而已!”那中年人当即怒道:“区区小辈,中原乃是礼仪大邦。你既无官职,又非长者,竟敢如此无理,若不教训你,岂不是不知道尊卑长幼了!”李芳远一把拉住他的手,口里喝道:“金将军,不得放肆!”此人乃是使团随军将官金宗瑞,他与身边的柳江均是为护卫王子而来。

此刻眼见主子受辱,立马便翻脸无情。朱棣脸上也不好看,当即劝道:“芳远啊,无妨,金将军性格豪爽,颇合我的胃口,有什么话,不妨直言!”金宗瑞见朱棣开口,当即指着风临渊怒骂道:“我家王子好意敬酒,你这人竟不知脸色,连身都不起,真是岂有此理。”

一时四下安静,全都望着这边。风临渊淡然处之,轻笑道:“诸位远来是客,起身敬主本是应当;小可举酒敬客,乃是魏晋遗风,何来无理之说?”说着他伸手一束,振声道:“方才殿下还夸将军性格豪爽。在我看来,将军外表粗豪,内心拘谨,太过小心谨慎,并非真洒脱。倒是这位老先生,颇有意思。”

众人虽他手指看去,一名老者端坐下首,摇摇欲坠,显然正在打瞌睡。风临渊笑道:“这位老先生,状似鼾睡,但如此盛宴,仍能镇定自若,当是极有才学之人,小可佩服!”

李芳远点头道:“先生果然见识不凡,郑道传老先生乃是我朝鲜国儒家前辈,据说他一身武功修为更是不凡,可惜小王亦是不曾见识。”风临渊轻笑道:“传闻儒家善养浩然正气,郑老先生应当是此中高手,无缘见识,当真可惜!”

旁边一人悄悄碰了碰他,轻声唤道:“郑老!醒醒!”连续几声,郑道传似乎终于如梦方醒。他见众人都望着自己,便起身告罪道:“老朽年事已高,不便陪各位多饮,还请两位王子殿下恕罪!”

这话说得厉害至极,虽只平常一句,既点明两人都是王子,又提醒众人不能堕了朝鲜的威风。李芳远显然是个有心人,他听得此言,背脊一挺,气概顿时不一样了。只见他拱手道:“燕王殿下,听闻贵国武士均是武林高手,金将军乃是此次随团护卫,能否让他见识下中原武学呢!”

“也好!”朱棣顿时拍手叫好,喜道:“本王久闻朝鲜剑术惊人,今日能有幸见识,乃是我等的荣幸!”金宗瑞听得此言,当即一整容色,起身拱手道:“请教风先生高招!”

原来他见风临渊先前举动,心中已有怒意,听得他说自己生性拘谨,更是怒不可遏。风临渊虽然头发斑驳,但他面容清秀,显然年纪不大,一身衣衫又是粗布长袍,甚不起眼。但他所坐位置竟是与王子同等待遇。金宗瑞认为王子受到轻慢,心中不忿,欲要杀之以泄愤。

风临渊略略看他一眼,轻笑道:“小可身体微恙,不能妄动刀兵,如何能与将军这等久经沙场之人争锋呢?还请将军另择对手吧!”金宗瑞以为他害怕,心中一喜,再请道:“风先生若无盖世武功,或是绝世文采,如何当得起你今日所坐位置呢?”

风临渊扑哧笑道:“闹了半天,原来你是嫌我所坐位置抬举了我的身份啊!”自古以来,宴席排座相当要紧,朱棣乃是主人,又是大明藩王,自当坐主位,明朝沿袭宋朝遗风,尊左而右卑。姚广孝辅佐朱棣十来年,身份不同寻常,他坐那里自然无人敢有异议。但风临渊甚少现身江湖,竟然坐在他身边,众人自然不服气了。

