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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伙伴

江南小镇外,有个柳家村,村中人均为柳姓。民风淳朴,景色幽静。村子四周均值柳树,树下涓涓流水,犹如画境。

村子有户人家,男主柳厚道。女主柳氏闺名柳彩容。膝下有一爱子,却反祖姓,叫做文玉书。

据说,他出生时,右臂便刺有一个小小的‘文’字。当时接生的稳婆惊叹,此儿天生神童自带姓。劝柳家夫妇不要逆天而行,否则孩子恐难养大。夫妇二人喜得贵子,全身心爱护,闻言哪敢不从。弃祖姓,依天命。

稳婆又言说,一生接生婴孩无数,却从未有此情况发生,今日遇到,也是有缘。特赠送一块上等好玉,可保孩子平安,又赠了一本道德经,望孩子日后成大贤。又代为取名文玉书。夫妻二人感激涕零,一切照办。所以柳家村,就这么一个孩子不姓柳,却唤文玉书。

光阴荏苒,草长莺飞。转眼玉书小儿已长至八岁。长得白皮细肉,唇红齿白,极是招人喜爱。是柳家夫妇的掌上明珠,心头肉。

夫妇二人知道孩子太好,一直担心会被老天爷收回去。长听人讲,自古来,天生神童命都不长。所以照顾的极是小心,从不让玉书擅离家门半步。玉书却也乖巧,爹娘不准,绝不去做。说来也奇怪,柳家村生活富裕,一直为匪患所扰,自从小玉书出生后,周边的匪人竟在未出现过。村人也越发相信,玉书小儿果是上天赐下凡尘的童子。对他更加喜爱。爹娘也就看管的更严。文玉书只能倚栏眼望别的孩子玩耍,甚是孤单。

几日前,邻家搬来了一户人家,只有祖孙二人。爷爷白发苍苍,经常出门不在家。孙女便常常一人孤零零的坐在小凳上。

文玉书与她隔着栅栏相望。见她似比自己还小,身子单薄,怯生生瞪着一双大眼望着自己。玉书冲她笑笑,小女孩半响也朝他笑笑。文玉书笑得更开心,小女孩也咯咯的笑,而且以走到栅栏旁。文玉书道:“我叫文玉书,你叫什么?”

小女孩笑道:“我叫李云羞。”

文玉书拉着她的手:“云羞妹妹,你陪我玩好吗?”

李云羞点头,从栅栏那边爬了过来。二人手拉手坐下,两个孤独的孩子,竟有说不完的话。从此,云羞便天天过来陪他,使文玉书平添的许多快乐。

这天文玉书问道:“云羞妹妹,你爹爹娘亲哪里去了,为何只有爷爷?”

李云羞眼圈微红,地下头道:“他们都死了。”

文玉书也不太能了解死意味着什么。问道:“为什么会死呢?”

李云羞泪水以在眼圈中滚动,听他一问,便像一对珍珠般流了出来。:“他们都被坏人害死了。那天,我与爷爷出去玩,等回来时,爹娘已经死了。爷爷说,他们是被坏人害死的。”

文玉书见她哭得真的太可怜,不住的用胖乎乎的小手为她擦拭。

李云羞与他亲近,便将身世对他讲了。原来,她的父亲是个县令老爷。她本是千金小姐。和所有的孩子一样,有爹娘的疼爱。不料,一年前,爹爹将当地一个恶绅那无恶不作的儿子判为斩首之刑。惹下祸患,恶绅为报杀子只仇,请来杀手,来家里杀了爹爹娘亲,自己与爷爷刚好外出,才躲过一劫。从此后,祖孙二人为免奸人加害,整日东躲西藏,提心吊胆度日。小小年纪,饱受风霜之苦。虽然爷爷谆谆告诫,身世万不可对人谈及,以策安全。但心灵深出,已将文玉书看做和爷爷一样的亲人,见他询问,便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文玉书听得似懂非懂,见她哭得可怜,也很难过,跟着一起哭。

柳厚道下地回来,见到宝贝儿子哭得伤心,急忙上前将他抱起,问道:“玉书,为什么哭呢?哪里不舒服吗?”要知道,这孩子从小极少哭,只是笑。现在居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岂能不慌。

文玉书见到爹爹,露齿笑着欢叫:“爹爹。”在他脸上亲了两口,将鼻涕眼泪蹭了柳厚道满脸都是。柳厚道见他并无异样,这才放心。擦着他的小脸,:“好端端的怎么会哭?”文玉书揪着他的胡子。此时才想起云羞,再看时,她已经悄悄地爬回自家,眼望自己,扔在抽泣。玉书没有向爹爹解释为何哭,这是自己于李云羞的秘密。

柳厚道抱他进屋,对正在做饭的柳氏道:“我们的玉书刚刚在外面哭。”

柳氏慌忙抱过儿子,急道:“是玩耍时,不小心伤了吗?”文玉书笑着摇头。夫妻二人同事问:“那你怎么哭了呢?”

