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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锄恶

有些人的锋芒,天生就是掩也掩不住的,比如说改名换姓的文玉书,具备天生的能力,加上嫉恶如仇、好管闲事的脾气,想不出名都很难。霍元令料定他,一入江湖,很快就会成为风云人物。果然,才离开没多久,江浙这一带就把红怨天当做茶余饭后的话题,论点颇高。只因为他看到风云教所属旗下烈风堂几个喽喽,当街调戏两少女,被抓伤脸。恼羞成怒,光天化日之下竟将其二人残忍杀害。更放火烧了出言规劝店家的铺子,风助火威,如火龙乱串,二十几家店铺,顿时变成一片火海。文玉书赶到时,看到的正是这些无家可归的男女老少,对着尚在冒烟的废墟哀嚎。

烈风堂堂主吴天朝,在风云教中属三十六游神中排名第一,武功在风云教中,和四大护教不相上下,且为人阴险残暴,深得莫天尺器重。他妻子柳玉婵,也是风云教三十六游神之一,阴狠冷酷,一把玄天伞,取人首级于无形,却又魅惑入骨,江湖赐以措号‘美女蛇’。更有个狗头军师管凤召,心机深,计谋广,猥琐鄙薄,用阴招替吴天朝排除异己,稳固其在教中地位,立下汗马功劳。还有堂中八虎,个个功夫不弱。这些凶神恶煞聚在一起,使得烈风堂在风云教中,也是人人畏惧。更在属地江浙一代横行无忌,惹得怨声载道,小帮派,老百姓,甚至衙门,都惧于淫威,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按月交出自己一半血汗钱,‘求’他们‘保护’一家老小,在暗无天日中苦苦煎熬。

而两个少女的死,激起了这个少年侠士的除恶之心,单枪匹马独闯烈风堂。今时今日,除恶的心更加坚定,握剑的手以不在发抖。那个星月朦胧的夜,在氤氲夜雾中,他如天神降临,向烈风堂吹起了索命的号角。那一仗到底是怎么样的惨烈,没人看见。只是住在附近的人,事后绘声绘色的描述,夜里,烈风堂的喊叫声惊天动地,鬼哭狼嚎直到晨曦微现才渐渐平息。更有人如临现场:“你们是没看到,烈风堂里的坏蛋们死的那真是一个惨。堂主吴天朝脑袋被消掉半个,脑浆喷得满地都是。眼睛睁得像个大铜铃,好像到死都不相信,对方的剑居然这么快。”

马上有人就符合:“死得好!早就该死了。那柳玉蝉呢?她是怎么死的?”

“她啊,死的倒轻松,只是被一剑贯胸,可能是太疼了,那漂亮的脸蛋都扭曲变形了,看着倒怪可怜的。”

“偏你会怜香惜玉,咋不替她去死?”好多人都露出不屑之色。

“嘻嘻,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像那样毒蝎心肠的女人,即便送到眼前来,也是不敢亲近的。”

“那狗头军师呢,他平日里就坏透了,应该大卸八块才解恨。”

摇头叹道:“可惜没有。他也是被一剑隔断喉咙而死,其他人均是死的利索,这侠客出招快,未让这些人遭多大罪,基本都是一招毙命。此番,烈风堂除了三名堂虎不在,主要头脑基本都已殒命。”

大家拍手称快:“好啊,感谢老天开眼,除了这些大祸害。”

“这人神武,却不知是何方神圣?”

“这就不清楚了,应该是菩萨见不得众生皆苦,派的天神吧!”

“切,胡说八道!”

另一人接口道:“我一个远方表舅邻居的儿子,就在烈风堂里作孽,昨晚躲在马棚里,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据他说,那个人年纪轻轻,相貌堂堂。穿一身大红,手里的剑会发光,动起手来,就像杀猪宰羊。完事后,对还活着的余孽说,他一人做事一人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名叫红怨天,让风云教只管寻他报仇。

文玉书策马急行,虽赶往海花山庄的心急切,还是决定替天行道,还那一方百姓安宁。奔跑了一日,人困马乏,眼看又近黄昏,只得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吩咐小二把马牵去喂饱,再给自己打盆热水来。

除去衣服,肋下一条血淋淋的刀伤直划到腰下,若力道再猛些,就会要了自己的命。记得是杀吴天朝时,被柳玉蝉的柳叶刀砍的。她是在被窝里被惊醒的,玄天伞恰不在身边。看到丈夫惨死,她乱了分寸,才给自己机会快速的解决她。咬牙包扎好,又坦露出右臂膀那三道抓伤,也记不清是谁混战中,用钢爪抓的,差点连这条臂膀也抓掉。伤口很深,等文玉书处理完毕,浑身已大汗淋淋。歇了片刻。叫来小二把脏水倒掉,把霍元令准备的草药拿出来:“麻烦小哥,帮我把药熬一下,我会多付钱给你。”小二看着通红的血水,也不敢多问,把药拿出去熬了。

文玉书和衣躺下,旧伤未复,又添新伤,加上昨晚一夜的苦战,身体疲累到呼吸都伴着疼痛。半夜,竟发起烧来,他挣扎着起床,倒了一杯水喝了,调息片刻,感觉轻松些,却再无睡意。外面树影像情人的手,温柔的抚着窗棂,又似在呼唤邀请。推开窗户,冷风飒飒,入体冰冷。而那一轮月,把他心里的伤痛又再次照亮,在清冷的夜里,以数倍的重量碾压着他的心。天不变,地不变,月光依旧,唯独身边少了他的爱人。天大地大,竟容不下一个她。

想到在今后的日子里,再也听不到她温柔的呼唤。再也见不到她的窈窕的身影。用力捂住心口,肆意流淌的泪水在控诉她的无情,你这般就走,带走我长长久久的遗憾和思念,注定在这永恒的月夜里,品尝着心里流出血的味道。

天还未亮,烧也还未退,就强撑起身子要上路。

古道热肠的小二哥,看出他两眼枯涩,精神委顿,好心的劝他再留两日,等病养好些再走。文玉书摇摇头,那远方的魂灵一直在召唤,他心急如焚,片刻不想耽搁,多给了小二几两银子,又上马飞奔。

不顾身体状况,日夜兼程,狂奔三天,离海花山庄已不过一天路程。离的近了,文玉书反倒害怕向前,那美轮美奂、花香缭绕的海花山庄,自己是否能承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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