“哈哈哈哈!原来金将军就为了这个啊!风先生乃是我昔年至交,今日他与芳远都是我的客人,将军就不要强迫他了!”朱棣丝毫不提风临渊武功如何,却一味给他开脱,如此一来,金宗瑞反而认为风临渊是靠关系坐到此刻的位置上的。也不知朱棣此举是有意想看看风临渊此刻的武功还是别有用意。

“风先生可愿换个位置坐坐么?”金宗瑞状似慢悠悠说道。风临渊略微有些不耐,眼中烦闷之意渐露,仿佛是个被孩子纠缠半晌而又无法脱身的大人,他一拍雨轩肩膀,示意他起来,准备换个位置。

“放肆!”只听一声暴喝,从左边最尾端传来,众人随着声音看去,说话之人却是张辅。只见他缓缓起身,对金宗瑞道:“先生品行高洁,地位超然,岂是你这小辈能相比的,若要比武助兴,张辅愿意奉陪!”金宗瑞见他坐在最末端,根本未曾将他放在眼里,当即哼道:“小小年纪,便如此大言不惭,你家大人是怎么教育你的?”张玉听得这话,也是脸色突变。此刻话语越说越僵,再不阻止,已然不可收拾。

张辅听他辱及双亲,心中怒意已盛,略一沉吟,只听他沉声道:“归望城金门门主张辅恭领将军高招!”他这话一出,众人俱皆哗然,归望城之名从未在世上出现,何况还有什么金门门主呢?朱棣及其一众手下也都觉得奇怪,不知他何时成了金门门主。金宗瑞嗤之以鼻道:“归望城?从未听闻,你若说是武当少林这些名门大派,本将倒是有所耳闻。想来这归望城不过是江湖上的小门派,你也就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张辅放声狂笑道:“确实,归望城之名从未现世,将军不知晓,我能理解。但自今日起,归望城三个字必然响彻云霄,天下皆知!”此言一出,众人尽皆侧目。

场中气氛一时紧张得不行,仿佛空气都为之凝结。金宗瑞见他如此说,便走到场中,沉声道:“请!”张辅上前两步,一摆手,下人搬开众人宴席所用桌椅,留下一个方圆几达五丈的空场地来。金宗瑞拿出随身长剑,端凝身姿,低喝道:“请!”正所谓行家出手,便知底细,只看他出手姿态,便知金宗瑞是个高手。

张辅见他拿出长剑,顿时面露微笑,却不取巨剑,束手为礼道:“请!”金宗瑞见他手中一无长物,显然有些看不起人,怒哼一声,也不招呼,长剑直刺而去。

众人心中暗叫“糟糕!”张辅却不理会,手掌轻摆,直击剑脊,登时脆响传来。金宗瑞不禁奇怪,自己手中长剑乃是倭国浪人停留朝鲜时,专门请他锻造的名剑,锋利无比,吹毛断发。可眼前此人竟以血肉手掌抵挡长剑,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一人姿态潇洒,单掌拒敌,显得十分轻松;一人绕身急走,长剑多次及身,却不能伤其分毫。金宗瑞显然修练剑术多年,只见他的长剑剑气渐生,隐现光芒。两人掌剑再次相交时,竟发出金石交击的清脆响声。

“咦!”姚广孝低声问道:“敢问先生,这是跟师叔学的金刚不坏神功么?”风临渊却在逗弄雨轩,唬他喝酒来着,连头也不曾抬起。听了姚广孝的发问,他方才抬头轻笑道:“自然不是,这是太虚八劲中的金劲,虽不能像金刚不坏神功那样变化如意,但却刚直强劲,无坚不摧!”姚广孝问道:“那何以张辅不惧刀剑呢?”风临渊捏着雨轩的小脸蛋,随口说道:“一旦金劲灌注,浑身坚逾精钢,区区长剑何足为惧?”