文玉书羞道:“因为云羞妹妹哭啊。”

夫妇二人才放心,柳氏用食指点他的头,嗔道:“傻孩子,哪有陪人哭的道理。”柳厚道哈哈笑道:“这说明我们的儿子很善良呢?”接抱过来,进到屋里玩耍去了。

第二天,文玉书一见李云羞就道:“云羞妹妹,我让爹爹做你的爹爹,娘亲做你的娘亲,这样,你就会和我一样都有爹爹娘亲了。”

李云羞摇摇头;“你爹爹娘亲不会做我爹娘的,他们只会做玉书哥哥的爹娘。不会再要别人家的孩子了。”她虽比文玉书还小一些,但一年来,迭经忧患,懂得却比蜜糖罐里长大的文玉书多得多。

文玉书踌躇道:“怎么办呢?”他只觉得小孩是一定要有爹爹娘亲的。忽然喜道:“对了,我与婉儿做你的爹爹娘亲好不好?”

李云羞咯咯笑道:“你只能做哥哥,做不了爹爹。爹爹是有胡子的大人。”文玉书也笑。

柳氏走过来叫道:“玉书,婉儿来了,你去陪陪她。”

文玉书欢叫着:“表妹来了!云羞妹妹,你等一下。”拉着柳氏的手去了。

柳婉儿是村长柳昌祥的女儿,她的母亲是柳氏姐姐。她比文玉书小半年。柳昌祥见文玉书跑过来,一把将他抱起,口中笑道:“几天不见,我的乖女婿又长高了。”

柳氏笑着埋怨:“姐夫,别这么叫他,多难听。”

柳昌祥道:“一直这么叫,妹妹也不曾嫌过,今日为何扭捏起来了。你难不成已忘记,他俩已定了娃娃亲不成?”

柳厚道忙道:“她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想玉书已经长大,该送他去私塾学书。若被人听见,恐被人耻笑。”

柳昌祥笑道:“我当何事?这又何妨,全村有谁不知,我们两家以定了亲事,谁会耻笑,多心了。”他在文玉书脸上亲了两口,又让文玉书亲了他两口,才放下他。点点头赞:“我的女婿,将来一定是个状元郎。”

柳厚道笑道:“姐夫不能太宠贯玉书,会宠坏他的。”

柳昌祥道:“三岁看到老,玉书自小就乖巧懂事,长大也必耿直憨厚,妹夫又何必担心。”

二人相对大笑,然后谈论些家常。文玉书跑过去,抓了几把糖果放入怀中,又拉起柳婉儿向外跑去。柳氏忙追出叮嘱:“你们不要跑到街上去。”

二人答应了。文玉书拉着柳婉儿跑到李云羞面前,将糖果都掏了出来,赛进她怀里道:“云羞妹妹快吃,好甜。”

李云羞拿一块放入口中,笑着:“真的好甜。”见他带来一个俊俏的小姑娘,忙站了起来。文玉书道:“她是婉儿。”回头对好奇的柳碗儿道:“婉儿,云羞妹妹没有娘亲,你做她娘亲好不好?”

柳碗儿道:“我不会做娘亲。”

文玉书想想道:“你以后常来,带糖果给她吃就行了。”

柳婉儿点头。走过去,对李云羞道:“我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

李云羞连连笑着点头。见她胸前挂着一个玲珑可爱的红色小灯笼。问道:“这是什么?真好看。”

柳婉儿道:“是娘从庙里求来给我的。”小小年纪,特别文静。

李云羞很聪明,问道:“它里面装着什么吗?”

柳碗儿道:“我娘亲说,是我与表哥的终身大事在里面,要我一定好好保管。”

李云羞越发好奇:“什么是终生大事?”

柳碗儿乖巧得很,有问必答:“是我与表哥的生辰八字。”她也像李云羞脖子望去,见并无和自己一样的小灯笼。问:“你娘没有给你吗?”

李云羞黯然遥遥头。从脖子上拿出一个玉观音道:“娘只留下这个给我。”

柳碗儿接过来看看问道:“她是你娘吗?”

李云羞道:“不是,这是观音像。”不由得想起娘亲,泪水又夺眶而出。

柳碗儿见她哭泣,忙问:“你想你娘亲了吗?”

文玉书见她俩,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自己竟插不上嘴,干着急,此时才有机会。道:“婉儿,你以后要常来,陪云羞妹妹好吗?”

柳碗儿拼命点头。这是耳边传来柳昌祥的呼唤:“婉儿,我们该回去了。”

柳碗儿答应一声,将手里握的两块糖果,也塞入李云羞的手里:“明天我再来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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