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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覆船山中

碧波荡漾,微风轻抚,一片骄阳似火,天辽地阔,江景如画,正是悠闲之时,一艘船正停留在江心。船首一人头戴竹笠,肩披蓑衣,端坐于一个小凳上,看他帽檐低垂,似乎正在瞌睡,却原来正在悠闲的钓鱼,突然之间一缕细纹荡漾开来,船首那人待鱼钩抖动两次,方才起钩。

不一时,那人拉起鱼竿,终于钓起一尾鲜活的金色鲤鱼。他提着正自摆动的活鱼,回头冲船舱里说道:“这下好了,钓了尾鲜鱼,一会儿做个鲤鱼汤给你补补身体。”

一人挑帘探头,咳嗽一声,缓了口气,满脸歉意的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让前辈费心了!”

船舱中人正是归尘,钓鱼者却是阎宁,看他提着鱼走进船舱,笑道:“你小子也太不经事了,怎么会被一顿言语激得倒地不起呢?”

原来归尘让柳菲菲一顿挖苦,而后被逼立誓,人前虽然无恙,可心中深受打击,竟然被气得旧疾复发,最后竟致倒地不起。薛、阎听见船舱中发出声响,两人进去一看,见他倒地,均是一惊,急忙过去查看,一时便将柳菲菲一行人扔在了外边,柳菲菲却深知不是两人对手,便也趁机离去。

“实不相瞒!”归尘叹息一声,望着窗外,眼中充满烦闷之意,叹道:“其实我因为身体原因,自来比菲菲更受家里长辈疼爱,能活到现在也多亏了他们,而今立誓不再相见,心中多有不舍而已。”

“哼!若非你晕倒了,我非要那小丫头好看。”薛青碧上下打量他一阵,调笑道:“你小子几次三番对她容让,是不是看上了你家表妹啊!”

归尘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却是摇头道:“前辈说笑了,方才也是没办法,我才立下誓言的。菲菲自己的武功可能不甚高明,但四名婢女的武功却很厉害,尤其四人同在时,一套“囚龙伏魔阵”厉害得很,一般人被困其中只有一死。再说菲菲不过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从小娇纵惯了,略有些蛮横罢了,我也不想她出什么意外。”阎宁说道:“柳菲菲刁蛮任性,年纪虽较你稍大,却不及你沉稳多思,想来你也多曾受难吧!”薛青碧突然回过神来,说道:“等一下!”归尘见他突然打断,问道:“怎么了?”薛青碧眼神突然变冷,缓缓说道:“据我所知,柳无敌只有一儿一女,柳菲菲是你的表妹,她姓柳,必然是柳家的嫡亲孙女,对么?”

归尘闻言愕然,却也点头回道:“前辈所言不错!她确实是柳家长孙女!”阎宁听薛青碧突然提及此事,连连冲归尘眨眼,示意他不要再说。归尘却是不管其他,坦言道:“家母崔蘅,原名柳如烟,乃是你们说的柳无敌的长女,我是柳家外族子弟。”

“难怪你小子上次说柳长安是你家中长辈,而不是你爹了,那风临渊便是你爹了!”薛青碧瞥眼瞧见了阎宁的动作,转头问道:“如此说来,阎兄一早便知道他们的关系了!”阎宁无奈,终于只得叹道:“不错!我不但知道风临渊与他的关系,还知道自从当年咱们围杀风临渊一事过后,他们俩父子便已形同陌路,自此再未见过面。”

一阵清风吹拂过来,带着江上的湿气和特有的鱼腥味,让人不由得不静。薛青碧愣神半晌,惊问道:“这又是为何?”阎宁摇头道:“具体细节我也不知,但当年他与儒仙对阵,也不可能完全没事,可能是因为风临渊要闭关养伤,以至于关系疏远了吧!”说完两人一起看向了归尘。

“两位前辈所言虽不中,但亦不远矣!”归尘见两人对自己实在不错,心里自然也觉亲近,便道:“既然两位前辈有兴趣,我便说与你们吧,其实此事我从未向任何人提及。”两人一听这话,也来了兴趣,便道:“你快说!”