斜对面那老者,先前也是不以为意,此刻似乎听到两人谈话,脸色渐渐沉重,不住盯着场中两人看着,眼中精光闪烁不定。金宗瑞久战无功,心中担忧堕了朝鲜的威风,慢慢的招数变得狠辣快速,剑气也更加凌厉,下手已不留余地。张辅身形开始腾挪辗转,显然只手已然不足以应对他,渐渐双手交替以拒强敌。

两人再斗数招,张辅显得有些不耐烦,身形忽然急退,这一退刚好退到他方才坐的位置上。金宗瑞见他后退,以为有机可乘,急忙跟了上去。却只见张辅猛然抽出巨剑,一剑横斩,这一剑的力道非比寻常,就连空气都为之震动。

若以力道而论,这一剑因是巨剑所发,配合雄强内力,足以力当群雄,金宗瑞难挡其锋,只得收剑格挡,两人长剑相交,金宗瑞登时觉得劲力强猛,无法抵御。尤其金劲入体,更觉浑身经脉如被巨力冲击,血脉如沸,一口鲜血当即吐了出来,抑且连手中长剑都无法拿稳,连人带剑被巨剑震飞出去。

众人眼见张辅一剑便将金宗瑞打得吐血飞出,心中均是一喜。忽然眼前一花,一道灰影闪过,却是郑道传出手了。郑道传后发先至,抢先赶到金宗瑞身后,单手一翻一托,便将他轻轻接下。

看他举重若轻,视千斤巨力如无物,当是一名绝顶高手!在场众人都是行家里手,此时一看他出手,心中俱是一凛,也是此刻众人才开始重视这老人。

张辅见他出手,心中一喜,欢然道:“老先生武功不凡,小子张辅恭领教诲!”郑道传摇头苦笑道:“小哥哪里话,老朽不过风烛残年,如何能与小哥相比呢?”张辅冷笑一声道:“方才金将军言语之间冲撞先生,你若不想出手,便让他出来赔礼道歉!”柳江身在一旁,此刻上前两步,对郑道传低声道:“老先生何不出手一战,否则他还以为我朝鲜无人了!”

“此人内力刚猛强劲,雄浑霸道,勉强一战也不过是两败俱伤而已!”郑道传苦笑道。李芳远亦听到他这几句话,顿时觉得进退维谷,不知该如何是好!

风临渊调了碗肉羹,正在喂着雨轩,见此情形,当即淡淡说道:“够了!郑老只是不愿动手而已,你二人若是倾力一搏,必然皆受重伤!朝鲜使团出使大明,自然要以和为贵!”张辅听得这话,顿时收回寒铁巨剑,对风临渊恭身一礼道:“是!”说着便对众人抱拳示意,转身回座。

金宗瑞口中咳血,眼神忽然一厉,长剑骤旋,猛然扔向张辅背心,这一剑含恨而出,力道强劲。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不曾想这人如此大胆,竟敢当着两国王子的面出手偷袭。张玉见状,急忙喝道:“辅儿小心!”王雨轩瞧得心惊,“哎呀”一声,吓得连手中吃食都掉落在地。

众人都起身欲要阻止,但那剑快速绝伦,还未起身,长剑已至。张辅却不理会,猛然将寒铁巨剑往地上一插,汉白玉铺就的地板登时石屑纷飞,只听他口里喝道:“无相金甲!”

众人只见他全身金光乍现,闪耀夺目。长剑击打在他背心,划破衣衫,露出金色皮肤,竟然没有刺进皮肉。待他转过身来,只见他面色金黄,犹如黄金漆面。张辅双手握拳,猛一用劲,上身衣衫爆裂,露出雄健肌肉。众人这一细看,只见上身如同金甲护体,形同铠甲笼罩,金色光芒宛如流水在他身上流转,长剑击打在背上也无分毫痕迹。

张辅怒哼一声,高声道:“找死么!”说着手中铁链一收,寒铁巨剑如飞般倒掠回手中,他一握住剑柄,便跃起两丈来高,猛然劈下。这一剑若是劈实,先不说郑道传与金宗瑞能否无事。单是李芳远身在一侧,若被波及,也是两国损失,弄不好两国因此交恶,从而引发战争。

