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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沦陷

文玉书的烧来得猛烈,神志不清,甚至说起胡话。高凡将他靠在肩膀上,听他断断续续的说着,说到李云羞时,态度平和,温和恬静。可一会就说到爹娘,如何的被砍得血肉模糊,死于非命,他便哭得像个孩子。黑暗冰冷的水牢内,都是他悲惨的哭泣,显得格外凄迷。高凡即使心硬如石,也不仅动容。看着他苍白的脸,被泪水肆意的冲刷,眼里竟也有些湿热。慢慢把他扶正,拿起他一只手输功力给他,勉强护住他的心脉,看着他紧闭的双目道:“你现在还不能死,再多挺几天,届时会有很多人陪你一起上路,你也不会死的孤孤单单了。”

文玉书得他真气滋养,意识略微清明,迷迷糊糊的,道:“你说什么?”

高凡难得的语气温和:“就这几日,整座城池会坍塌,就连仇孤鹰都会陪着你一起上路。怎么样,你我一场缘分,我送的这份大礼,可够意思?”

文玉书想把身子挺起来,可动了动,还是放弃了:“你还做了什么手脚是吗?”

高凡尽带得意之色:“我以木匠著称,那可不是浪得虚名,自是对土木结构有独到之处。我甚至对每一根木头的使用年限精算到每分每秒。小时候,母亲怀疑我是不是门前那颗老槐树成精。我苦苦支撑了这么多年,可算是要等到这一天了,哈哈。。。。仇孤鹰会把欠我的一切都成倍的还给我。哈哈哈······”

文玉书心下悚然,抓住他的手急道:“高前辈,你到底做了什么?”

高凡瞪大眼睛,眸子变得猩红,呼吸开始急促,抓住文玉书的手也在微微发抖:“也没做什么,就是在每个建筑的一根小小的木头上刻了一个洞,放进几只虫,那几只虫子会不断的生长,不断的繁衍,一根接一根的木头都会被它们蚕食成灰,二十八年后的某一天,整座宫殿会不堪重负,完全垮塌。我不防告诉你,那些错落繁复的地道,也并非我用来探人隐私和逃生的的,而是,而是为了宫殿坍塌的那一刻,绝不给这里留下一丝一毫的活路,全部陷进去,真真正正的被夷为平地。哈哈。。。。到那时,这地下会埋着如山的尸骨,血水会在地下汇流成河。哈哈······哈哈·······想想都兴奋的快让我掉眼泪。”兴奋不仅使他泪流满面,还引发了一阵阵剧烈的咳嗦。

文玉书骇然得心都快跳出了胸膛,颤着声音道:“这城里纵使有如仇孤鹰那般为恶的,可更多的是像阑儿一样心地善良的人,迫于无奈,来此生活。怎可为你们的恩怨陪葬。”

高凡嗤之以鼻:“迂腐,他们明知道这里是恶人窝,不作恶怎么能在这里生存下去?况且,仇孤鹰谋逆之心昭然,勾结辽人狼狈为奸,欲图大宋,他们跟着大造声势,怎能说没罪?你以为不拿刀杀人就都是好人吗?”

文玉书急道:“太多人是被迫在此生活,并未参与,更无力阻止,他们只是想在这活着,若因此受鱼池之殃,死于你们个人恩怨之中,于心何忍?前辈,快告诉送饭的,让那些人快快撤离。”

高凡至此时刻,激动的近乎于疯狂,早已乱了心性,听见文玉书的话就越发的不入耳,愤然将文玉书推了开去,文玉书不防,一头扎进水里,呛了几口水,脑中更晕,眼前的高凡如同水中的影子,不断晃动。高凡搓指道:“叽叽歪歪,妇人之仁,你以为你真的看得懂人心,那只不过是用来哄你小孩子的把戏。这年头,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在利益面前,都会显出卑鄙贪婪的本性,都是衣冠禽兽。既然如此,多死几个又何妨?再说,个人恩怨算得了什么?为借此宏大建筑,方能彰显我木匠之能。呕心沥血,终不负自己所望,算计之精,设计之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哈哈哈········如此创世之举,终将我木匠之名刻于青史,流芳百世,纵是恶声,也要万古流名。”

文玉书挣扎站起,他的脸因为发烧,脸颊像盛夏天边的晚霞,透着骇人的红,嘶声叫着:“如此罔顾人命,又与仇孤鹰有什么不同?”