归尘望着窗外,悠悠说道:“大约八年前,我与锦绣、一粟游历到了北平,无意间中了别人的暗算,锦绣被抓,我与一粟皆受重伤,那次几乎要了我的命,也让我从此落下病根,终身无法习武。”阎宁皱眉问道:“原来你的伤是这样来的,那你们可知是谁下的手呢?”归尘摇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当年我中的是五毒掌。我年纪幼小,体质虚弱,如何受得了这等重伤?唉!更可怜锦绣自此下落不明,再也不知踪迹,我恨他不能带回锦绣,更恨他二度重伤于我,心中便暗自发誓,自此不再见他。”

阎宁惊觉道:“你说你爹还打伤过你?你爹为何这么做?当年你爹为何会南下南京,与儒仙大战一场呢?”归尘道:“这却不甚明了!好像是因为当年劫走锦绣的人留下话来,说是要找到锦绣便让他去南京!我当时受伤昏迷,所以也不是很清楚。”

“等等!”阎宁回问道:“如此说来,是有人故意引导你爹爹去南京的?”归尘点头道:“如今想来一点不错!”阎宁面沉如水,缓缓说道:“如此看来,除了“南府北城”外,还有其他人在此之前便开始搅弄风云。”薛青碧皱眉不已,便说道:“当今之世智识最高者,除了风临渊,便是咱们的左师、右士,除此之外,就只有“黑衣宰相”姚广孝了。”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一时只觉空气凝滞,气氛颇为紧张。归尘见此,忙问道:“可有凭证?”阎宁点头沉声道:“这事不是我做的,也不会是“右士”所为,他这人深蕴术士权谋之道,是绝不会做对自己不利之事的;更不会是风临渊,他这人重情重信,因为这事不仅伤了他自己,更威胁到了他的家小。”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归尘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也不敢再欺瞒两位前辈,我此次冒险南下,便是为寻锦绣的下落。什么宝藏,什么武功秘籍,我都不在乎,我已无多少时日,当年他们没做到的事,我一定要在临死前做到。”

阎宁听他说得慎重,不禁面带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放心吧!我们会保你平安,直到你找到小锦绣的。”

归尘觉得他的声音沙哑难听,但心底却泛起一丝感动,起身对两人深深一揖,曼声道:“小子已是一介废人,这一路上还要劳烦两位前辈多多照顾,小子先在这里谢谢啦!”两人却是连连摆手,示意不用。

“看来当年大家一直都追错了方向,这便是灯下黑么?”归尘望着江面,不禁暗自想道:“难怪他们多次南下都没有收获,却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江水轻缓,一路风景如画,归尘看着两岸景色倒退,心中却是久久难以平复,恨不得插上翅膀回到北平,弄清楚当年的事情的原委。

“咦?”归尘突然醒悟过来,怪问道:“两位前辈,为何咱们是在顺江而下,却非逆流而上呢?难道咱们不是前往西北?”

原来船随江水下流,甚是平缓,难怪归尘亦觉心里稍安,他见不住往后江景倒流,不由得有此一问。阎宁笑道:“方才不是说了嘛!要进龙骨地,需得精通天师府的几项绝技。武功方面,有薛兄在此,不必担忧;奇毒有我,不需在意;至于阵法嘛,咱们都不擅长,需得找个外援。”

归尘哦了一声,问道:“这个外援是谁啊?”阎宁神秘一笑,轻言道:“过几日你见了便知道了。”归尘见他不说,便也不再理会,只是拿起乾坤扇仔细把玩查看。却说薛青碧也甚是奇怪,竟不将折扇取回,看他模样,似乎经过柳菲菲一事,对归尘已然放心。

归尘心中烦闷,不由得放下折扇,取来竹笛,慢悠悠吹起了曲来。

这日清晨,归尘还在熟睡当中,忽听船外传来声响,便披了件外衣,走上船头,阎、薛两人站立船头,正自有说有笑的欣赏沿途的风景,两人听见脚步声,便回头笑道:“小子,快穿上衣服,咱们一会儿便到地方了。”

归尘打了个哈欠,又左右看了看,问道:“咱们这是在哪里啊?”阎宁笑道:“这里是覆船山北侧,咱们要找的人,便在这山中。”

归尘抬头一看,只见山高千刃,山势起伏顿挫,山体奇形怪状,偏又气势磅礴,山中林木甚密,望来颇为清净古幽,山顶雾气弥漫,时隐时现,仿佛人间仙境一般望不真切,给人一种神秘感。尤其山外有旗帜飘扬,显有军队驻扎,这却令归尘微感好奇。

他不禁问道:“为何不远处有军队在此,可是山中有事么?”

阎宁微微摇头,说道:“此处乃是覆船山北侧山谷,你所看到军队驻扎的地方,乃是进出覆船山的入口。至于为何会有军队嘛……”薛青碧接口道:“那是因为朱元璋下令封山禁教所致。”

“封山禁教?”归尘一听这般秘闻,当即来了兴致,便问道:“两位前辈可知禁的什么教?”