此刻情势大坏,朱棣身为主人,已不能不阻止了。他忙喝道:“都住手!”但张辅这一剑已发,收势已来不及。郑道传眼见情况不妙,右手将金宗瑞拉到身后,立即运转浩然正气,双手抱圆,自左而右,一时间真气流转如意,宛如一面盾牌挡在前面。张辅见他有所准备,一咬牙,干脆倾力劈下。

寒铁巨剑在空中一旦挥舞,便有呼啸声传来。姚广孝看得心里一急,忙招呼风临渊,想让他出手相救。他一转头,却发现风临渊眼中含笑,正盯着自己。这含义姚广孝自然明白,此刻他是主人家,自然得由他出手,否则风临渊便有喧宾夺主之嫌,他暗自叹息一声,人已直冲而去。

金、张两人劲力还未到,姚广孝步法奇特,已先一步赶到,只见他左挡右拒,堪堪接住巨剑和掌力。嘭嘭两声震天巨响传来,四周劲风四溢,吹得雪花飘散,迷乱眼睛。只见三人均是浑身一震,接着凝立不动。

两人劲力太强,就算姚广孝身负《易经》和《易筋经》两大绝学,亦难挡这两大高手的真力。千斤巨力已使他筋骨酸软,难以忍受;浩然正气又宛如融冰化雪般不断砥砺,亏得他习练《易筋经》已经多年,功力深厚至极,方才不至于立马落败。

姚广孝只觉浑身经脉被两股真气来回冲撞,仿佛气体膨胀,让人好生难受。但这时候谁若停手,对方真气便会侵入体中,届时必然身受重伤。那柳江身在郑道传身后,此刻见他吃亏,当即双掌齐发,猛的拍在姚广孝胸口。

只见这柳江掌心通红,练的显然是江湖上少见的朱砂掌。这掌法阴险毒辣,又是偷袭而发,众人心中均不耻其所为,但都担心姚广孝的安危。只见姚广孝身体一颤,突然口吐鲜血,双手渐软,显然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风先生!”姚广孝转头对着风临渊沉声道。这时候情势危急,风临渊再不出手,只怕已经说不过去了,毕竟张辅的武功是他教的,张辅若是伤了人,他也有责任。

这一声呼喊,刚好让柳江望了过来,只见风临渊手端青花碗,怀里抱着雨轩,面上亦是不见喜怒,只是一派淡然的样子。众人正不解其意时,风临渊眼光流转,缓缓看来,这一眼似乎颇为奇特,竟是深入人心,直至心底最深处,仿佛整个人在他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原来这是一门极为厉害的武功,名为“心镜”。世间任何武功不论如何变化,均不离真气运行,血液流转。可这“心镜”刚好可以看穿人体真气运行,宛如明镜印照,纤毫毕现。试想高手相争,本来就是毫厘之差,胜负往往只在一瞬之间,若有人会这等奇功,岂不是占尽先机。

众人紧张的盯着他们,不敢发出丝毫声音。风临渊忽然咳嗽一声,这一声平淡无奇,仿佛因为风寒入体,不堪忍受寒冷,常人听来也并不奇怪,但对柳江却影响颇深。

此刻正值他倾力运功的紧要关头,这一声咳嗽如同一道闸门般截下他的真气。这还不算,柳江只感觉真气仿若湖水倒灌般极速流回丹田,这不啻于在胸前猛击一掌。

正当他努力收束真气时,风临渊笑说道:“好!”这一声又如开闸放行,真气自丹田处如同千里湖泊突然溃堤,真气一股股直向双掌流去。风临渊双手一拍,一声脆响传来。前面的真气竟然侵入姚广孝身体,在掌心劳宫穴处,凝而不发,后面的真气却又不断向前,一股一股不断叠加。

待得姚广孝真气传来,两股真气合二为一时,风临渊再次击掌,这一声宛如号角吹起,真气猛烈喷发,四人掌心同时炸裂,如同惊天一击,堪堪将他们分开,只见几人各自退开数步,盘膝收束周身萦绕的真气。

过得片刻,姚广孝起身合十道:“先生武功当真神奇,老衲佩服!”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一头雾水,除了场中几人,其他人大多不明所以。郑道传亦对他深深一揖,叹息道:“我等今日多有无理之处,还请先生勿怪!”