高凡咆哮道:“当然不同。他要的是利,而我要的是名。权利对我如浮云,财帛对我如粪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有名声,成就大,被著书立传,世世代代传颂,不死不灭,才不辜负此生。”他胸膛起伏,大口喘气。目**光,脸胀得通红,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像鲁班一样被奉为神灵。

文玉书叫着道:“你用血淋淋的成绩,成就的也是一世骂名,难道你想永生永世被人们唾弃,咒骂?”他弯下腰咳嗦,咳出几口血来。

高凡竟然哑然,文玉书看起来摇摇欲坠,可他一身的浩然正气,还是震撼到他,他有些不明白,这个人是真正的君子,还是个傻瓜。

文玉书道:“其实,人类哪里如动物,虎狼因为果腹而猎杀,人类却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杀戮。我爹娘只因为那么一小点事,就丢了性命,抛下我一人活在这世上。我并非迂腐,我只是不想看到更多像我一样的孩子,没有了家,没有了疼爱,一颗心永远都在漂泊流浪。即使全世界都把爱给了你,又怎么比得上,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

高凡看着他,竟有些心疼:“好了,不要说那么多话,你要保持体力。”

文玉书歪头看着窗口,窗口小到只装得下一弯细细的月牙,好久好久才喃喃道:“天快亮了吗?”眼看一场劫难,瞬间会侵吞数万人的性命,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爱莫能助。这种无力感,使他的心狂跳了几下,几口血喷出来,倒了下去。

高凡忙把他扶起:“你这是何苦,自己都快要死了,还担心别人的死活。”

文玉书愣愣的看着他,嘴唇颤抖着:“我死是没办法,但却有成千上万的人,会因你可以活下去。”

高凡抱着摇摇晃晃的他,半响苦笑着道:“我这些话也许只有你会相信,仇孤鹰会信吗?”

文玉书喘了几口气,声音几乎细不可闻:“会的,至少他会有所应对。”

高凡看着他摇了摇头,怀中的文玉书,身子柔软,渐渐沉重。高凡忽然冲着门外大喊;“来人,快来人!”

叫得嗓子都有些嘶哑了,门才被缓缓打开,一个狱卒懒洋洋且气冲冲的伸出头来叫道;“喊什么,找死吗?”

高凡叫道;“对,文玉书就要死啦!”

狱卒打个哈欠,不耐烦的道:“死了叫我,拉出去丢了便是。”

高凡哼了一声:“我敢说,他死的那一刻,也是你的死期。”

狱卒眼睛睁的大了些,随即咧嘴嘲笑道:“老鬼,你死了,我都不会死的。”

高凡冷冷道:“蠢人,你难道看不出,仇孤鹰对他的态度?来这牢里的犯人,有哪一个如他,被好吃好喝的招待过?”

狱卒终于完全睁开了眼睛,皱着眉看着文玉书,显然,高凡的话入了他的心。

高凡接着道:“仇孤鹰不想让死的人,却死在你的地盘,你还能活吗?”

那人沉吟了片刻道:“你想怎么样?”

高凡道:“拿一张床进来,再拿两床棉被。”

狱卒疑惑道:“这就不会死啦?”

高凡轻轻一笑:“至少这两天不会。”

狱卒并非无脑之人,出去稍稍一打听,便清楚了文玉书是何许人物,果然非同小可,惊得出了两身白毛汗,迅速的拿了床和柔软的被子回来,眼珠一转,还从别人那讨了几棵祛风寒的药丸。躺在干爽的床上,盖着软软的被子,舒服了很多,可因为身体实在是太虚软,文玉书的情况并未有什么改善,高烧不退,不思饮食,眼看也是活不成的。

高凡固然担心不已,狱卒的脸色也愈发凝重,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高凡坐在床头,一会看看他,一会抬头看看月亮,一会又看看他,一会又看看月亮,因这里除了他与月亮,实在是没什么能看的了。

看着文玉书奄奄一息,高凡终于不忍,叫住垂头丧气的狱卒道:“去告诉仇孤鹰,孤鹰城快塌陷了,让他逃命去吧。”