阎宁笑道:“你且收拾一番,咱们一边入谷,一边说给你听吧!”归尘连连点头,一边收拾,一边问道:“究竟是什么教呢?”薛青碧望着山顶,缓缓道:“明教!”

“咦?”归尘一听,顿觉奇怪,忙问道:“传闻明教已然消失数十年,难道便是因为朱元璋禁教么?”薛青碧点头道:“不错!这件事当世所知之人甚少,此刻无事,便说与你们听听吧!”

“嗯!嗯!”归尘面带好奇之色,点头道:“就是,就是,我说了家中密事,前辈也该讲些秘闻与我才合理。”

薛青碧叹道:“这山顶便是明教的总坛--光明顶,明教在此开宗立派已有数百年,山中机关重重,阵法莫测,再加上天险环绕,所以历来都能平安无事。那是约摸五十多年前吧,明教中出现了一位女教主。”

“哦?”归尘怪道:“竟有这事?”原来自古男尊女卑,已成定俗,此刻忽听竟有一位女教主,一时都有些惊讶。阎宁听到此处,也觉来了兴致,便也凑了过来。“哎呀!”阎宁失声惊道:“可是当年被称为四怪之一的李红瑶,李老前辈?”

薛青碧神情木然,点头道:“不错,正是她老人家!”归尘问道:“却原来两位前辈都认识她,她是谁呢?”薛青碧抬头看了看覆船山,轻声呢喃道:“终于回来了啊!”

归尘见他不语,便要再问,阎宁缺一把拉住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再问,又低声道:“这位李前辈年轻时生得美丽动人,见识更是不凡,她一生有两样本领,一是武功,传闻她剑法通神,剑芒凌厉霸道,世所罕见;另一样便是奇门遁甲、机关算数之学。”

“哎呀!”归尘惊呼道:“原来是位了不得的大前辈啊!”阎宁低声道:“依我所见,薛兄与她必然关系匪浅,否则不至于有如此厉害的剑芒。”归尘问道:“那咱们要找的外援,可是这位前辈?”阎宁摇头道:“不是!李红瑶前辈,在二十多年前便已仙逝。”

阎宁叹息回道:“你有所不知,传说当年李前辈与朱元璋关系极为要好,李前辈时常闭关修炼,因此便将教中事务全都交给朱元璋打理,谁知朱元璋利用他与前辈的关系,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经过三年探寻,甚至找到覆船山中先人遗留的宝藏。”

归尘心中波澜起伏,久久不能平复,半晌,他才问道:“如此说来,朱元璋竟是靠着这批宝藏起兵造反,打下大明江山的?”

薛青碧却是摇头道:“岂止如此,朱元璋不仅借了明教的财富,还利用她的一身才学行军布阵,终于大败元军,挫败各路英豪,直到登上皇帝宝座。若论奇门遁甲、机关算数之学,便是那号称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刘伯温也不及她十分之一。”

“这位大前辈实在了不起。”归尘叹息道:“为何从未听人提起过她呢?”阎宁苦笑道:“可惜人心难测,自古伴君如伴虎,李前辈如此本事,自然深受朱元璋猜忌,到最后也免不了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薛青碧脸上怒气突盛,恨恨说道:“朱元璋心性奸滑,他知道前辈看中他雄才大略、壮志雄心,一开始便对她许以白首之约,帝后之尊。可一旦皇位到手,他便立马翻脸无情,不仅下毒害了她的孩子,还欲夺其性命,前辈仗着一身神通本领,终于逃回此地,可朱元璋仍旧不肯放过她,甚至下令大军围山,清剿明教,最后她也没办法,只好当着朱元璋的面自尽身亡。”

“前辈巾帼不让须眉,当真令人神往,可怜她一身本事,竟落得如此下场,当真是苍天不佑善人。”

薛青碧叹道:“当年她逝世之前,曾说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利用一身本事搅弄风云,令天下生灵涂炭,有这样的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

“哼!”归尘冷笑道:“这便是人的本性,想那朱元璋一行人,经过多年努力,眼看成功已在眼前,终于可以享受荣华富贵,自然不容他人窥视,想来前辈神通虽强,却因情之一物困守自己,终至于被人谋害而不自知。”

薛青碧深深看了他一眼,一脸惊讶的说道:“哎!若你早生几十年,或许会成为她的知己。”归尘微微点头,叹道:“晚辈只是身在局外,才能有此一言,何况晚辈福薄,无缘得见前辈天颜,实为生平憾事。”

却说三人弃船登岸,一路直往深山密林中行去,沿途小路难寻,偏又左兜右转,如同陌路行走,薛青碧似乎熟悉道路,沿途不需指引,兜转不息,丝毫不见阻碍,归尘不能过度劳累,所以走得也不快,原本十来里的路程,直走了约摸两个时辰,方才行至路的尽头。

此时眼前顿时开阔起来,浩大的广场呈现在众人面前,一座壮阔的寺庙屹立在前。人未走近,归尘已喘息道:“此处古木参天,枝繁叶茂,丹桂飘香,沁人心脾,甚有灵气,必然是个地灵人杰的所在!”