只见风临渊一手拉着雨轩,一手背负,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轻笑道:“郑老太过谦虚了!几位均是当世高手,若非你们相互牵制,无暇他顾,小可亦无可趁之机。”姚广孝亦是笑道:“先生方才所用武功甚为奇特,不知能否告知是何种武功?”

“心镜!”风临渊似乎无惧他人知晓:“是我回归中土时,专门创出来对付绝顶高手的两门奇功之一……”他正说着,半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鹰鸣,众人抬头看去,一只偌大苍鹰飞过。风临渊眉头一皱,抿嘴做啸,苍鹰听见啸声,回转身来盘旋不定,并不落下。他又打了一阵手势,那苍鹰才终于缓缓下来,停在风临渊手臂上。

王雨轩瞧得有趣,看老鹰颇为神俊,心中羡慕不已,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直转,只想让风临渊放下苍鹰陪他玩耍一阵。风临渊摘下苍鹰脚上的信筒,随手拿起桌上的肉扔给了它,苍鹰用嘴一下便接住扔来的肉,动作甚是熟练。

他展开信纸仔细读来,众人不知发生何事,都盯着这边议论纷纷。张辅上前几步,问道:“可是又有什么消息传来?”风临渊抬头对他颇为歉疚的说道:“大过年的,还要麻烦你们再跑一趟了!”张辅拱手道:“不论何事,但凭先生吩咐!”风临渊点点头,转身对朱棣道:“能否请殿下借我一千精骑。”

“这是自然,先生与我何须客气”朱棣朗声道:“张辅、朱勇,你二人领一千燕山卫精骑,随先生出征,不得有误。”风临渊听朱棣如此说,却是摇头,他叹息道:“归望城有难,我需立刻赶回去,张辅、朱勇领军前往便是,少陵带着雨轩、雨墨跟你们一起回去!”最后这一句却是对张辅、朱勇说的。

张少陵起身道:“还是我跟你一起回去吧,两个孩子交给绫儿看护便是。”风临渊递过信纸,摇头道:“别犟了,一来你伤还未愈,再则我怕路上再出岔子,绫儿独自一人难以应付。”张少陵知他素来谨慎,如此安排必然还有用意,也就不再多说,只是接过短信。

本来今夜是大家欢聚的日子,可转眼之间又要各奔东西,风临渊对四周一抱拳,振声道:“风某今日还有要事,来日各位若是有暇,不妨来归望城一叙!”说着他弯腰对雨轩轻语道:“九儿乖乖的,跟姐姐一起回去,好么?”雨轩与他相处数日,心生依恋,听到要与他分开,当即双眸含泪,拉着他的衣角不愿放手。

“唉!既然你不愿意,那就跟我一起走吧!”风临渊无奈叹息道。雨轩听了这话,一阵狂喜连连点头。风临渊口里忽然吹起口哨,这哨声宛如草原牧羊人的歌声般嘹亮粗狂,远处一声马鸣传来,似乎带有兴奋之意。他听得鸣叫,忽然手臂一振,苍鹰扑腾着翅膀向来时方向飞去,只见他脚下一顿,拉着雨轩已如飞而起,腾空数丈,稳稳站在苍鹰背上。

众人身在下面,抬头望天,若非远处传来一声声雨轩兴奋尖叫的声音,都只觉眼前一幕仿佛是个神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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