狱卒露出些许惊色,随即表示不屑,却未言语,慢吞吞的去了。

高凡对着文玉书道:“我说了,信不信在他。我做了你要求的事,你也得挣点气,不要这么快死。”

文玉书身子动了动,轻轻的嗯了两声。

高凡心里一阵莫名的难过。大声道:“小子,睁开眼睛,我给你讲故事。”一个人的死活也许动不了他的心肠,但一个人死后留下的孤独,却可以让他崩溃。

文玉书果然慢慢睁开了双眼,煽动着同样没有血色的嘴唇:“好!”

他还有反应,还能思想,让高凡甚是欣慰,想了想,娓娓道来:“我这一生,连自己都认为只为一个目的活着,那就是超越祖师爷鲁班。为了此宏愿早日达成,对世间所有情爱不屑一顾,若不是这几天和你在一起,我几乎都忘记了,我还有一个儿子。”

文玉书实无力想太多,只哦了一声,已做回应。

高凡苦笑道:“那年我才十五岁,爹娘定了一门亲,娶了一个比我大三岁的女子。这都无所谓,娶她不过为了完成爹娘心愿,为高家传宗接代罢了。第二年,她生下一个男孩,爹娘的恩已报,于是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天,我终于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去过。”

文玉书纵使在半昏迷中,还是惊动于色,眼里一副深深的不以为然。

高凡道:“我不曾看过那孩子一眼,直到有一日,有个妇人,领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找到我,我几乎想不起来她是谁。她说她是我的妻子,才过门一年就被抛弃的苦命女人。那孩子自然就是我儿子。我当时很是烦恼,以为她是来纠缠于我,可这个女人也并不简单。她不恨我,亦不怨我,言说,对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恨与怨都是对我的恩赐。她千辛万苦找到我,只为了要告诉我,这孩子从来没有姓过高,从我离开的那一天起,这孩子随他母姓柳,孩子的名字叫柳无痕,言下之意,要他的生命里,不留一丝一毫他父亲的痕迹。说完这一句话,她领孩子就走了。那孩子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也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长得可真漂亮。比我漂亮,应该像他的娘。”声音低下去,终不可闻。

“柳无痕····柳无痕?”文玉书喃喃着,忽然像想起了什么,眼睛突然睁大,陡然坐了起来,惊恐的望着高凡,就像看见了鬼。

高凡被害了一大跳,拉着他的手急道:“是回光返照了吗?”

文玉书手摸索着掏出腰间的一块玉佩,盯着看,眼里是越来越深的痛苦。他一直不敢去想的往事,突然间潮水一样涌上来。风云教,石牢内,那个要以自己为食的面目全非的男人,最后为了救自己,死在教众的乱刀之下。慷慨赴死前的一刹那,扔给自己这块玉佩,大声告诉自己,他叫柳无痕。

文玉书双手捧着玉佩,身子缩成了一团。高凡不明所以,连连追问:“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文玉书缓缓抬头,已是泪流满面,看着眼前三分人,七分鬼的他,心里绞痛的难以自己。这父子二人,何其相似的遭遇,同样悲惨的命运,真的是天意弄人吗?他一生痴迷于建筑,却给自己筑了两个牢笼,囚禁了他和唯一牵挂的人。

门打开,狱卒走进来厌恶道:“老鬼听着,皇上口谕,若你再敢胡说八道,就把你的舌头割了。”

高凡冷哼道:“我不会再乱说了。”

狱卒瞪了他一眼,看文玉书居然跪在那里,精神似乎有所好转,脸上不禁也轻松不少,哼着小曲转身出去。

门刚关上,高凡一把抓住文玉书的双肩:“你的失态是否与他有关?你可是认识柳无痕?”

文玉书痛苦的望着他,怎么忍心说出,柳无痕已经死了。

高凡看了他很久,慢慢的放开了手,瘫坐在床上:“他····死啦?”