薛青碧点头道:“不错!”说着却当先从广场边上走去,归尘瞧得奇怪,紧走两步,问道:“咱们不进寺里么?”薛青碧一指远处牌匾,笑道:“看看那里!”归尘顺他手指看去,只见牌匾上写着“玉泉寺”三个大字。

他不解其意,不禁面露异。薛青碧解释道:“这玉泉寺不仅是一座寺庙,更是禅宗祖庭,寺里面高手如云,咱们不要轻易招惹便是了,免得惹来无数麻烦。”

归尘却是少年心性,见这寺庙甚是宏伟,一心想要进去参观一番,此刻听薛青碧说不进去,顿时嘟嘴不悦,问道:“这里这么漂亮,为什么不进去啊?那咱们去往哪里?”

“好了!”薛青碧微微苦笑道:“咱们又不是出来玩耍的,跟我来吧!”归尘不依不饶,哀求道:“不要嘛!咱们就在这里玩一会儿吧!”阎宁听他聒噪半晌,早已不耐与他多做纠缠,一把拉着他便要离去,归尘却是不愿,直蹲在地上,拽着阎宁的手腕,死命挣扎着。

玉泉山中,林木茂密,一条幽径弯曲盘旋,沿途苔渍鲜明,沿途松树夹道参天,望来甚是壮观,途中不时有鸟兽鸣叫,更显山中幽静。更为奇观的是,一行三人行走在道间,其中一人拖拽着一名少年正在艰难走着,少年不时嘟哝两句,似乎颇不情愿。

好半晌三人终于来到一座山峰之前,这山高千刃,山中雾气缭绕,一眼望不到顶,峰上奇松怪石甚多,空气清新洁净,放眼望去满眼皆碧,想来也是一处游览胜地。归尘见了眼前高峰,不禁赞叹道:“好一座雄伟的山峰!”

薛青碧一指前方一块石碑,轻笑道:“这里便是楞伽峰!当年禅宗先辈的修行场所。”三人放眼看去,一方古碑,布满青苔,颇见破旧,三个斑驳的大字写的甚是漂亮,笔意刚健有力,转折圆润流畅。

归尘看着石碑上的字楞楞出神,一时皱眉不语,薛青碧看他神情古怪,不禁点头道:“看来你小子也看出来了!”

“怎么回事?”阎宁问道。归尘看着石碑,手指随着字迹缓缓划动,曼声道:“这石碑上的字,似乎颇有禅意,笔走龙蛇之间,又似乎含有剑意?”

阎宁惊道:“好小子,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我都没看出来,你倒先看出来了。”归尘突然醒悟,尴尬一笑道:“小子自幼身体有恙,是以修身养性多年,琴棋书画皆有涉猎,这书法一途,小子不是自夸,自认还是有所心得的。”

“你这小子,武学悟性可真是不得了!”薛青碧惊叹道:“想当年我在此十年,方才看出其中秘密,你不过一面之缘,竟已勘破其中奥秘。”

归尘苦笑摇头道:“前辈过誉了,这匆匆一瞥,如何谈得上勘破呢!只是有些模糊意识而已,似有似无,偏又无从说起,心中仿佛很满,偏又好像很空。”

“阿弥陀佛!”突然之间,一名僧人口宣佛号,叹息道:“小施主悟性超凡,当真罕见,若是一心向佛,必成绝代高僧。”

几人闻言抬头,只见一名高僧站立在高崖之上,看他一身灰白僧袍随风吹拂,似乎无惧山风,逍遥自在,看他面相大约五十来岁的样子,身材颇为高大伟岸,偏生面容古拙,因为离得有些远,所以面目不甚明朗,但便是离得这边远,仍能感觉这僧人微带笑意,让人心里一阵舒畅。归尘见状,忙整理一下衣衫,正襟合十躬身道:“大师妙赞了,晚辈愧不敢当!”

薛青碧上前一步,微笑着行礼道:“舅爷安好!”他这话一出,归尘登时愣住了。那僧人却合十道:“贫僧现在法号法相,过去之事,还请不要再提了。”

归尘扯了扯薛青碧的衣角,低声问道:“真是你家舅爷啊?”薛青碧见他神情皮赖,不知道他又在想些什么鬼主意,一时不禁笑意渐冷,伸手在他额头弹了一指,轻推他一把,转身对法相说道:“侄儿也不多言了,今日前来,是有一件事想请您帮忙!”法相见他们相处融洽,脸上笑意渐起,说道:“看来你比当年要开朗多了,真是难得啊!不过老衲避世多年,早已不问世事,施主请回吧!”

归尘捂着额头,面露懊恼,闷声道:“老师父原来你们认识很久了啊?你看我每天被他们欺负,要不你帮我做个主吧!我打不过他们,吵又不过,好委屈啊!”

法相回道:“小施主天性洒脱,不拘世俗礼法,乃是修行良材,不若摒弃红尘,入我空门如何?”归尘闻言苦笑道:“哎!小子久居世俗,很多事情还没法放下,恐怕没这等福分了。再说我本来还想说服您的,大师父怎么反而劝起我来了?”

“小施主灵光初现,与佛有缘,若不进我宗门实在可惜!”法相顿了一顿,叹道:“既然这样,你们若是无事,老衲便也不再留你们了。”

他这话一出,便是下了逐客令了。阎宁适时上前,说道:“大师有所不知,前不久咱们发现了麒麟宝藏的下落,所以有事相求!”法相皱眉问道:“你们找到了麒麟宝藏?”阎宁似乎颇有把握,点头道:“不错!但这宝藏有法阵守护,咱们对于阵法所知有限,如此一去,必然前途凶险,所以想请大师帮忙。”

“即便如此,以你们的能力想要进去也不难吧?”法相怪问道。阎宁苦笑道:“哎!大师高看我们了,这法阵厉害无比,我们恐怕不能平安度过,再说大师应该也看出来了,这孩子不会武功,若是入阵,必然无幸,难道大师就不能救人一命么?”

原来阎宁眼光甚是毒辣,方才一番谈话,他已看出法相甚是喜欢归尘,此刻若想劝他加入,怕是得另辟蹊径,因此便想以此来劝导法相。

法相却也不是易与之人,只听他说道:“老衲观察这位小施主衣着华贵,举止大方,言语之间虽显稚嫩,但却智慧深湛,必然出自大贵之家,你们若想利用他,只怕会有些麻烦吧!”

“舅爷见谅。”薛青碧亦言道:“这小子的身份咱们暂不讨论,当年姨母的仇,咱们作为晚辈,能忘记么?”

“咦?”归尘怪道:“你们?还有事瞒着我们啊?”法相却说道:“当年她已言明不许为她复仇,何况这么多年,老衲已是心如止水,还请你见谅。”

薛青碧突然暴怒,一挥衣袖道:“放屁!这么多年了,终于找到可以报复朱元璋的机会,我又怎么能轻易放弃呢?”法相摇头却说道:“当年的先辈均已过世,你又何必呢?”薛青碧双眼怒张,喝道:“胡说!朱元璋虽然死了,但是大明江山还在,我定要颠覆它。”

“阿弥陀佛!”法相叹道:“你已入魔了!”薛青碧说道:“入不入魔都一般,我只要报仇便是了,难道您忘了当年姨母对您的教授之恩?”法相道:“授艺之恩,不敢忘却,但报仇之事,休要再提?”薛青碧哼道:“当年姨母被朱元璋逼得走投无路,自杀身亡。咱俩同受她的授艺恩德,若不为她报仇,如何立足于世间?”

原来这法相乃是当年的明教护法,与李红瑶又是亲戚,因此深得李红瑶的信任,李红瑶当年曾收一徒,便是薛青碧,奈何薛青碧天生强硬,喜爱剑术,便也只继承了她的一项绝技,李红瑶未免教中绝技失传,便将奇门之术,教给法相,这才有两人得其授艺之恩的说法。明教出事后,两人为避朱元璋的魔爪,便都避世而居,潜伏爪牙,以待时机。

法相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叹道:“也罢!既然已到如此地步,你想如何,直说吧!”薛青碧望了望天空,缓声道:“我要得到麒麟宝藏,颠覆大明江山,让明教发扬光大。”法相摇头道:“你入魔太深,将来必然后悔!”

薛青碧一振衣衫,高声道:“而今天下已乱,好男儿正该展翅高飞,翱翔于天地之间!方不负人生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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