文玉书缓缓把手递给他。手心里是那块玉佩:“这·····是柳大哥的。”

高凡接过去,托在手心里,一动不动。

几乎一天,二人谁也没有动一下。狱卒竟一天没有来送饭。好在二人都没有胃口,悲伤的情绪在水牢内,肆意的流淌。

月将圆,小窗几乎装不下。

文玉书身体毕竟虚弱,到底熬不住躺下去,一双眸子却始终盯着高凡。

高凡突然出声问道“他·······模样,可还是那般的漂亮?”

文玉书道:“容貌俊郎,高大威猛!”他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但他自己曾经说过,是武林公认的美男子,而且他的做派,也确实很有修养。

高凡的嘴咧了咧:“我就知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文玉书语塞:“在,在风云教认识的。”

“风云教?那是什么地方?”

“是一个新近崛起的帮派,势力很大!”

玉佩在手心里渐渐被握紧:“他死在风云教的?”

“··········”文玉书闭起眼,心里如同插进一把刀了。

高凡握住玉佩的手青筋暴起:“好,好,知道谁杀了他就好!送饭的怎么还不来,难道死了不成?”他咆哮着冲下床去,奔到铁栏前。拼命的敲击:“开门,开门,你们这帮狗娘养的,想饿死老子不成。”没有动静,他就用头去撞击铁栏:“开门,快给老子开门。老子要出去杀光你们。”

文玉书叫着摔下床来,短短几步路,摔了十几个跟头才来到他身边,抱住他:“前辈,是玉书对不起你,柳大哥是为了救我才死的。你难过,就打我几下吧。”

一个大力涌来,文玉书重重的摔了出去,溅起的水花,遮住了眼。血,顺着嘴角流淌。看着高凡还在疯狂的磕着铁栏,头破血流。顾不得胸口的剧痛,爬过去,又紧紧的抱住满脸是血的高凡,哭喊着:“前辈,你杀了玉书吧。”

高凡嘴里发出野兽般的悲嘶,猛然回头,双眼血红,抓住文玉书的衣襟,将他高高举起,低吼道:“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文玉书被腾空扔了出去,甩在了墙上,再滚到了水里,水里登时一片红慢慢氲开。

呛了几口水,脑子一片轰鸣,眼前都是乱舞的金星。爬起来摔倒,再爬起来再摔倒,文玉书像条快被淹死的鱼,在水里翻腾挣扎,模糊间看到的都是高凡撞击铁栏的影子。

忽听外面有人喊道:“快把门打开。”

叮叮当当的开锁声,继而就是门嘎啦啦的被推开,两个人都回头去看,文玉书眼前起了一层模糊的雾气,只见一个模糊人影,向这边跑来,边跑边呼着喊道:“三弟!三弟!”

文玉书听话音好熟,使劲瞪了瞪眼睛再睁开,心里狂涌起排山倒海的狂喜,竟让他一刹那浑身充满了力量,挣扎向前奔去,嘴里不断的呼喊:“二哥!二哥!”来人竟是莫剑仇。莫剑仇跑进水牢,一把扶住踉跄的文玉书,惊欢喜还没有从脸上散去,就覆盖上了浓浓的愤怒与悲痛,浑身上下将文玉书打量,颤声道:“三弟,你,你怎地变成了这副模样?”

文玉书全然不理会,于临死之际,蓦然见到亲人,尚不能相信这是真的,伸出残缺的手摸摸莫剑仇的脸:“真的是二哥吗?”

莫剑仇含泪点头:“大哥他们也来了,还有好多江湖人士,杨将军亲帅十万大军攻城,已经打了一夜了。三弟,跟二哥回家了。”

文玉书听话的孩子样点头,不能置信的神色还飘荡在眼角。:“二哥,我好想你们啊!”惊喜过后,身体犹如被掏空,轻飘飘的好像在空中飞。

莫剑仇抱住他呼喊:“三弟,三弟,你坚持一下,二哥这就带你回家。”

文玉书回头看着高凡,莫剑仇这才注意到这个三分像人,七分像动物的复杂人种,苍白褶皱的皮肤,几乎全部裸露在外,目光凶狠,直如一直发狂的野兽。

文玉书道:“前辈,我们先离开这里。”

高凡眼中的怒色减退,渐渐变得茫然,被囚禁了几十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出去,可如今真的要踏出这阴森的牢房,高凡突然感到一阵无所适从,外面,可还是和当年一样?天大地大,哪里是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文玉书是他接触这社会之前唯一接触的人,自然会产生些依赖,很乐意和他一起面对已完全陌生的世界,后来得知儿子因他而死,那份亲近感已荡然无存。漠然道:“你走吧。”

文玉书道:“前辈,和我一起走吧,我会一直陪着你!”

高凡沉默半响,忽然大叫道:“我有儿子,为什么要你陪?你最好快点走,否则我忍不住真的会杀了你。”

莫剑仇目光一凛,抱住文玉书的手臂,自然一紧。

文玉书怕他伤害高凡,忙道:“好,我先走,前辈以后随时可以来找我。”

高凡冷冷道:“找你?你能不能活着出了孤鹰城还不一定。”

文玉书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对莫剑仇急道:“二哥,要通知大家快点离开,孤鹰城要塌了。”

莫剑仇不置可否:“三弟,你听谁说的?”

文玉书眼望高凡:“高前辈说的。”

莫剑仇又看了一眼高凡,柔声道:“三弟,二哥先带你离开这里。”

高凡哈哈大笑:“文玉书,这是天意,没人帮得了你,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不可避免的发生。”

文玉书喘息道:“不,我一定可以阻止。”他一阵剧烈咳嗦,一口一口血从嘴里涌出来。

莫剑仇大惊失色,抱起他急向外奔去。

高凡看着莫剑仇伟岸的身影,感慨万千,文玉书有这样的人照顾,想必是不会死了。自己呢,在江湖中,也曾叱咤风云,可有谁把自己放在心里过?一个文玉书劳师动众,竟然令杨家将都起兵相救。而自己在这里几十年,从无人问津,就像一只流浪狗,死活都要一人独自承受。

自我伤感了片刻,叹口气,摇头自嘲:“老了,竟然喜欢多愁善感了。”看着门外射进的阳关,明媚的洒了一片金黄,仰头做个深呼吸,喃喃着:“仇老贼,我来了,来算我们的陈年旧账了。”他一掌切在到还在发呆发愣的看守的脖子,剥下他的衣服穿上,感觉还不错,多少年了,赤身裸体,如今才有个人样了。

出来牢房,就看见富丽堂皇的宫城里已经变成血腥的战场。疯狂的斩杀,临死的哀嚎,流淌的鲜血,遍布的残尸。无不令文玉书心惊胆战,到处喷洒的血浆,被阳光晒过,血腥味随着风飘荡在每一个角落。令人一阵阵作呕。外面原来杀得昏天黑地,牢内却冉无声息。莫剑仇怕此情此景触动文玉书,尽量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少见些尸体景象。

已经有人跑过来问:“莫大侠,人救出来了?”打量莫剑仇抱着的人,看眉眼依稀好像是那个风神如画的文玉书,如今却颇有些惨不忍睹,都不由得吸了口凉气,怎么被祸害成这般光景。文玉书撑着身子急道:“二哥,叫大家快撤。”

莫剑仇点头:“郎将军,快点通知众人离开,这城马上就坍塌了。”

那位郎将军楞了一下道:“好,我得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救出文少侠,既然文少侠已然脱险,你们这就赶紧出城吧”。

文玉书忙道:“将军不一起出城吗?”

郎将军笑道:“少侠有所不知,元帅还颁有命令,歼灭孤鹰城。”

文玉书拉住他的手:“可这城眼看就塌陷了,不走都会死在这里的。”

郎将军显然不信文玉书所言,这偌大的皇宫会塌陷,怎么想都觉得是无稽之谈,但碍于文玉书的功劳和身份,不好说得太直白,只笑着道:“文少侠快些回去养伤,等知会将军后,再做计较。”

文玉书知道他不信,看着太阳冉冉而升,若催命的号角,不断拉近大家与死神的距离,一颗心怦怦狂跳,莫剑仇感觉到怀里的文玉书身体滚烫,忙道:“三弟别急,我们先出城,等见到将军,详细说明情况,再来应对。”

文玉书虽心急火燎,但这话任谁也会认为是胡言乱语,与其在此耽误时间,不如去找杨宗保,希望他可以信自己这一回。向莫剑仇点头。莫剑仇会意,抱起他,腾挪跳跃,奔跑如飞。文玉书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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